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站在了謝沐瑤那邊,自己渴望的親情就這麽被謝沐瑤奪走。而她,什麽也做不了。


    如今,祁晏安這話的意思,是要站在謝沐瑤那了麽。


    她含淚光,抬眸看著祁晏安。可他的沉默就像一把銳利的刀,將她的心千刀萬剮。


    他這是默認了麽……


    她想過祁晏安會恨她,想過他會報複她折磨她,可她從來沒想過祁晏安會站在謝沐瑤那邊。


    “原來,這就是你的報複方式。”


    謝槿寧的眼眶紅了,淚水在眼底打轉。她極力克製著不讓它落下來,落下來,就等於是在謝沐瑤麵前哭,她寧願死,也不允許自己這副樣子。


    “好……好。”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與心灰意冷。她轉過身刻意與祁晏安拉開了距離。


    祁晏安手指動了動,下意識伸手想拉住她,卻隻觸碰到謝槿寧的一片衣角。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唿吸一窒,不知為何,心中竟痛了一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沉默


    祈晏安望著謝槿寧落寞的背影,神色複雜,情不自禁地就問出了一句話。


    “謝槿寧,在王府的那兩年,不管是溫情蜜意還是榻上歡愛,真的都隻是為了求生麽?”


    隻有祁晏安知道,他問這話時,是帶著一絲期待的。


    然而,謝槿寧隻轉過身來,神色平靜地看向祁晏安,淡淡地迴了一字“是。”


    她的目光沒有一絲波動,既然他對她全無心意,那她的驕傲絕不允許她在他麵前再流露出半分軟弱。


    祁晏安的臉色在聽到謝槿寧答複的一瞬間變得蒼白,他指尖泛白,自嘲一笑。


    “是我多想了。”


    語罷,他再也不停留,轉身大步離去,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冷風,連同門扉也一起合上。


    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隻餘謝槿寧一人站在那,久久未動。


    相國府


    “阿姐,阿姐,你快醒醒吧。”


    謝沐瑤房中,謝殷正守在床邊,焦急地喊著高燒不退的她。


    “都兩天了,為何我阿姐還是高燒不退。”謝殷對著一旁的大夫質問著“你到底行不行!”


    那大夫也是直搖頭歎息“公子,小人也盡力了,改用的藥都喂小姐喝下去了,是在不知道小姐病因為何啊。”


    “飯桶!”


    謝殷氣得站了起來,朝那大夫身上就是一踹。


    身旁的奴婢小廝們趕忙上前攔住他。


    “公子,冷靜啊公子,小姐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謝殷聽後,這才有所收斂,衝著他們嗬斥道“滾!都滾!”


    大夫們紛紛逃離,生怕惹得這個橫行霸道慣了的小公子生氣。


    屋子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謝殷迴到了床邊,滿臉擔憂地看著躺在床上渾身滾燙的謝沐瑤,


    忽然,她的手指動了起來,口中開始囈語了起來。


    “不……不可能。”


    “賤人……”


    謝殷並沒有聽清謝沐瑤在說什麽,隻以為她要醒了,臉上露出了喜色。


    “阿姐,阿姐你醒了。”


    可謝沐瑤仍舊躺在床上,沒有迴應他。


    她的口中仍在囈語著,她想睜開眼睛,可她就是睜不開,好像被困在了那個冰冷的夜裏。


    夢裏,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倒在雪地中的女子。


    “謝槿寧,你一個女配,憑什麽跟我這個熟讀原著的現代人鬥。”


    她討厭極了謝槿寧那張禍水一般妖豔的臉,忍不住靠近扯住了她的頭發,想要羞辱她一番。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一道寒光竟然在她麵前閃過,下一秒,她的臉上就多了一道血痕,瞬間,血流不止。


    巨大的恐懼嚇得她衝破了束縛一般,睜開了眼。


    可她的魂好像還沒有迴來,根本沒有聽到周圍人的唿喊聲,整個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隻能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眼前浮現的卻是另一個場景。


    “太子妃,您臉上的疤,短期內怕是難以痊愈啊。”


    “本宮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必須盡快把這道疤給我去了!再過半月便是珩郎的登基大典,不除去這道疤,本宮如何母儀天下,如何捆住珩郎的心。”


    “可舒痕膏對身體傷害極大,稍有不慎,怕是會致命啊。”


    “少廢話,給本宮拿來。”


    ……


    “我就說那太醫大驚小怪,這不,不過半月時間,疤就沒了。”


    可沒等她高興多久,隻過了十日的時間,她晨起照鏡子的時候,發現了臉上出現了黑色的斑點。


    起初她還能用脂粉掩蓋,可沒過多久,那些黑色斑點的地方竟開始潰爛。


    “不,怎麽會……”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可這還沒完,她臉上的潰爛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著,先是臉部,然後是脖子,最後蔓延到了全身。


    薑珩再沒有來看她,她的哥哥也因為知道了真相,與她不複相見,她的弟弟為了她向薑珩求情,最後被杖殺在殿前。


    她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了。


    ……


    “不!”


    謝沐瑤似是終於找迴了自己的魂魄般,猛地坐了起來,雙目腥紅。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就下了床,往一旁的櫃子上衝。


    “阿姐,你想拿什麽?你迴去躺著,我幫你拿。”


    可謝沐瑤絲毫都沒聽到似的,整個人有些瘋癲,不停地在櫃子上翻找著,最後拿出了一把剪子。


    奴才們都怕她傷著自己,紛紛上前,卻不料,謝沐瑤竟猛地轉身,剪子在空中揮過,劃破了一個婢女的臉。


    那婢女痛唿一聲,捂著血流不止的臉頰後退了幾步,可謝沐瑤仿佛看到了什麽一樣,瘋狂地要朝那婢女身上捅。


    “賤人,我殺了你!”


    “都怪你,都怪你!”


    那婢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驚恐又害怕地往後躲著,奴才們也攔著謝沐瑤,不讓她動彈。


    謝殷按住謝沐瑤拿著剪子的那隻手,對著她喊道“阿姐,你怎麽了,冷靜點阿姐。”


    可謝沐瑤仿佛沒聽見一樣,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婢女“謝槿寧!你敢傷我,你個賤人,我殺了你!”


    謝殷這才明白了一些“阿姐,你看清楚,她不是謝槿寧。”


    “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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