禦書房內,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十幾位文武重臣麵麵相覷,皆因剛剛沈煉帶來的那封密報——


    突厥可汗匈利之子阿史那,親率五萬鐵騎,正氣勢洶洶地直撲居庸關而來。


    這個消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要知道,居庸關雖然險要,但常規守軍不過兩萬。


    加上葉雲和武敏統率的一萬驍騎軍,也才三萬人。


    麵對突厥五萬精銳騎兵,兵力上明顯處於劣勢。


    更何況,突厥人向來以騎兵戰力強悍著稱。


    這五萬鐵騎,包含一萬大名鼎鼎的狼衛軍,戰鬥力不容小覷。


    一時間,禦書房內群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宣帝端坐在龍椅之上,麵色陰沉如水,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位大臣。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鎮北大將軍武牧的身上。


    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是他在軍事上最為倚重的朝廷棟梁。


    “武愛卿,依你之見,若朕命你親率一萬虎賁軍精銳,即刻啟程,前往居庸關支援,可有把握擊退來犯之敵?”


    他口中的虎賁軍,是大寧最為精銳的部隊之一。


    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戰鬥力極強。


    全部換裝了葉雲發明的長臂弓馬鐙,還有八牛弩,震天雷等神兵利器之後,戰力得到了極大提升。


    宣帝此言一出,禦書房內的議論聲頓時消失不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武牧。


    大家都知道,武牧是軍中宿將,經驗豐富,威望極高,若是他親自出馬,定能穩定軍心,提升士氣。


    許多大臣紛紛出言附和,認為武牧是最佳人選。


    “陛下聖明!有武將軍出馬,定能馬到功成,將突厥蠻子殺個片甲不留!”


    “是啊,武將軍乃我大寧軍中定海神針,有他在,居庸關固若金湯!”


    “臣等附議!請陛下速速下旨,命武將軍率軍馳援居庸關!”


    聽著眾人的附和聲,武牧卻並未立刻應允。


    他眉頭緊鎖,快步出列,向宣帝拱手一禮,沉聲說道:“陛下,臣以為,此時此刻,並非臣親自前往邊關的最佳時機。”


    武牧此言一出,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都沒想到,武牧竟然會婉拒宣帝的提議,這簡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宣帝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哦?武愛卿此話怎講?”


    武牧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陛下,葉雲此子,用兵如神,謀略過人,居庸關大捷便是明證。”


    “臣若是貿然前往,以臣的資曆和朝中地位,恐怕會讓葉雲在指揮作戰時有所顧忌,束手束腳,反而影響了他的發揮。”


    “臣以為,不如改派一名年輕將領,領兵前往居庸關。”


    “讓他在葉雲的統率下作戰,這樣既能支援驍騎軍,又能讓葉雲充分發揮他的軍事才能,將帥一心,其利斷金。”


    宣帝沉吟半響,緩緩點頭,“武愛卿言之有理。”


    “不知你可有合適人選?”


    武牧精神一振,趕緊說道:“臣舉薦一人,此人乃征南將軍顏康。”


    “顏家世代將門,顏康自幼習武,武藝高強,且與驃騎將軍武敏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和睦,默契十足,定能在葉雲麾下如臂使指,閃耀光芒。”


    武牧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大皇子一派的支持。


    “臣附議!征南將軍顏康年輕有為,勇猛善戰,定能勝任此職!”


    “是啊,顏將軍乃將門虎子,有他前往居庸關,定能助葉大人一臂之力!”


    “臣等附議!請陛下恩準!”


    然而,二皇子一派的官員們卻不幹了。


    戶部尚書周鼎,也就是二皇子李澤的外公,立刻站了出來。


    他可不想讓武牧舉薦的人獨占鼇頭,搶了風頭。


    “陛下,臣以為,顏康將軍雖然勇猛,但畢竟年輕,經驗尚淺。”


    “臣這裏也有一人選,此人是衛將軍李成,年過三十,正值巔峰。”


    “李成將軍在寧古塔戍邊多年,曾多次率軍擊退異族侵擾,戰功赫赫,深得將士們的愛戴,對付異族經驗豐富。”


    “臣以為,由李成將軍前往居庸關,定能在葉大人指揮下發揮神勇,保境安民。”


    周鼎話音剛落,二皇子一派的官員們立刻紛紛出言附和。


    “臣附議!李成將軍經驗豐富,智勇雙全,定能勝任此職!”


    “是啊,李將軍在寧古塔戍邊多年,對付異族頗有心得,有他前往居庸關,定能讓突厥蠻子有來無迴!”


    “臣等附議!請陛下恩準!”


    一時間,禦書房內分成了兩派,各自支持自己舉薦的人選,爭論不休,互不相讓。


    大皇子一派認為顏康年輕有為,勇猛善戰,是最佳人選。


    二皇子一派則認為李成經驗豐富,智勇雙全,更能勝任此職。


    雙方各執一詞,爭得麵紅耳赤,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宣帝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局麵,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原本隻是想讓武牧率軍馳援居庸關,沒想到卻引發了朝堂上兩派勢力的爭鬥。


    “好了,諸位愛卿不必再爭了。”


    宣帝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朕決定,命顏康和李成,各自率領五千虎賁軍精銳,即刻啟程,前往居庸關支援。”


    “兩位將軍皆為我大寧棟梁之才,望他們二人精誠合作,聽從葉愛卿調遣,共同抵禦突厥鐵騎,揚我大寧國威!”


    ……


    樞密院衙署。


    被緊急招來的征南將軍顏康,劍眉星目,一身戎裝更顯英武不凡。


    “什麽?!”


    顏康的聲音陡然拔高,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忿地望著武牧。


    “讓我去居庸關,聽候葉雲那個小太監的調遣?!”


    顏康一直自視甚高,認為自己出身將門,武藝高強,戰功赫赫,是年輕一代將領中的佼佼者。


    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尤其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葉雲。


    一個毫無根基的太監,竟然爬到了他的頭上,還成了欽差,幾十萬邊軍的主帥,這讓他如何能忍?


    更何況,之前他還因為嫉恨武敏住到葉雲府上,跟對方發生衝突,被狠狠收拾過。


    “我不去!”


    顏康語氣中充滿了抗拒和不甘。


    他寧願留在京城,也不願去邊關受那個小太監的氣!


    “放肆!”


    武牧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一股滔天威壓直奔顏康。


    “陛下金口玉言,你抗旨不遵,是想造反嗎?!”


    “而且,這可是老夫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機會!”


    “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去邊關建功立業,卻找不到任何門路?”


    顏康在武牧訓斥下,垂頭喪氣,瞬間蔫了。


    武牧語氣緩和,叮囑道:“等你到了居庸關,務必尊敬葉大人!”


    “他作為軍中主帥,一切軍務,皆由他做主,連武敏都要聽從!”


    “你若是耍性子誤了軍國大事,休怪老夫不講情麵,嚴厲處置!”


    麵對武牧的厲聲警告,年輕氣盛的顏康,瞬間氣焰全消。


    他雖然驕傲自負,但並非不知輕重。


    知道武牧是軍中老帥,威望極高,更是自己的長輩。


    若是惹惱了他,自己在軍中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更何況,這是陛下的旨意,他若是抗旨不遵,等於自尋死路。


    顏康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甘和憤怒,緩緩地低下了頭。


    “末將……遵命。”


    “到了邊關,保證一切唯……唯葉雲……葉帥……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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