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指控


    歌劇院的穹頂吊燈突然閃爍兩下,水晶棱鏡在牆麵投下斑駁的碎影。那維萊特銀灰色的睫毛在顴骨處掃開陰翳,他緩慢轉動脖頸的動作像是審判天平在丈量善惡。


    他的目光先落在歌洛麗婭冰藍色的瞳孔上,繼而凝視芙寧娜戴著白手套的指尖,正有些緊張的揉搓著上衣上的布料。


    他聽出了歌洛麗婭之前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但不清楚她究竟想表達什麽。總之,先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吧。


    “芙寧娜女士,你方才的發言,我可以理解為是對林尼先生與其同伴的指控嗎?”


    觀眾席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與交談聲,這似乎給了芙寧娜一些勇氣。當她瞥見歌洛麗婭正用銀匙攪動紅茶,瓷器相擊的脆響如同倒計時,氤氳水霧後那雙眼睛仿佛能洞穿五百年的謊言。


    “當、當然!”她猛地站起來,“不過...相比顯而易見的真相,還是坐在台下的對手更令我興奮。”


    水晶燈突然大亮,芙寧娜的影子在彩繪玻璃上扭曲成張牙舞爪的怪物。她強迫自己發出標誌性的笑聲,尾音卻像繃斷的琴弦:“畢竟這可是神明間的對決啊,嗬嗬嗬嗬,雖說你現在還沒有即位,歌洛麗婭,但我芙卡洛斯認可你作為......”


    ”我?我就算了。”歌洛麗婭放下茶匙時濺起一滴琥珀色水珠。她支著下頜的姿勢優雅如天鵝曲頸,唇角弧度卻鋒利似刀,抬眸時瞳深處浮起極地永夜般的冷光。


    歌洛麗婭粗暴的打斷了芙寧娜的話,引得熒、派蒙還有塔莉雅都好奇的向這邊看來。


    就連那維萊特都皺緊了眉頭,雖然兩人剛見麵時歌洛麗婭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但那維萊特認為這更偏向於玩笑或是作為完全之龍的炫耀,可能還有一絲對他包庇芙寧娜的埋怨。


    他自然沒放在心上,從後來的交談中來看,歌洛麗婭也是如此。她並未像最開始那樣咄咄逼人,甚至對待楓丹的其他公職人員還禮貌有加,並未有一絲一毫的刁蠻任性。


    至於熒和派蒙就更奇怪了,歌洛麗婭連揍散兵的時候都沒下死手和羞辱他,那可是愚人眾的叛徒啊。


    “畢竟這可稱不上神明間的對決。我說的對嗎,水神?”


    芙寧娜的脊椎竄過一道電流,禮帽下垂下的頭發遮掩著驟然收縮的瞳孔。審判席的大理石地麵仿佛化作鏡麵,倒映出無數個麵色慘白的自己。她聽見心髒在耳膜敲響戰鼓,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五百年來最接近真相的威脅,正輕輕叩擊她的命門。


    看見歌洛麗婭一半戲謔一半打量的眼神,芙寧娜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飆到一百八了。她已經知道了?不對,她這是在試探我......不對,她為什麽要試探我?


    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笑著說歌洛麗婭並沒有在冰之女皇手中繼承神位,確實不算是神明間的對決,用來抬高自己.....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至於為林尼辯護的事情,”歌洛麗婭忽然轉向一旁,“就交給我身旁的旅行者吧——如果她同意的話。”歌洛麗婭突然開口說話嚇得芙寧娜又顫了顫,生怕她說出那句足以令她崩潰的話。


    那維萊特和歌洛麗婭的目光同時向熒投射而來,顯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就算沒有歌洛麗婭的請求她也會主動幫忙的,在剛來到楓丹這幾天,林尼可沒少幫她和派蒙。最重要的是,她也不認為林尼會做出這樣的事。


    看著那抹冰藍色的身影漸行漸遠,芙寧娜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哈哈哈哈哈,那就沒有問題了。各位,其實我和這位旅行者早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進行過一場對決......”


    審判將在一天後於歐庇克萊歌劇院舉行,這一天的時間是留給雙方調查取證的。林尼和他的魔術團作為第一懷疑對象自然要留在歌劇院內,剩下的觀眾則在警備隊確認後離開了現場。


    『感覺婭婭來到楓丹後好像有些瘋瘋癲癲的?』


    『瘋瘋癲癲?』


    『對啊,感覺她以前是屬於那種隻要沒發生什麽大事就坐在椅子上看熱鬧的類型。』


    『以前在璃月港看海燈節,她能癱在玉京台藤椅上啃三天糖葫蘆。』


    『確實......現在好像動不動就是想砍死你啊。』


    『而且,她對水神的態度......已經不能說是不尊重了。』


    『把水神當龍王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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