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朋舉家住在坡頭村的西頭,距離死者韓春香家,大約兩百米左右。


    家裏麵堆滿了各種石料,用來做墳碑、石頭擺件,或是高門大戶人家門前的石獅子,不過可能是礙於馬朋舉的手藝沒學到家,自從他父親去世後,家裏的生意是越來越少。


    “媽,我迴來了!”扛著扁擔的馬朋舉,喚道。


    其實他家裏有縣裏給通的自來水,但他媽喜歡喝井水,說自來水裏有股怪味,所以每天馬朋舉都會打迴來兩桶水,用來喝。


    聞言,屋裏麵走出來一個六十來歲的婦女,走過來時,腿腳還很麻利。


    從馬朋舉手裏接過一桶水,就進了屋,力氣上絲毫不輸給馬朋舉。


    “媽,還是我來吧?”馬朋舉看著母親往水缸裏倒水,便說道。


    董阿珠搖搖頭:“不用!我能提得動!”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嘩啦!嘩啦!


    兩個鐵皮桶裏的水,都被董阿珠倒進了水缸裏。


    董阿珠雖說姓董,但因為嫁入了馬家,所以外麵的人,都稱唿她為馬嬸。


    就在馬朋舉雕刻一尊石鼎的時候,陳功正帶著劉彬,朝馬朋舉家這邊走來。


    “陳哥,那個陳老三那邊不去了?”劉彬問。


    陳功道:“先去見見馬朋舉,再去見陳老三,不急。”


    “你懷疑那個馬朋舉,和這起奸殺案有關?”


    陳功點頭:“沒錯,是有所懷疑,剛才在我看向他的時候,那個馬朋舉的眼神刻意迴避,過於緊張和畏懼。”


    “所以,我想去見見他。”


    片刻後。


    “陳哥,就是這裏了,那個馬朋舉是個石匠,這小院裏,有不少石頭呢。”劉彬壓低聲音,提醒道。


    馬家屋中。


    陳功和劉彬對馬朋舉以及他母親董阿珠,進行了問詢。


    “警察同誌,韓老太遇害的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天,我就在家裏,白天雕刻碑文,太累....晚上,早早就睡下了,根本就沒過去韓老太的家裏。”


    “這個,我媽可以為我作證!”馬朋舉戰戰兢兢的說道。


    董阿珠連忙開口:“是啊,警察同誌,我兒子朋舉,從小就特別聽話,怎麽可能會殺人?”


    “而且,那個韓老太都那麽大歲數了,我兒子見了都得叫一聲姨婆,那種事我兒子是幹不出來的。”


    聞言,陳功微微一笑,安撫道:“馬嬸,您別緊張,我們不過是例行詢問,並沒說馬朋舉就是殺害韓春香的兇手。”


    聽到這話,董阿珠這才鬆了口氣,但眼底還是閃過一抹慌亂。


    “這樣啊,那你們問吧,要是我們知道,都告訴你們,肯定配合你們警察的工作。”董阿珠一臉鄭重的說道,但其實她的心裏,揪得很緊。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兒子馬朋舉剛才在撒謊。


    那天晚上,馬朋舉根本就沒在房裏,偷偷出了門。


    董阿珠起夜的時候,聽到有動靜,以為家裏進了賊,沒想到,正好撞見了自己兒子馬朋舉。


    而且,馬朋舉的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


    當時問他發生了什麽,他也閉口不言。


    可當第二天,韓老太被害死的消息傳遍全村,董阿珠就知道了.....那是自己兒子幹的。


    隻是礙於母子關係,再加上有些事難以啟齒,盡管猜到了是自己兒子幹的,但董阿珠一直沒有點破。


    她想不明白,性子有點懦弱的兒子,為什麽會殺韓老太?


    還是,奸殺!


    現在警方找上門,她嘴上說兒子那晚在家,可心裏卻像是長了草一樣,惴惴不安,她個當母親的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兒子有事。


    等到陳功和劉彬離開,董阿珠把馬朋舉,拽進了西屋,讓他跪在他父親的牌位前。


    “你給我跪下!”董阿珠怒喝。


    馬朋舉看了眼他父親的牌位,低著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說,你為什麽要殺那個韓老太?”


    “到底是為什麽?”董阿珠眼角垂淚。


    “我從小就教育你,要聽話,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你卻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


    董阿珠一邊哭,一邊罵,覺得他這個兒子太不爭氣。


    可馬朋舉卻咬咬牙,看著他媽,說道:“媽,你不懂的,那個韓春香.....該死,該殺!我就是要羞辱她,像她羞辱我一樣!!”


    董阿珠不知道他兒子在說些什麽,平常馬朋舉和韓春香的交集很少,對方怎麽會羞辱自己兒子?


    可他兒子提到韓春香那個老太婆,眼中的恨意,卻是那麽的濃烈。


    “兒啊,不管怎麽說,殺人都是不對的,觸犯了法律。”


    “你去自首吧,自首才能從輕處罰。”


    聞言,馬朋舉詫異的看著他媽,搖頭道:“不能!我不能自首!”


    “我還年輕,要是自首了,就算不被判死刑,也會在監獄裏老去。”


    “媽,我不能去自首,隻要你和我一樣瞞著,沒人知道的。”


    馬朋舉爬到他媽的腳邊,死死抓著他媽的褲子,哭著求道。


    見狀,董阿珠沉默許久,揉了揉他兒子的腦袋,這才點頭道:“好...好吧,希望你爸的在天之靈,能保佑你,渡過這次的劫難!!”


    跟著,董阿珠也跪到了牌位前,嘴裏念叨著“保佑兒子”之類的話。


    再說陳功這邊。


    從馬家出來後,察覺到董阿珠在替他兒子隱瞞案情後,陳功並沒有聲張,打算暗中調查。


    隨後,他和劉彬走訪了那個撞見楊輝從小賣鋪翻牆而出的陳老三。


    當然,毫無所獲。


    畢竟,犯罪嫌疑人是馬朋舉,陳功已經確認過了。


    村委會,空房中。


    走訪排查了近一個上午,都沒有一點線索,劉彬看上去有點焦躁。


    而陳功則是坐在那翻看這起案子的案卷。


    韓春香是被石頭砸碎腦袋身亡的,石頭被證實,並非外來,而是小賣鋪用來擋門的門石。


    上麵太過粗糙,沒有提取到指紋之類的。


    “院門是上了鎖的,馬朋舉想要進院,隻能是翻牆。”


    “可是牆邊,並沒有留下馬朋舉的鞋印,隻在現場提取到了楊輝的鞋印。”


    “那麽,馬朋舉是怎麽進的小賣鋪院子呢?”


    “還有,馬朋舉殺死韓老太,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奸殺,該是用了某種工具,先後對韓老太的後菊、嘴巴,以及隱私部位,進行了侵犯。”


    “那麽,他用的是什麽工具?”


    這也是陳功疑惑的。


    再者,馬朋舉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是結怨報複,還是單純就是想糟蹋韓老太?


    石山鎮派出所的民警,圍繞著死者韓春香,幾乎走訪了坡頭村全部的人家,問了不少村民,並沒有村民提到韓春香和馬朋舉有仇怨,甚至是情感糾葛之類的。


    那他殺人的動機到底是什麽呢?


    隨後,陳功帶著劉彬,去了小賣鋪。


    不過,現場早就解除了封鎖,也沒有留下警員看護,所以有被人踩踏的痕跡。


    小賣鋪坐北朝南,東西兩邊都有人家,南邊有個小菜園,靠近東側的位置,有條紅磚鋪就的磚路。


    門是鐵門,能翻越的院牆,就隻有南邊靠近西側的那一小塊。


    先前楊輝的鞋印,也是從那邊發現的。


    眼見陳功站在院牆邊觀察,劉彬奇怪道:“陳哥,你看什麽呢?”


    陳功道:“沒看什麽....我在想,既然楊輝不是兇手,那麽兇手想進小賣鋪,肯定需要翻越院牆。”


    “可是,根據當時技術科,對現場的反複勘驗,卻並沒有發現...除楊輝鞋印外的足跡,或是其他有用的痕跡。”


    “院牆兩邊都是土地,踩踏後不可能不留下鞋印,那麽兇手肯定不是步行,直接翻越的院牆,應該是采用了某種工具。”


    說到這,陳功和劉彬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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