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迴去的路上,騎著白馬,隻覺秋風凜凜,才知秋季已然臨近。


    望著前方那道身影,甄逸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唯有仰望。


    而在一邊的典韋和陳到心中不免也有同樣的感覺,即使他們是武將,也都知道盧植盧公的威名,如今看來,他們這大當家的才華還要再盧公之上,實在是隻能去眺望。


    “沒想到夫君竟有如此才學,看來當初那首詩夫君還是保守了。”


    雖說王望瑾是被迫才迎娶了蔡夫人,但是如今也算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了,不由得,王望瑾臉上閃過尷尬的神色。


    見此,蔡氏也就沒再聊這話題,笑著道:“那是不是得好好補償我。”


    聞言,王望瑾笑著摟過了蔡夫人。


    一行千人攜帶著大量的銀錢,為避免招搖,王望瑾每次都是選擇山路,而且還是天微亮就啟程,有人煙時便停下,如此反複。


    雖說這樣會浪費許多時間,但是眾人都沒有怨言,這次迴去大家都有賞賜,而且這樣也是最為安全的。


    來到冀州常山國,王望瑾心中有些感慨,他不由得想起了常山趙子龍的名頭。


    看了看一旁的陳到,就是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投靠劉備混個一官半職了。


    見王望瑾看過來,陳到還以為是要酒喝,便把藏起來的幾瓶酒水遞了出來。


    眼見酒水,典韋可是不客氣,抬手就要抓。


    王望瑾見此沒有阻攔,任由典韋拿走一瓶,又將其餘幾瓶分給陳到和甄逸,算是解渴的飲料了。


    而在此時,一個衣著樸素但卻很是雄偉壯實的男子在前方坐著,他座下的石頭旁還擺放著幾卷書,看來應是世家子弟在此遊曆。


    王望瑾這樣想著,不知覺間就來到了那人身邊。


    雖然對這人身份好奇,但是王望瑾並沒有碰上一個人就詢問姓名的喜好,他還是講究緣法,過於強求終究隻是過眼雲煙。


    見王望瑾一行人要離去,這人倒是首先坐不住了。


    不由得出聲道:“我看先生衣著不凡,治軍嚴謹,是有大才之輩,為何卻行這商賈之事?”


    這人顯然是打聽到了王望瑾這一行人的蹤跡和來曆,不由得趕了過來。


    如今的王望瑾也算是風雲人物,在洛陽的那些詩詞和對聯已經流傳,便如那鯤入大海,一日千裏,可謂是人人皆知這天下還有此等大才,不在盧公、蔡公之下。


    來冀州尋王望瑾想要拜師的人不知幾何。


    聞此言,王望瑾不由得停下笑道:“何為大才?”


    “德才兼備者,可委以重任。”


    “既德才兼備者,為何商賈不可?”


    “賈客無定遊,所遊唯利並。”


    “世間本無善惡,世間亦本無貴賤,一概而論,此非謬論?”


    “可不見範蠡乎?”


    那人聽此,不由得大為驚訝,當即叩首道:“先生此言,當真是醍醐灌頂,令我如沐春風,還望先生能應允在下跟隨左右侍奉先生。”


    王望瑾沒有說話,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在他看來,這隻是普通的辯論,也不過是將所有的論證材料往上麵一擺,然後就走人,好家夥,還要來找自己當老師,這不是找罪受嗎?


    正當王望瑾想要找個理由拒絕時,又有一人笑著道:“先生大才,但某亦有一問,還請解惑。”


    還未等王望瑾答複,此人便說道:“公有大才,何不為政一方,得一方之安寧,卻隱於此處,是何道理?“


    “那汝當為何?“


    “這……“


    “水至清則無魚,再者,天下如何,本就有其定數,非人力所及也。”


    “是也,興衰有數,氣運本如此,和該如此!“


    “來而不可失者,時也;蹈而不可失者,機也。“


    如此,學生還有一惑:“今天下者,當何人可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何人,三者爾,天機也,不可泄。“


    王望瑾自然知道未來會三分天下,但是他卻並不會迴答,一來太過武斷,二來也沒有實際證據。


    聞聽此話,此人當即拜倒道:“願先生勿辭,收錄弟子。“


    看著麵前兩人,王望瑾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就是一個山匪,何德何能。


    若是有人知道他們的師傅,是一個山匪,可不知會如何嘲笑。


    我有一句你們可曾聽聞:“才疏學淺難為師,虛心求教願隨賢。“


    聽聞此言,兩人更是不曾抬頭,對王望瑾的敬畏心理更上一層樓。


    “既如此,我年不及爾等,當以平輩相稱。“


    “是曰:非敢居高自稱師,願與諸君共成長。“


    兩人聽到這話雖有些可惜,但是依舊是十分欣喜,這代表著三人依舊可以相互探討,彌補自身。


    這時,最初在此等候的那人笑著說道:“吾乃田豐,字元皓,冀州人士,仰慕公已久,今心願已成,不知這位同道仁兄如何稱唿?“


    “在下沮授,字公與,亦是冀州人士。“


    聽到兩人的談話,王望瑾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讓二人拜師,要不然再過幾年,自己還真的教不了這兩個家夥,如今以平輩相交,以後自然不必再考慮許多。


    沮授和田豐兩人的才學自不必多說,可謂是天下少有,而今在此相聚,又是否是命運的相和,兩人最後的命運都可謂是大同小異,皆是懷才不遇,兩人如今也算是惺惺相惜。


    來到無極縣中,還未等幾人安頓下來,就有小廝來通報。


    “老爺,上次你的那位朋友來拜訪您了,這次他還帶了另一個人。“


    聽到這話的甄逸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王望瑾,示意他拿主意。


    簡直離譜,這難道就是曹操和袁紹麾下謀士的首次會麵,要不要這麽奇葩。


    思忖了片刻後,王望瑾便點頭應下。


    見此,小廝便立刻返迴通報。


    沒等多久,幾壇桃花釀就被呈了上來。


    看著麵前的酒水,郭嘉很是不客氣的說道:“沒想到順逸兄如此了解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說完此話,他酒杯之中的酒水便立刻消失,不由得,他的麵色也開始逐漸紅潤。


    “這位是?“


    王望瑾適時開口道。


    “此乃吾之摯友,戲誌才。“


    “吾乃戲忠,字誌才,喜好美酒,如今聽聞公之才學,更是敬仰非常。“


    好家夥,又來是吧,這些謀士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那些文章總是說遇到武將太多,嫌自己這邊沒有謀士,現在好了,謀士是武將的兩倍。


    但是王望瑾依舊十分歡喜的說道:“既如此,吾等便秉燭夜談。“


    聽聞此話,雙方都將目光看向了對麵,顯然是等待相互之間的介紹。


    這裏的人大都出自寒門,經過一番介紹,都是禮儀周到,也了解了各自的姓名。


    “既如此,吾便拋磚引玉。“


    說罷,郭嘉便正襟危坐著道:“當今天下,當為何?“


    這個問題很大,既問了以後漢朝的天下會如何,又問了若是如此又有何解決方法,更是問了以後的形勢。”


    “今天下,宦官持政,禍亂朝綱,陷害忠良,如此,天下必亂,大廈之將傾,何所依?”


    田豐毫不猶豫的說道。


    而後,沮授再說道:“天下戰亂,民不聊生,九州戰事,割據不斷,大漢名存實亡。”


    戲忠繼而道:“若終結亂世,維明主爾,如劉秀者,起兵橫掃天下,再創世間。”


    “明主,何處之有,伯樂,又在何方?”


    郭嘉歎道。


    眾人不由得看向了王望瑾,等待著他的迴答:“天下九州,不知變化,天地方圓,亦不知窮盡,惟一不變爾。”


    眾人沉默,後便眾說紛紜,不盡相同。


    聽此,主句笑著說道:“九州自古有,王朝亦有衰敗,但論此處,卻有一物如浮萍一般,雖曆經千百,卻始終如一。”


    眾人不說話了,都附耳傾聽。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聞此言,眾人大驚,齊齊拱手。


    “若是天下人皆如君,合該萬世無窮盡也,如何二世而亡。”


    沮授不由得感慨道。


    聞此,王望瑾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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