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蕩遊魂,骨頭吃人,陰……陰什麽來著,我忘了。”


    夏淺淺壓低聲音,模仿夏閆的語氣,短短幾個字,頓時讓她有種冷颼颼的感覺,搓了搓胳膊,繼續說道:“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閆哥的狀態都很不對勁,就跟鬼上身似的,所以爺爺才請風水師,沒想到來的都是一群草包!”


    喝符灰水,燒銅錢,點紅香。


    招數倒是用了不少,卻沒看到明顯的效果,反而把人折騰的瘦了十幾斤,不然以夏家的財力,怎麽也不至於讓人瘦成皮包骨頭。


    “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雖然剛才沒看清楚袁牧怎麽出的手,但本事之大已經毋庸置疑,夏淺淺攥了攥拳,眼中閃過一絲堅決,“牧哥,隻要你有辦法救閆哥,無論什麽條件我夏家都會竭力辦到!”


    聞言,袁牧心中一動,麵上不露聲色。


    能讓夏淺淺帶著夏家的名頭,看來夏閆在夏家的地位頗高,或者說這個人很重要,不然就憑夏閆孱弱的身體,可撐不下三年。


    夏閆眉間烏青,頭懸陰氣,會有跳崖行為明顯是被鬼上身。


    怪就怪在晌午陽氣最濃,附近又有聚靈陣眼,即便是十八層地獄惡鬼,都不敢輕易現身,尋常小鬼更是不敢露頭,沒點道行,不出一分鍾就會魂飛魄散。


    因此,袁牧斷定這惡鬼非同尋常,把人救下來後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夏閆體內察覺不到絲毫陰氣,惡鬼要麽是已經逃了,要麽是有藏匿氣息的特殊本事。


    想逃過他的法眼,可沒那麽容易。


    尋思了一會兒,袁牧開口說道:“先把人扶起來,我再告訴你原因。”


    聽到這話,夏淺淺立即動身,小心翼翼的將夏閆扶到石椅坐下,忙問道:“牧哥,我想先問問你,閆哥他是不是被人下黑手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袁牧反問道,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放在夏閆的天庭。


    唿——


    符籙直接燃燒,明色的火焰很快變成濃綠色,又一點點化為灰白的灰燼,夏閆並沒有被燒傷,但臉色愈發痛苦,袁牧上前一步,將灰燼在夏閆的臉上塗抹開。


    夏淺淺美目睜圓:“牧哥,這是什麽啊?好神奇!”


    “顯魂符。”袁牧言簡意賅的說道。


    話畢,就見夏閆被符灰碰過的皮膚表麵,凸顯出一個個漆黑的手印!


    手印有大有小,粗細不一,讓夏閆整張臉看上去尤為可怖,夏淺淺短促的驚叫一聲,先是不可置信,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眉頭一皺,狠狠一跺腳,怒聲道:“閆哥身上真有不幹淨的東西!果然是遭到了小人的迫害,十有八九就是那方家!”


    不等袁牧詢問,夏淺淺便把自己的猜測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我哥和方家長女從小就定下了婚約,三年前,方家來退親,我爺爺沒同意,結果沒多久我哥就出事了,當時我就懷疑和方家有關係,可惜沒證據,爺爺也不準我多說。”


    夏淺淺深吸了口氣,平複心情,無比篤定的說道:“肯定是方家人動的手腳,我之前打聽過,知道方家供了個陰陽先生,全族人都奉為座上賓,對他十分恭敬。”


    “你見過?”袁牧問道。


    夏淺淺點點頭說道:“我遠遠瞧過一眼,看不出有什麽本事,長的很是一般,膀大腰圓,卻男生女相,但自從他來到方家,方家武者的成長速度,確實快了不少。”


    其實夏淺淺說的還是比較委婉。


    方家何止是“快了不少。”說他們是坐著火箭修煉也不為過。


    在這三年間,方家足足有四名本家子弟,分別在28,47,49,62歲,步入先天之境!


    拋開年齡,夏家百年沒落才誕生一位夏淺淺,而方家,三年卻有4名。


    已經是極為可怕的數字!


    “呸!不就4個先天之境,有什麽好神氣的,年紀一個比一個大,想當年,我哥可是10歲就步入先天之境,可惜……”


    夏淺淺落寞的歎了口氣:“不說這個了,牧哥,你想到辦法救我哥了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袁牧看了看已經是一副將死之相的男人。


    難以想象他竟然10歲就能踏入先天之境?!


    10歲,足以稱得上“練武奇才”!


    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先天武者,甚至有可能是最年輕的先天武者!


    “我沒有從你哥身上感覺到任何武者氣息。”袁牧說道。


    他已經檢查了一遍夏閆的身體,骨頭,經脈沒有任何問題。


    何況,步入先天之境,身體強健程度非尋常人可及,氣血豐盈,不容易惹鬼上身。


    “牧哥,實話告訴你吧。”


    夏淺淺十分信任袁牧,便把夏家隱匿的往事說了出來。


    “我哥10歲的時候,確實已經步入先天之境,但兩個月後,他突然不能習武,甚至出現氣血不足的症狀,爺爺就是那個時候遍請名醫,術士。”


    這話說出來沒幾個人信,偏偏真實發生了。


    從人人豔羨的天之驕子一夜間跌落凡塵。


    “和我哥相比,我的天賦確實不如他,我從小就有兩個願望,一定要成為先天武者,二是一定要治好我哥哥。”


    夏淺淺擦了擦眼底的淚,淡淡一笑:“牧哥,我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哥。”


    說罷90度鞠了一躬。


    “夏閆確實氣血有虧。”袁牧說道。


    “但不是他自身原因所致。”


    說話間,袁牧再次擲出一張黃符,一分為二,打在夏閆的左右肩膀。


    這次黃符沒有燃燒,反而像是被墨水打濕,逐漸被染黑,風一吹,空氣中傳來淡淡惡臭。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三把火,位於兩肩和天庭,你哥隻剩下天庭的一把陽火,陽氣不足,極為微弱,隨時都可能熄滅,這樣的人,半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夏淺淺唿吸一抖,輕聲問道:“火滅了,我哥會,會死嗎?”


    “沒錯。”袁牧點點頭:“三火不會離散,即便人死後,也能在陽間停留七天才會消失,夏閆兩肩的陽火,不見了。”


    頭上火又稱為神明火。


    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三火缺二,必死無疑,若非有這風水聚靈陣,神明護佑,夏閆活不到現在。


    “你把這個拿在手裏。”


    袁牧又掏出一枚黃符,塞到夏淺淺手中:“閉上眼。”


    夏淺淺聽話的閉上眼睛,很快感覺眉間一絲涼氣拂過,等袁牧讓她睜開眼時,看到的畫麵已經大不相同。


    原本看著還算正常的夏閆此刻周身纏繞著濃烈的黑氣,黑氣猶如實質,像繩索一圈又一圈的捆著他的軀體。


    隻有一簇微弱的火焰,或者說是火苗,正顫巍巍的立在夏閆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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