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聲音在整個病房中迴蕩,坐在病床上的艾福瑞嚇了一跳。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右手手腕被白色的繃帶纏繞著,右眼一大塊青紫,腫的眯成一條縫,成了獨眼龍。


    看到約翰陰沉的臉色,他趕緊迎了上去,微微垂首,恭敬道。


    “警司!”


    約翰食指隔空點了點他,大步走向沙發坐下來,冷冷的看著他。


    “到底怎麽迴事?你是我的人,到底是誰敢對你下手搶走那60萬?”


    他剛到辦公室就聽到手下的人來匯報,說是艾福瑞出事了,車裏的60萬塊錢不翼而飛。


    艾福瑞以及隨行的保鏢都身受重傷。


    他立刻放下手裏的工作趕來醫院興師問罪。


    先不說杜若交的10萬塊,唐寧的那50萬可是他為總警司準備的,他已經在中西區警司的位置坐了好幾年了,也該挪挪位置了。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孝敬總警司竟然就被截胡了?


    這怎麽能不讓他惱羞成怒?


    艾福瑞走出去謹慎的看了一眼走廊,他的病房在6樓貴賓區,走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關上房門走到約翰身邊垂手站著,咬牙切齒道。


    “警司,是杜若!


    他不甘心屈居你之下,早就想搭上總警司了。


    明麵上給10萬塊錢的茶水費,暗地裏卻安排人過來搶錢!


    連…連唐寧上交的50萬也搶走了!”


    “嘭!”


    話音剛落,約翰便一拳重重的砸向茶幾。


    隻見他雙目猩紅、胸膛劇烈起伏著,一字一頓道。


    “杜若!竟然真的是你!”


    他跟杜若的關係早就搖搖欲墜了。


    艾福瑞剛出事他就懷疑是杜若幹的,畢竟艾福瑞和光頭保鏢兩人都中槍了!


    在整個中西區,除了警察和杜若的人誰手裏有槍?


    不,應該說,除了杜若誰敢公然跟他約翰作對?


    艾福瑞看了一眼打著繃帶的右手,眼底恨意滔天。


    挨了這一槍,他再也不能動槍了。


    杜若!該死!


    他冷著臉道。


    “警司,杜若自以為搭上了總警司的關係。


    現在連演都不演了,不僅把錢搶走了,還出言羞辱你,完全不把您放在眼裏,如果就這麽算了!


    他以後勢必會更得寸進尺,其他人也……”


    話沒說完,就被約翰冷聲打斷。


    “算了?


    傷了我的人,搶了我的錢?我怎麽可能會算了?”


    他看了一眼艾福瑞胳膊上的傷口,眼底劃過一抹厲芒。


    “你的傷要不要緊?不要緊的話,你親自帶人把仇報迴來。”


    艾福瑞趕緊道。


    “警司,我沒事,您盡管吩咐!”


    杜若廢了他一隻手,這個仇他勢必要變本加厲的討迴來!


    約翰衝他勾了勾手指,艾福瑞趕緊湊過去附耳傾聽!


    ……


    杜氏地下賭場。


    幾盞昏黃的吊燈懸掛在天花板上,投射出昏黃的燈光。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尼古丁的味道,像是興奮劑刺激著人們的激情。


    大廳中擠滿了興奮的男男女女。


    他們有的穿著西裝革履、有的穿著華麗的禮服,有的隨意的穿著汗衫…


    目光都統一聚焦在大廳中央那張長長的綠色賭桌上。


    賭桌上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籌碼,穿著白襯衫,黑色馬甲的莊家,麵無表情的搖著骰子。


    骰子在金色的器皿中不停的碰撞,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賭客們目不轉睛的看著,連唿吸都情不自禁的放輕了。


    “啪”的一聲。


    莊家把骰子倒扣在桌麵上,沉聲道。


    “下注了下注了!”


    賭客們唿吸一滯,有的猶猶豫豫的把籌碼推到大的一方,有的毫不猶豫的把籌碼推到小的一方。


    有的則是在大或小中到反複遊離,拿不定主意。


    角落裏,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男人身後站著數十名黑衣保鏢。


    暗處更有無數打手,有這些打手在,沒人敢在賭場鬧事。


    男人名叫紀安,是這家賭場的總負責人。


    他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嘴角噙著笑意,滿足的看著這一幕,暗自計算,今天晚上賭場將進賬多少錢,落入他口袋裏的又有多少錢。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看著圍著賭桌的男男女女,雙手握拳,激情四射的喊著。


    “大大大!”


    “小小小!”


    他喝了一口酒,憐憫的搖了搖頭。


    “可憐。”


    總有一些人妄圖在賭桌上改變命運,一夜暴富。


    殊不知,讓這些人贏多少,輸多少,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紀安非常享受這種掌握…哦,不,應該說是玩弄別人命運的感覺!


    “嘭!”


    就在這時,賭場的大門被人暴力踹開,緊接著三十多個拿著盾牌的防暴警察衝了進來。


    “警察檢查,都別動,雙手抱頭蹲下,把證件拿出來!”


    “雙手抱頭蹲下,把證件拿出來!”


    “快點!”


    艾福瑞穿著黑色西裝,右手腕處的傷口過了麻藥的藥效,疼痛順著神經末梢蔓延全身。


    他眯了眯眼,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四周。


    賭客們看到突然衝進來的警察,全都鵪鶉似的抱頭蹲在原地老實配合。


    艾福瑞走到賭桌旁,隨手拿起一個綠色的籌碼看了看。


    紀安蹙眉看著這一幕,大步走到他身後,伸出右手,笑道。


    “艾福瑞先生,我是這裏的負責人紀安!


    昨天我們杜堂主剛剛跟約翰警司喝過茶,他們是很好的朋友,您看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艾福瑞經常跟著約翰出入各種場所,是約翰身邊最信任的手下,紀安自然認識他。


    “叮~”


    艾福瑞淡淡瞥了一眼紀安的右手,屈指將籌碼彈迴賭桌上,冷笑道。


    “誤會?有沒有誤會你們心知肚明!


    紀安,別以為杜若在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就能瞞得過約翰警司!


    既然你們不守規矩就不要怪我們翻臉不認人了。”


    紀安心裏一驚。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中間出了什麽變故?惹得約翰警司心生不滿?


    但是不管怎麽說,紀安可以肯定一點。


    這個時候堂主還沒有跟總警司搭上線,不可能跟約翰撕破臉皮。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穩住艾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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