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的話音落下,整個議政大殿內落針可聞。


    除了驚歎聲就是驚愕的表情。


    所有人都愣住了。


    蔡邕聽聞自己的女兒被截殺當即也是眼前一黑。


    若不是身後的同僚扶住蔡邕,怕是蔡邕要直接摔倒在地上。


    “蔡邕,衛仲道所言可有其事?你是否讓陳皓將你的女兒送往河東衛氏?”靈帝劉宏問道。


    “迴......迴稟陛下,確有此事。”


    蔡邕連忙站出來:“衛仲道,我女兒如何了?”


    走出來之後的蔡邕急忙上前了兩步說道。


    跪在地上的衛仲道抬起頭來十分抱歉的衝著蔡邕拱手行禮:“嶽丈大人,現場並未找到文姬的遺骸,估計是被那賊人陳皓擄走了!”


    “荒唐!”


    陳紀怒視著衛仲道:“衛仲道,你口口聲聲說是陳皓截殺了你衛氏的子弟和河東子弟,但卻又說所有人都死了,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截殺之人便是陳皓的?難道是那些死去的人告訴你的嘛?”


    陳紀這一問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衛仲道是怎麽說的。


    衛仲道起身看了陳紀一眼,然後便又朝著劉宏拜倒在地:“陛下,草民有證據!”


    袁隗在聽到衛仲道如此說來的時候眼神當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


    隻要衛仲道有證據說明這事兒就是陳皓幹的!


    那麽陳皓便會被打入地獄永無翻身之日。


    就算是陳氏都要遭受到天下人的唾棄。


    截殺他人未婚之妻,並且殘殺河東士族子弟。


    天下人士人都容不得他陳皓!


    站在劉宏身邊的十常侍張讓等人像是嗅到了血腥味道的狼一樣露出了兇殘的目光。


    “衛仲道,你快說來,證據是什麽,若是證據確鑿,陛下自然會為你們做主!”張讓有些興奮的說道。


    “啟奏陛下,當日衛覬等人返迴之時,曾有一人因為走不動路在半路歇腳便和整個迎親隊伍脫離,此人便是唯一的幸存者!”衛仲道努力挺直腰杆高聲的說道。


    可是久病纏身使得他就算是用盡全部力氣也難以直腰且聲音並不大。


    但依舊讓所有人聽清楚了他所說的一切。


    太傅袁隗的嘴角上已經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有認證那便什麽都好說了。


    這一次,陳皓八成是要栽了。


    坐在龍椅上的劉宏這時候也為難了。


    這陳皓前腳剛剛立下這麽大的功勞。


    而後腳衛氏就來狀告陳皓截殺迎親車隊,並且這些人還是河東士族子弟。


    這下事情有些麻煩了。


    不處理的話那整個河東地區怕是都要動蕩。


    若是處理的話,那涼州之亂還沒有平息,萬一離開了陳皓叛軍再度複起怎麽辦?


    而陳紀還有陳諶兩人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


    若是衛氏真的有證人,那麽陳皓便很被動了!


    “陛下,陳皓是否真的做出了這等傷天害理天理不容之事還要看證人怎麽說,陛下何不傳召證人上殿指證呢?”張讓在劉宏的身邊站出來說道。


    “讓證人上殿。”劉宏低沉著語氣說道。


    “傳,河東衛氏證人上殿!”


    “傳~河東衛氏證人上殿!”


    “傳~~!”


    議政大殿之外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傳令的聲音。


    片刻過後,在兩人的攙扶下,一個麵色有些呆滯的青年便來到了殿上。


    “草民河東薑晨叩見陛下!”


    “草民河東崔修叩見陛下!”


    攙扶著那名青年的兩人連忙跪在地上叩首。


    兩人皆是河東士族子弟,而當日兩人也有家人在迎親隊伍當中。


    “哪個是當日的幸存之人,指正陳皓之人?”龍椅上的劉宏看著殿下的三人問道。


    衛仲道微微側身,指著被薑晨還有崔修了兩人攙扶在當中的那人。


    “陛下,就是他,他是河東李氏的子弟,當日就是他落在後麵等迴去的時候便發現了是陳皓的手下截殺的迎親隊伍。”


    “當時他躲藏了起來,等到事後陳皓的手下帶走了草民未婚妻之後,這才出來然後跑到衛氏報信!”


    衛仲道一口氣的說道,蒼白的臉色在話音落下之後也變得有些漲紅。


    “你是說,我的女兒是被陳皓的手下帶走了!”


    一旁的蔡邕連忙問道。


    衛仲道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嶽父大人!”


    “問問他,究竟是怎麽迴事兒!”


    劉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


    張讓德令之後笑著走下了階梯來到了那名河東李氏子弟的麵前。


    “陛下問你話,當晚你可看清,那截殺迎親隊伍還有河東子弟的人究竟是不是都亭侯陳皓的手下?”張讓貼近了李氏子弟耳邊輕聲的說道:“你可要好好想想想仔細了再說,若是說不好,可沒有人給你們伸冤!”


    看到張讓如此的舉動,陳紀還有陳諶兩人頓時心中大感不妙。


    如今陳氏和張讓等人因為上次的事情水火不容。


    現在張讓得了這樣一個機會還能輕易的放過。


    所以陳紀還有陳諶兩人擔憂中常侍等人會從中作梗。


    可命令是劉宏下的,陳紀和陳諶兩人也不能幹涉!


    所有人這一刻都在等著那名李氏的士子迴答。


    何進皺著眉頭。


    袁隗側著脖子。


    蔡邕一臉的焦急。


    張讓滿心的期待。


    還有陳氏以及荀氏兩族人的擔憂也都寫在了臉上!


    可等了半天,那名河東李氏一族的士子卻隻是仰著頭看著張讓一句話都沒有說。


    納悶的張讓看了那名李氏一族的士子:“你用怕,你有什麽就說什麽,這裏是皇宮大殿,有陛下為你做主,誰也不能拿你怎樣!”


    張讓再次開口道。


    可那名河東李氏一族的士子還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這是怎麽事兒!”張讓手指著那名李氏一族的士子衝著衛仲道問道!


    “陛下,李爽在見到那寫河東士子被屠殺的場景之後嚇得不行,在跑迴河東當晚和我們說了兇手是陳皓的部將之後第二天一早起來便變成了這樣,大夫說是因為驚嚇過度的了失心之症,可能會好,也可能不會!”衛仲道越說聲音越小!!!!


    “什麽?你再說一遍?”靈帝劉宏看著衛仲道不可思議的問道。


    衛仲道的表情也是十分的難看再次訴說了一遍。


    頓時太傅袁隗還有中常侍張讓等人都有點懵了。


    感情這人被嚇傻了?


    而提心吊膽的陳紀還有陳椹這一刻則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衛仲道這分明就是在給陳氏潑髒水,他們說陳皓是兇手,是陳皓的部將劫道殺人,難道就憑著這樣一個人的證據嗎?”陳紀不服氣的說道。


    “是啊陛下,如果要是這樣說,那臣是不是也可以說背後兇手實則是衛仲道,兩人為了爭奪衛氏繼承者的身份才自相殘殺的?”陳諶補充道。


    “不.......不是這樣的陛下,當時李爽在說的時候,還有別的衛氏族人可以作證!”衛仲道連忙反駁。


    “哼,一派胡言!”


    大將軍何進看著衛仲道說道:“豈有這樣作證的道理,那你且說來,為何陳皓會截殺你河東衛氏結親車隊?”


    “是你們之間有仇?還是陳皓有甚可圖?難道那堂堂都亭侯伏波將軍會因為一些錢財殺人越貨?”


    何進所言得到了殿上眾臣的支持。


    事實的確如此。


    陳皓和河東衛氏要仇沒仇的。


    也當然不會因為劫財害命。


    而河東衛氏如果要是真的能拿出證據來的話,倒是另一種說法了。


    可不過有些人也不這麽想。


    為什麽河東衛氏不告別人隻告陳皓呢?


    是因為陳皓最有作案的機會還是因為中間真的發生了什麽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陛下,此事蹊蹺啊,衛仲道說這李爽是被嚇出的失心之症,這種症狀有好的可能!”張讓連忙的說道。


    一旁的衛仲道連連點頭:“使得陛下,大夫說隻要李爽靜養,便有恢複的可能!”


    “陛下神威無比,自然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能放過枉法之人,不然天下士子寒心,不如這樣陛下,先將此人留在洛陽養病,然後遣人一方麵給陳皓宣讀旨意,一方麵詢問陳皓是否做了此事。”張讓拱手躬身說道。


    坐在龍椅上的劉宏此時已經坐的有些不耐煩了,於是便揮了揮衣袖。


    “好了,就按張常侍說的辦,遣一宮人前去涼州以督軍的名義宣讀旨意並且詢問此事!”劉宏說道。


    “陛下!”


    劉宏前腳剛要走,後腳蔡邕就站出來了。


    衛氏的事情暫時是解決了。


    但是他女兒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啊。


    蔡邕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究竟去了何處。


    “陛下,老臣懇請一同隨行。”蔡邕顫抖著雙手的說道。


    “允了允了!”劉宏揮了揮衣袖站起身來朝著後殿走去。


    “退朝!”


    站在店門前的小黃們高聲唿道。


    頓時文武百官開始依次退出大殿在門口穿上鞋子之後走下了樓梯。


    陳紀以及陳椹還有荀氏一族的門生走在一起商討著對策。


    “大哥,應當立即派人去涼州通知雲青,讓雲青有所準備,張讓遣人前去,必定會為難雲青。”陳諶麵帶焦急之色的說道。


    陳紀點了點頭:“放心,等會迴府之後我這就派人快馬加鞭。”


    兩人說話的時候,大將軍何進也從殿內出來了。


    看到何進之後,陳紀等人都衝著何進行了一禮。


    “多謝大將軍仗義執言!”陳紀頗為感激的說道。


    “哈哈!”何進豪爽的仰頭笑道:“無妨,都是一些小事,總不能因為這等小事讓前方作戰的將軍寒了心才是,應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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