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他們已經出來一周了。


    進京之前,他們總共就跟劉衝請了兩周的假期。


    再在京城待幾天就該返程了,時間緊迫,他得趕緊把人手鋪展開,把張安健培養出來。


    他離開以後,京城的生意還得靠張安健打理。


    聞弦知雅意,跟唐寧合作這麽久了,趙有錢第一時間就理解了唐寧的用意。


    他拍著胸脯保證道。


    “唐寧兄弟,這事兒我熟,你說吧,需要招多少人?”


    唐寧笑道。


    “人自然是越多越好,隻是,定要知根知底。


    隻要是想跟咱們一起賣貨的工人,必須讓他們提供身份證明和家庭住址。”


    田油條撓了撓頭,支支吾吾道。


    “啊?那這樣的話,估計很難招到人吧?畢竟誰會平白無故的身份證明和家庭住址給陌生人啊?”


    其他人也都讚同的點了點頭。


    唐寧不容拒絕道。


    “必須要!不願意提供這些證明的,咱們也一律不收!


    信任是相互的,他們都不相信我們,我們怎麽能放心把貨交給他們去賣?


    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和住址,萬一他們拿著貨跑了呢?”


    其實唐寧這麽做也是為了初次篩選一波。


    畢竟這裏不是劉唐村,他對所有人都知根知底兒,不用身份證明也能把貨交給村民去賣。


    但在京城不行,身份證明和家庭住址是必須要提供的,而且,他需要逐個去核實,確定沒有虛假信息,才能任用這個人。


    聞言,眾人麵色一肅。


    他們確實疏忽這個問題了,趕緊應道。


    “寧哥說的對!”


    見眾人隻顧著說話,張安健把包裏的包子掏出來逐個分給大家。


    “寧哥邊吃邊說,一會兒包子該涼了。”


    小石頭捧著一個肉包子遞給唐寧,嘴巴一開一合。


    “唐寧哥哥,吃吃,包包…”


    張安健手裏的錢不多,買不起肉包子,隻能買素的。


    但對於經常挨餓的小石頭來說,這已經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他雖然年齡小,但也知道唐寧對他好。所以有好東西,除了張安健,小石頭第一個就想到了唐寧。


    唐寧摸了摸小石頭腦袋,溫聲道。


    “謝謝小石頭。”


    接過包子直接咬了一口,蘿卜野菜餡兒的,吃起來微微有點兒發苦。


    但他知道這是張安健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所以唐寧並沒有嫌棄。


    一邊吃一邊繼續道。


    “這樣,晚上我和安健一隊去老皇城黑市,老趙,你帶著油條去長安黑市,劉義和科學你們倆去潘園黑市。


    工人的工資按照賣貨量算,賣出去一件貨就發5分錢的提成,賣的越多賺的越多,上不封頂。”


    5分錢聽起來低,但其實並不低。


    一個晚上不說多,賣出去100個商品,提成就是5塊錢。


    他們在老家一晚上一個人一晚上都不止賣100件商品。


    在京城隻會賣的更多,工人的工資也隻會更高。


    眾人異口同聲道。


    “成。”


    想了想,唐寧又道。


    “對了安健,有時間你再幫我找兩三個倉庫。”


    隻在朱莊村租一間倉庫肯定不行,那個地方雖然隱蔽,但是工人總過去拿貨,也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多設幾個倉庫,把貨分開放。這樣,就算其中一個倉庫出事兒了,也不至於一次把所有的東西都砸進去。


    張安健立刻就想到自己家就他和小石頭兩個人住,也能幫唐寧放貨,便道。


    “寧哥,你看我家成不成?獨門獨戶,在長安街東北角。有三個房間,我和小石頭住一間,另外兩間可以用來放貨。”


    最主要的是,有他在家看著,貨也不會弄丟。


    唐寧一頓,笑道。


    “自然可以!那我給你房租…”


    話沒說完就被張安健打斷了。


    “寧哥,房子你盡管拿去用,不用給我錢,我們哥倆能有個地方住就成。”


    唐寧笑了笑。


    “公是公,私是私,咱們一碼歸一碼。”


    他能理解張安健的心情,覺得欠他人情了,不好意思要錢。


    但親兄弟明算賬,人和人之間的矛盾往往就是從這些不起眼的小事開始的。


    張安健現在可能覺得不在意,但是他征用張安健的房子久了,一直不給錢,就怕張安健心裏會不舒服。


    所以,唐寧直接一錘定音。


    “就這麽定了,房租一個月5塊錢!你要是再推辭,我就不用了。”


    張安健害怕惹他生氣,嘴巴張了張,到底沒再拒絕。


    “那成,寧哥我都聽你的。”


    唐寧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60塊錢遞給他。


    “先付一年的房租,這幾天你盡快騰出兩間房出來,走之前我會往裏麵送貨。除了你家,再幫我找2個倉庫,一定要是知根知底的。”


    張安健把錢裝進口袋裏,嚴肅的點了點頭。


    “好的,寧哥。”


    ……


    晚上11點,喧鬧的街道歸於平靜,萬籟俱寂之際,唐寧的房間被推開了。


    趙有錢五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用黑色的布蒙著麵,這樣的行頭,晚上去黑市才是最好的保護色。


    唐寧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個智能對講機,叮囑道。


    “一定要記住,這一趟招人為主,賣貨為輔。黑市魚龍混雜,切記注意分辨,別被人釣魚執法了。”


    趙有錢接過對講機,笑道。


    “唐寧兄弟,你放心吧,我們心裏有數。”


    就連一向跳脫的田油條,此刻都麵色嚴肅,整個人都沉寂下來了。


    眾人拿著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


    唐寧和張安健兩人來到老皇城下的黑市。


    京城的黑市和相淮縣的黑市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唐寧帶著張安健把攤子擺在一個賣白菜的小販旁邊。


    見張安健緊張的四處張望,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放鬆,生意很好做的,別緊張…”


    迎著張安健迷茫的眼神,他咧嘴笑的一臉誌在必得。


    “看老哥的…”


    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包鹵豬蹄,直接咬開,走到賣白菜的小攤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來口豬蹄兒嚐嚐!”


    豬蹄都是唐寧讓係統提前處理好的,裏麵都是小塊兒。


    賣白菜的小販詫異的挑了挑眉,但架不住那股濃鬱的香氣,咽了口口水,還是伸手接了那塊兒烤豬蹄。


    頭一揚,直接塞進了嘴裏。


    唐寧也往嘴裏塞了一塊兒。


    豬蹄鹵的又軟又糯,豐富的口感在味蕾上肆意撒歡兒。


    他享受的眯著眼睛問。


    “香吧?”


    白菜小販連連點頭,眼珠子跟著他手裏的鹵豬蹄轉。


    “香,太香了!你這是啥肉?”


    “鹵豬蹄兒!來,兄弟,別客氣,再吃一塊兒。”


    張安健看的眼睛瞪了老大。


    什麽情況?


    寧哥不是說要賣貨嗎?咋跟小販一起吃起來了?


    小販靦腆的笑了笑。


    “那多不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上卻一點兒也不客氣,接過一塊兒豬蹄,餓狼撲食一樣沒兩下就啃完了。


    對上唐寧意味深長的目光,他撓著頭不好意思道。


    “我,我已經一年沒吃過肉了,太饞了…”


    唐寧笑道。


    “理解理解,想當初我還不如你呢,兄弟,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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