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平抬手招來一個穿梭在街頭的賣報孩童,俯下身去,在他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隨後遞給孩童一枚硬幣,讓他速去那家日料店傳個口信。


    之後,木雲平轉身走進街邊的咖啡廳,選了個靠窗便於觀察的位置靜靜坐下。不多時,蒼井剛顯腳步匆匆地推門而入,此刻的他,哪還有初次見麵時的那份高傲,神色滿是急切。他幾步走到木雲平對麵,一落座便急忙問道:“雲平君,辛苦你了。是不是有教授的確切消息了?”


    木雲平微微點頭,沉穩的目光直直投向蒼井剛顯,說道:“長官,我已打探到消息。教授胸前佩戴的那塊玉佩,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竟硬生生擋下了子彈,緩衝了部分威力,所以傷勢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般嚴重,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隻是,教授眼下究竟藏在何處,我想盡了各種辦法,卻始終沒能打聽出來。”


    稍作停頓,木雲平接著說道:“如今在香港,軍統的人手相當有限,僅憑他們自身的力量,根本難以周全地護住教授。所以,他們特意雇傭了不少江湖上的好手來充當護衛。我打聽到他們打算兵分幾路,以小組的形式護送數學教授前往重慶。”


    蒼井剛顯聽聞,原本緊繃的神情略微舒緩了些,但很快又恢複了嚴肅。他沉思片刻後說道:“教授一旦讓他順利護送到重慶,我們的任務就失敗了,這後果你我都承受不住。”說著,他目光如鷹般犀利地看向木雲平,“雲平君,關於軍統此次的護送計劃,你還知道多少?”


    木雲平思索了一番,迴應道:“長官,軍統向來行事謹慎,此次雇傭江湖人士,顯然是想混淆視聽。目前我隻知道他們會分小組行動,至於具體的路線和時間,一概不知。不過,那些江湖護衛成分複雜,難保不會有人見錢眼開,我們或許可以從這方麵尋找突破口。”


    蒼井剛顯眼神一亮,點頭道:“嗯,你這想法不錯。想辦法去接觸那些江湖人,多出點錢,讓他們透露教授所在小組的信息。另外,再仔細調查軍統在香港的聯絡點,說不定能從中找到關鍵線索。”


    木雲平立刻領命:“是,長官。”接著,他微微低頭,眼神中帶著幾分謹慎與期待,說道:“不過,要想成功接觸那些江湖人士,並且讓他們心甘情願為我們所用,重金誘惑必不可少。這方麵,還望長官能批準一筆經費,以便我順利行事。”


    蒼井剛顯的目光在木雲平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雙手抱胸,略作思忖後說道:“雲平君,此事至關重要,經費方麵我會全力支持。你需要多少,盡管開口。”


    木雲平心中一喜,趕忙說道:“多謝長官信任!根據目前情況估算,大約需要1萬大洋,如此才能在那些江湖人麵前展現出足夠的誠意,確保計劃順利推進。”


    蒼井剛顯眼神陰鷙,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點頭應道:“行,一萬大洋不是問題。我即刻吩咐人給你籌備。你給我牢牢記住,必須以最快速度弄到教授的消息,絕對不能讓他安全的到達重慶!”


    此刻,在蒼井剛顯心中,哪還有閑情去計較木雲平是否會趁機中飽私囊。他滿腦子隻有那位數學教授的情報,唯有將其鏟除,才能順利完成上頭下達的死命令。他很清楚,一旦任務失敗,等待自己的便是以切腹這種殘酷方式來謝罪,那是他無論如何都想竭力避免的結局。


    木雲平挺直身軀,神情嚴肅而莊重地說道:“請長官放心,我一定不負所托。拿到經費後,我即刻展開行動,爭取早日打探到教授所在護送小組的信息。”


    蒼井剛顯微微頷首,叮囑道:“去吧,一切小心行事,有任何進展都要及時向我匯報。”


    木雲平又從蒼井剛顯那兒狠狠訛了一大筆錢。到手後,他從中拿出一部分,當作行動經費給了司英傑和田景仁。


    待司英傑和田景仁兩人沿著水路出發後,木雲平這才不緊不慢地給蒼井剛顯傳遞消息,告知他有四個護送小組已從香港出發,選擇水路前行,和數學教授的畫像。


    蒼井剛顯聽聞這個消息,神色驟變,急忙展開地圖,目光在縱橫交錯的水路與幹道間飛速遊移,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和敏銳判斷,迅速推測出四條通往重慶的可能路線。他當機立斷,即刻調遣手下最為精銳的力量,分赴這四條路線,對護送小組實施刺殺。


    火車在夜色中疾馳,“哐當哐當”的聲響,好似黑暗裏蟄伏巨獸沉重的喘息。狹窄的包間內,五個江湖人神色警惕,如護衛幼崽的野狼,將一位假教授緊緊護在包房角落。隻要能平安抵達福田鎮,這趟活兒就能拿到雙倍賞金。誘人的迴報在前,即便疲憊不堪,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突然,包間門被輕輕敲響。那聲音雖輕,卻如重錘般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突兀。身著列車員製服的人推著餐車緩緩走進,臉上掛著熱情的職業微笑。餐食是他們叫的,但五個江湖人仍謹慎地審視著送餐員。“幾位客官,餐食來了。”那人聲音彬彬有禮,卻仿佛藏著不為人知的致命利刃。


    一個江湖人眉頭瞬間擰緊,眼神如鷹般銳利,不假思索地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在飯菜裏挨個仔細試探。銀針並未變色,眾人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了些許,但警惕之色仍在眼底徘徊。


    “列車員”見狀,順勢拿起一瓶酒,臉上笑意更盛:“幾位,還有酒水,您需要嗎?”


    江湖人彼此對視,眼神傳遞著複雜信息。有人眉頭緊皺,麵露擔憂,低聲堅決反對:“這一路上危機四伏,誰知道這酒有沒有問題,不能冒險。”


    話音未落,列車員便特意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一口,還故意咂了咂嘴,隨後展示給眾人,仿佛在極力證明酒中絕無問題。


    有人舔了舔嘴唇,實在抵不住誘惑:“咱們都餓了這麽久,看他喝了也沒事,少喝點應該無妨。”說著便將酒拿了過來。


    最終,眾人腹中饑餓難耐,一路神經緊繃,體力消耗巨大,實在難以抗拒眼前的美食美酒。在有人再次強調“列車員”喝了酒並無異樣後,他們接過了酒。一時間,包間裏響起碗筷碰撞聲,偶爾夾雜著酒杯輕碰的脆響。


    然而,他們渾然不知,這個假扮送餐員的人,實則是梅機關訓練有素的特工。早在他送餐前,他就已服下特製解藥。此刻,他靜靜看著眾人毫無防備地吃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恰似暗夜餓狼,正目睹獵物一步步踏入陷阱。他悄然退出包間,輕輕關上房門,隻等藥性發作,便將獵物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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