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足足地舉行到了下午,曹昂發現自己這幾位叔父還挺健談的。


    他們滔滔不絕,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那話語在這肅穆的葬禮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好像是對老曹的死,並沒有多大的悲傷。


    在曹昂教會了他們打麻將後,則是在這裏大唿小叫的打著牌。


    那吆喝聲此起彼伏,哪有一點十分傷心的樣子?


    自己的養母丁夫人更是一身大紅色就到了這裏,那鮮豔的紅色在一片素白中格外紮眼。


    卞夫人等幾位老爹的夫人,則是滿臉堆笑的喊著姐姐,語氣中帶著討好。


    卞夫人甚至也把身上的白布扯了下來。


    其他的老爹夫人們看到這樣的場景,也都是不敢哭泣。


    她們的眼中滿是驚恐和困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也不敢像丁夫人以及卞夫人一般談笑,而是一臉嚴肅,表情僵硬得如同木雕泥塑。


    直到中午開席的時候,曹昂和幾位叔父已經熟絡起來。


    “來來來,幾位叔父,嚐嚐咱洛陽的燴菜!還有這饅頭,你們可有口福了,要不然還得等幾年才能被諸葛丞相發明出來!”曹昂熱情地招唿著。


    眾人賠笑,還以為曹昂說的是諸葛洞明這位太師。


    雖然太師不是丞相,三公地位那也差不多了!


    他們哪裏知道曹昂說的是那位諸葛丞相!


    忽然,曹昂有些幻想。


    如今諸葛丞相還在想著如何北伐的事情吧?


    當初諸葛丞相對他愛搭不理,等幾年後,邀請他到洛陽看看。


    會不會有一種李中堂到了洛杉磯的無力感?


    丞相啊!不是我不幫你北伐,實在是身份不允許啊!


    曹昂的思緒飄飛,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這時候,一個侍衛前來,那侍衛腳步匆匆,神色緊張,徑直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征南將軍來許都了!”


    征南將軍就是曹仁,這曹昂還是清楚的。


    他怎麽來了?


    仗打完了?


    曹昂沉思了一會兒,心中暗自揣測,必然是張衝拿下了。


    “嗯!讓他來這裏!”曹昂果斷地說道。


    “諾!”侍衛領命而去。


    許都城外。


    曹仁一臉的死灰,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他昨日學會了一個詞——降維打擊!


    原來這就是降維打擊啊!


    他在心中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每一次迴想都讓他感到無比的震撼和絕望。


    十萬大軍僅僅一輪炮擊後,就跪地投降!


    那場景簡直如同噩夢一般。


    炮聲轟鳴,硝煙彌漫,還未等士兵們反應過來,恐懼就已經將他們徹底吞噬。


    沒有任何人有一點的鬥誌!


    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力量所震懾,仿佛靈魂都被抽走。


    在投降之後,主將張衝就宣詔書。


    所有大軍原地解散,返迴原籍!


    那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迴蕩,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那些底層的士兵在得知了自己不用死,還能迴去分地後,那歡唿是曹仁從未聽過的。


    他們的歡唿聲震耳欲聾,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激動,仿佛獲得了新生一般。


    那些妾生子在得知了自己不再依附於大宗的時候,也是在大炮的威懾之下,紛紛的把他們的家主綁了起來!


    他們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敬畏和順從,取而代之的是決絕和貪婪。


    這一仗,不但打散了十萬大軍。


    更是打散了世家的根基!


    曾經看似堅不可摧的世家勢力,在這強大的力量麵前瞬間土崩瓦解。


    那些世家子一個個被自己家的旁支擒住到了麵前,這仇是接下來了。


    曹仁可以想見,以後這些人若是能活著,還想要造反,第一個舉報他們的就是他們的原來的近族家人。


    隨著十萬大軍的遣散,新軍威勢也會隨著這一仗傳遍北方各州。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曹仁喃喃自語,他望著眼前的一片混亂,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


    他帶著程昱和幾個親兵,一路疾馳,馬蹄聲急促如鼓,要來給曹操奔喪。


    那位年輕的軍官並未阻止。


    收迴了思緒,打馬進了許都城。


    曹仁歎到“大兄英年早逝,想必許都如今家家戴孝吧!”


    “必是如此!”程昱也是滿懷感慨。


    五十歲多的年紀正是拚的年紀,怎麽就死了呢?


    曹仁和程昱下馬,交給了屬下,麵露悲切。


    曹仁:“大兄啊!嗚嗚嗚!”


    程昱:“丞相啊!哇哇哇!”


    剛哭了兩聲,進入了許都城,二人就愣住了。


    想象中的家家戴孝的畫麵並沒有發生,這與他心中所想大相徑庭。


    每個人都是在正常地做著自己的生意,街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還有一堆人擠在一個攤位麵前排著隊,那場景與平日無異。


    甚至比平日還熱鬧。


    這讓曹仁皺了皺眉,心中滿是疑惑與憤怒。


    曹仁走上前去動作略顯粗魯,隨意地拉了一個青年,憤怒的質問:“丞相新喪,你為什麽如此高興?”


    他的聲音如雷,震得那青年耳朵嗡嗡作響。


    其他人也都是看了過來。


    那名正在和妻子在一個攤位挑選布匹的青年,看到了滿身鎧甲的曹仁,嚇得腿有些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時候,噠噠噠一陣騎兵前來,馬蹄聲清脆響亮。


    他們手拿弓弩,對準了曹仁,弓弦緊繃,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那狂徒!陛下下詔,先丞相去世乃是家事,不必人人掛孝!”騎兵的聲音冰冷而嚴厲。


    先丞相!


    那廝連個太上皇的追封都沒給大兄麽?


    曹仁無比沉重,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


    他緩緩放開了青年,雙手緊握成拳。


    冷哼一聲,就向著丞相府而去!


    每一步都邁得沉重而艱難。想起了他和程昱的猜想,心裏不由的沉重了幾分。


    對著大兄的葬禮如此輕佻,莫非,真是那曹昂弑父不成?


    這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讓他的心情愈發沉重。


    想到這裏,曹仁暗自下定決心!哪怕是死,他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訓斥曹昂一番!


    他的眼神堅定,心中的信念猶如燃燒的火焰,不可動搖。


    穿著幾十斤的鎧甲騎馬沒感覺,走路沒多遠就有些累了。


    連一個接的人都沒有,頓時滿頭大汗。


    看著身邊輕裝的程昱,不由有些後悔,早知道不穿鎧甲了。


    “上馬!”


    曹仁翻身上馬,迎著風,剛剛的汗才稍歇。


    程昱也是騎馬跟上。


    沒多久二人就到了丞相府,曹仁下馬就要向裏走去,就看到了許褚在外麵迎客。


    許褚身材魁梧,麵容嚴肅。


    “征南將軍,仲德先生,請卸甲,並把武器交出。”許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程昱在後麵老老實實的把佩劍交與了許褚。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違抗。


    丞相在的時候,把他提拔於微末,他屢屢獻出毒計,在世家中名聲著實不算太好。


    可以說是所謂孤臣。


    如今曹操死了,他更不敢過多跋扈。


    曹仁則不同,他可是新君的族叔。


    曹仁則是冷哼一聲,就要往裏闖。


    “丞相在時,我來這裏都不用卸甲,這是什麽道理?”曹仁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他的臉色漲紅,雙目圓睜。


    忽然,看到黑洞洞的燒火棍指著自己。


    他雖然沒見過,卻感覺十分危險!


    因為這東西和那叫真理的東西有些像!


    頓時又驚又怒!


    他的心跳瞬間加速,憤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許褚急忙拉過來曹仁,壓低聲音說道:“征南將軍啊!現在就別說什麽道理了,道理在人家手上,看到那個燒火棍了麽?那東西名字就叫做道理。”


    許褚的表情緊張而焦急,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曹仁看著昔日這位丞相的心腹愛將,如今居然如此模樣!


    氣的一腳踹在了他腿上!


    把手裏劍扔給了許褚!


    瞪著麵前的幾個拿著真理的家夥。


    “我是陛下的叔父!誰敢用道理指著我!”


    曹仁的聲音幾乎是咆哮出來的,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隨著幾聲哢嚓之聲。


    曹仁眼神一肅,心中暗想,不會真的把自己結果了吧?


    他的喉嚨不禁滾動了一下,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若是就此慫了,也頗為丟臉。


    一邊的程昱急忙拉了拉曹仁。


    正在曹仁也在猶豫要不要卸甲的時候,從裏邊走來了一個人,在那人麵前耳語幾句。


    那人立刻換了一副笑臉:“陛下有令,征南將軍可以不卸甲!”


    “哼!”曹仁冷哼一聲,邁步走進大門!


    此時停下來又有些汗水而下,頓時有些後悔,早知道卸甲了。


    如今已然如此。


    他深吸一口氣,醞釀了一下情緒!


    就要大哭著進門。


    “大兄哎!你怎麽就這麽突然的就沒了!”


    然後,曹仁被一陣歡聲笑語打斷!


    那歡快的聲音在這悲傷的時刻顯得如此格格不入,讓曹仁的哭聲硬生生地憋了迴去,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曹仁抬頭看去,幾位熟人正圍坐在一個方桌四周。


    正是夏侯惇、夏侯淵、曹純、曹昂幾人。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全神貫注地盯著桌上的牌。


    周圍則是圍著十幾名看熱鬧的,也都是曹家和夏侯家的人。


    “四條!”


    “五餅!”


    “碰!”


    聲音傳來,讓曹仁有些發懵。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如此荒唐,難道就沒有族老出來管麽?


    “碰!”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曹仁循聲望去,就發現了不遠處幾位族老那邊也是圍坐了幾桌!


    同樣在熱火朝天地打著牌,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將一切都拋諸腦後。


    棺材位置也是沒有一個守靈的!


    曹仁一下子怒火中燒!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中氣十足地大喊!


    “你們太過分了!”曹仁的聲音如炸雷一般響起,在整個丞相府迴蕩。


    這時候,那些打牌的,似乎是才注意到了這裏!


    夏侯惇第一個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有些匆忙,手中的牌都差點掉落。


    向著曹仁走來。


    “子孝,你聽我說。”夏侯惇的臉上帶著急切和無奈。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曹仁一邊大喊,一邊向著外麵大哭著走著!


    他的腳步踉蹌,心中的悲憤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


    這些人的表現,讓他已經看了出來!


    曹操必定是死於一場陰謀之中!


    而且這裏的人,很可能全都參與了!


    夏侯惇看著離去的曹仁,無奈地坐了下來。


    “等打完這把我再去找子孝解釋!我馬上要胡了!”夏侯惇皺著眉頭說道。


    曹昂則是打出了一個一張牌。


    “一萬!”然後曹昂繼續說道:“我這老爺子腦子被驢踢了找了個替身?


    這段時間可要有勞幾位叔父好好的哄著他了,他對權力上心的很,又生性多疑,讓他知道自己權力沒有了,別真氣出個好歹來!”


    曹昂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調侃。


    他也是剛剛看出來這些老叔們有些不對勁,和他們講道理下,這幾位老叔就把裝死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說了出來。


    現在,整個的曹家都知道了。


    不過如今形勢,誰也沒有再開口讓老曹出來。


    曹昂以往把老曹拉下馬的經曆,還有城西的那個大洞,都顯示著這位大公子陛下不是好相與的。


    心狠手辣,做事不拘小節,有漢高祖之風!


    在曹昂的提議下,依舊給老曹辦一個葬禮。


    夏侯惇:“那是自然,讓孟德知道也無濟於事,徒增煩惱罷了!”


    夏侯惇點了點頭,神色嚴肅。


    夏侯淵:“孟德打了一輩子仗也該休息休息了,話說這銅雀台小區什麽時候修好,給老叔我也留一棟別墅!”


    夏侯淵的眼中滿是期待的樣子。


    曹純:“給我也來一棟,我保證給孟德哄的好好的!”


    曹純拍著胸脯保證道。


    曹洪看著四周黑洞洞的【道理】,心中暗道:到底是誰多疑啊!


    “唉!給老叔也來一棟,順便給你弟弟一個洛陽大學的名額吧!”曹洪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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