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位是?”蘇婉婉微笑著出聲。


    吳三娘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哦,我是長風她三姨,你就是長風的新媳婦?我聽我家禪月說了,想不到你竟然是個這樣標誌的。”


    周禪月跟在吳三娘身後撇嘴,“娘,知人知麵不知心,像她這種不知道是圖什麽的女人我可見多了,您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有人接過和蘇婉婉的話茬,裴大伯娘樂得看熱鬧,在一邊搭話,“吳三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長風病了後你是一次沒來看過,哪次來不是要錢?怎麽?見我們給長風娶了個好媳婦你心裏又不高興了?”


    在激化矛盾這件事上,裴大伯娘是有一手的。


    吳三娘呸了一聲,“說的你好像多高尚似的。”


    “所以三姨您今日是為何而來?”蘇婉婉轉了轉手腕,一副不氣惱的模樣,“您可用飯了?不如一起吃個午飯?”


    她笑吟吟的,再加上一張臉實在是生得好,倒是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吳三娘覺得蘇婉婉就是一個軟柿子,她開始擺起長輩的譜,“行吧,既然你誠心留我了,那我就勉強留下來吃頓飯。”


    裴大伯娘可沒打算看兩人這麽和睦相處,她開始挑刺,“吳三娘你來到底是為什麽?你就落個準話,別成日弄這些假模假樣的東西。”


    “我是長風三姨,來看他不是正當的?”吳三娘沒好氣,“再說了,你不聲不響地就給長風娶了個媳婦迴來,我都沒過目,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麽用?”裴大伯娘哪怕再恨蘇婉婉,也不想讓吳三娘得逞,她和吳三娘之間的恩怨可比和蘇婉婉之間的大多了,“你就是個屁,咱們裴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蘇婉婉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個事兒,感情這三姨也是來拆散她和裴長風的,不過看起來裴大伯娘和吳三娘之間也有不少恩怨啊。


    她笑著打圓場,“大伯娘、三姨,你們別吵了,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犯不著為這點小事吵起來。”


    “誰和她是一家人?”裴大伯娘和吳三娘幾乎異口同聲。


    吳三娘瞪了蘇婉婉一眼,“你還站著做什麽?還不去做飯?”


    “好,我這就去。”


    蘇婉婉進了廚房,壓根沒打算做吳三娘的飯,割了一塊肉下來,打算給自己炒個肉片吃。


    裴大伯娘看著不樂意了,她把蘇婉婉如今吃的用的都當做是自己的東西,怎麽能允許蘇婉婉還做肉給吳三娘吃?


    她作勢要趕吳三娘出去,就這麽和吳三娘撕扯了起來。


    蘇婉婉也不急,等肚子吃飽了,才走過去,拿著水瓢給了吳三娘腦袋一下,“三姨,你打我大伯娘幹什麽?你要是真想要我家的錢你直接說就是,何必打人呢!”


    吳三娘被她一水瓢差點敲暈了,聞言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想要你家錢了?”


    雖然這是事實,但吳三娘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裴大伯娘也開始鬧起來,“你吳三娘就是個壞東西,我們家長風不好你一次都沒來過,現在見他們兩口子日子過得好了你就要來當攪屎棍了,沒天理了啊!”


    正是吃午飯的時候,裴家村的人聽見聲音都圍攏了過來。


    “這是又怎麽了?”


    “像是裴長風家又出了事,他家怎麽這麽多事啊。”


    “不會是蘇婉婉又和長風大伯娘打起來了吧,走走走,快去看看。”


    見圍在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吳三娘頓感不妙,她試圖離開,卻被蘇婉婉抱住了腿。


    蘇婉婉哭起來,“三姨您不要再罵我了,那肉是留給長風補身子了,您要是真想吃我割就是了,您可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吳三娘腿扯不出來,大驚道:“我說你什麽了?”


    蘇婉婉哭哭啼啼,“您說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家的閨女,不同意我和長風的婚事,還要把長風帶走,但我既然已經嫁給了長風,我就是他的人,您要是把長風帶走了,我也就不活了!”


    周禪月連忙對著周圍的人解釋,“我娘沒說這些話!這都是蘇婉婉胡說八道!”


    “婉婉啊!”裴大伯娘也哭起來,“你是我一眼就相中的,你是什麽人我心裏還不清楚嗎?這個吳三娘沒心肝啊,就是看不慣你們過得好啊!”


    裴大伯娘的演技屬於炸裂派,她一嚎起來,吳三娘頓時沒了發揮的空間,差點被裴家村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裴長風病了這麽久,他三姨好像都沒來過。”


    “吳三娘旁邊站的是誰?我怎麽感覺前幾天看見過?”


    “裴長風三姨住在鎮上應該有錢吧,她怎麽這麽狠心的。”


    “到底裴長風和他大伯一家才是真的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出事了也隻有他大伯一家幫忙。”


    一人一句話,吳三娘再厚的臉皮都待不下去了,想要扯著周禪月離開,周禪月卻站了起來,淒淒慘慘道:“我表哥根本不是自願娶蘇婉婉的!”


    周圍人都靜了一瞬。


    “她是誰?”


    “她這話什麽意思?”


    “那裴長風想娶誰她知道?”


    蘇婉婉也擦了擦眼淚站起來,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那還請周姑娘說說,我家長風想娶誰?”


    “總之不是你,”周禪月心裏也委屈,她和表哥青梅竹馬,要不是表哥突然出了意外,她就該和表哥成親了,“你這是趁人之危!”


    好,很好,蘇婉婉的手開始癢了,要不是她現在在裝可憐,她早就再給周禪月一腳了。


    “那周姑娘的意思是我占了你的姻緣?”說著,蘇婉婉的眼淚簌簌落下,好不可憐。


    雖說鎮子離裴家村有段距離,吳三娘還是瞪了女兒一眼,“你胡說什麽?”


    周禪月癟了癟嘴不說話,心裏替自己感到委屈得不行,要是表哥能醒過來,她還是願意嫁給表哥的。


    “好啊!”裴大伯娘開始嚷起來,“我就說你怎麽沒事總來我們長風門前晃悠,原來是存了這種心思,我和你講你死心吧,我們家隻認婉婉一個媳婦!”


    “原來是單相思啊。”


    “這蘇婉婉真可憐,裴長風還沒醒呢,外麵的野花就找上門來了。”


    “還是裴大伯娘靠譜,到底是一家人。”


    周嬋月被罵了個臉紅脖子粗,被吳三娘扯走了。


    等好不容易逃脫了人群,吳三娘指著周禪月的腦袋把她狠狠訓了一頓,“我和你講,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你爹已經給你看好人家了,你以後再往外跑我就揍死你!”


    周禪月紅了眼,吳三娘還在自顧自說話,“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把裴長風每個月的補貼弄到手,絕對不能便宜了那群王八蛋。”


    吳三娘走後,人群也差不多就散了,裴大伯娘可記得蘇婉婉剛才怎麽敲吳三娘腦袋的,擰著裴耀祖的耳朵走了,打算之後再找機會下手。


    人都走了,蘇婉婉把院子門關好,隻覺得有點不盡興,她還想給周禪月的腦袋上來幾下呢。


    她迴到屋裏,見裴長風歪歪扭扭躺在床上,“嘶”了一聲,難道是有人剛才趁亂進來了?


    她把裴長風扶正,沒什麽好氣地道:“你那什麽三姨也不是個好東西,他們都圖你的錢,隻有我是真心實意對你好,就這樣了都還盡心盡力伺候你,要是你醒了要去和那個什麽周禪月再續前緣,我就把你剁了!”


    說著,蘇婉婉揮了幾下手,做出要砍他的樣子,“把你剁成一段一段的喂狗!”


    她可是說到做到,發誓對負心漢絕不手軟。


    這夜屋外蟬鳴聒噪,蘇婉婉怎麽都睡不著,她決心不再等了,明天一定要去鎮子上請大夫來給裴長風看病。


    屋裏熏過艾草了,蚊蟲倒是不多,不過悶熱得不行。


    蘇婉婉起身點了燈,然後開始數銀子,還是那四兩銀子,數來數去都是這麽多。


    四兩銀子說起來不少,夠尋常人家一年多的開銷了,但在藥鋪卻是禁不得花,她得好好盤算一下怎麽用。


    蘇婉婉坐在椅子上,光潔的後背上隻有一條細細的繩子,正在唉聲歎氣地扇扇子。


    蒲扇已經都缺了兩個口,屋內是暗淡的,沒有一點鮮明,隻有蘇婉婉是柔和婉約的,她的存在,像是天上的月落入人間,恰好撞進了裴長風的心口裏。


    蘇婉婉大致算了一下之後要用錢的地方,然後收了扇子準備睡覺,一轉頭就和一雙點漆一般的清冷眸子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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