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色下,斜斜的雨絲還在飄。


    維族村莊北麵的山丘群間,水位已經退到了大概一米處。


    躲在這邊避水的村民們已經安全了。


    這是衛揚帶來的人和二十五連的男同誌們連夜奮戰的結果。


    夜裏視線昏暗,開路進度雖然緩慢,大家卻不曾停下歇息。


    在他們的努力下,水位越來越低,工程難度也越來越低。


    不好的消息是除了那三老一小四具屍體,衛揚帶著人在周圍搜尋一圈後,又找迴了兩具屍體。


    累了一夜的救援人員們渾身是泥巴的癱坐在沒水的土丘上,等待著水位越來越低。


    村民們依偎在一處,滿麵愁苦的看著水中坍塌的殘垣斷壁。


    雖然家家戶戶沒什麽財產,但這也是他們積累了多少年才攢下的家當。


    失去父母和孩子的人抱著屍體痛哭。


    救援的人都於心不忍的別過了頭。


    一個小時後,水位已經下降到小腿肚了。


    衛揚起身道:“將衝到別處的東西都幫他們撿迴來。”


    大家夥渾身都是泥巴,渾身濕漉漉的向下滴著水,衛揚他們長達二十小時沒有休息,二十五連的男同誌們也幹了近十五個小時。


    大家雖然疲憊,卻沒有絲毫埋怨,完全的服從指揮。


    忙忙碌碌到下午四點,村莊裏已經沒有需要他們做的事情了。


    衛揚和二十五連的連長以及指導員鄭重握手,“感謝你們的支援,若沒有你們的奉獻,水位不會這麽快退下去。”


    吳連長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搖頭道:“現在要緊的是等雨停了,村裏的房子趕緊建起來,我們做的這些不算什麽。”


    二十五連的男同誌們被送迴了營地。


    聽到動靜,營地裏的人迎了出來。


    “怎麽樣了?”


    大家眼中都是擔憂和關切。


    眾人身上都是泥巴,頭上臉上都是,看起來很狼狽,也很疲憊,但好在都安然無恙的迴來了。


    雨勢越來越小,天上的烏雲群已經散了大半,似乎今天雨就能停了。


    大家聽著去救援的人訴說著村裏的險情,聽到有人身亡,心情都很沉重。


    連下了幾天雨,二十五連營地內的地窩子都塌了不少,上層直接塌陷,將入口堵的進不去了。


    好在大家在下雨之初就搬到了磚房內。


    雖然床上都沒鋪什麽東西,睡著並不舒服,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傍晚時細細的雨絲完全停了,翌日一大早,朝陽在東方升起,天空是澄澈的湛藍,雨水隱沒在幹涸缺水的土壤之下,若非空氣中飄著雨後的氣息,之前那場大雨仿佛沒有下過。


    連長吹哨提醒大家趕緊下地的聲音再次響起。


    “昨天參與救援的男同誌們可以休息一天,其餘人趕緊下地。”


    見大家夥還懶洋洋的,吳連長罵道:“都休息四天了,骨頭都躺懶了是吧?”


    有人蔫蔫的迴道:“就是因為躺了幾天,身體才不舒服啊。”


    下雨天的空氣都是涼的,就那薄被子壓根就暖不熱,長時間的勞作導致大家夥的腰背都不舒服,天天下地幹活已經習慣了,突然休息了四天,腰酸背痛的症狀就再也壓不住了。


    宋露白腰疼腿疼、脖子也疼、手腕也酸,身上沒有一處不在叫囂著不能再幹了。


    奈何現實不允許,她隻能老老實實啃著餅子扛著農具和大部隊一起去地裏。


    路過菜地,看到雖然長的矮小,但已經結了花苞的茄子苗和其它快要結果的菜苗,眾人都覺得天天吃包菜喝菜湯的日子快要結束了。


    豫省陽城食品廠。


    中午下班的張翠路過門口的值班室時被保衛科的人叫住。


    “張翠,有你家的信,兩封。”


    宋露白的信件已經寄出了近五十天才和林書紅的信一起送到。


    沒辦法,現在的郵寄速度就是這麽慢,更何況疆省麵積過大,交通又不便,寄出的信件都會等積攢的夠多了一起發出去。


    林書紅的信地址寫的是食品廠筒子樓308室,收件人是林大海。


    郵遞員直接把地址是食品廠筒子樓的信全放到了食品廠收發室。


    都是一個廠的,保衛科的人幾乎認識全廠的人,今天值班的人員又恰巧認識張翠一家,兩封信的收件人雖然不同,但地址一樣,林書紅的信就這樣到了張翠手裏。


    一封信是她閨女寄迴來的,還有一封是林書紅寄給林大海的。


    到了家,張翠先拆開了宋露白的信。


    張翠本來沒怎麽上過學,不過剛進廠子裏的時候廠裏組織了掃盲,她也讀了夜校,狠狠的惡補了一番,常用的字她基本都認識。


    宋露白在信上自然是報喜不報憂。


    她告訴她媽自己已經平安到達,並且寫了到達當地後的見聞。


    她沒說現在在做農活,隻說單位包吃包住,每月給發工資,除了這邊的城裏不像城市,比老家差遠了,沒抱怨一句日子難過。


    張翠放了心,然後毫不猶豫拆開了另外一封信。


    看到林書紅在信裏懺悔說自己是不孝子,對不起林大海,又說到xj後的日子怎麽怎麽艱難,張翠呸道:“活該!”


    後半段又見林書紅向林大海告她的狀,她冷笑:“去你娘的,你爹已經知道了,還想讓他打我不成?狗東西,心還挺黑。”


    張翠拿著信坐在桌前晃著腿,思索著林書紅這封信的目的。


    明明走之前這個白眼狼都沒迴來看他爹一眼,一副“你對不起我我要和你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林書紅明顯還在因為那個孩子的死埋怨林大海,現在寄信迴來對他老子賣可憐又是為了哪般?


    錢!


    是為了錢!


    張翠想通後想把信給撕了。


    林書紅遠在疆省,人都迴不來,她把信撕了,林書紅要不到錢,肯定會對林大海心生怨懟。


    但保不齊得不到迴應的林大海會咬牙繼續往迴寄信要錢並告狀。


    到時候林大海要是知道了肯定還會找她事。


    她現在不怕林大海,但也想知道林大海到底改了沒有。


    張翠冷笑一聲,把信放迴了桌上。


    林書紅往後別想用她家一分錢。


    張翠心裏冷笑時,林大海推門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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