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溪雲寨的生活逐漸恢複平靜。


    然而,這份平靜很快又一群不速之客打破。


    那日聽到屠窮所言後,雲昌城主雲薄便對那杆能毀掉低階靈器的長槍充滿興致。


    他派出城主府的人,準備去溪雲寨摸清楚王小十的底細。


    這天,陽光明媚,溪雲寨中眾人正在寨中各自忙碌。


    突然,一群身著華麗服飾的人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了寨門前。


    為首者麵容冷峻,眼神中帶著一絲傲慢。


    寨門緩緩打開,王小十帶著李薇兒等人走了出來。


    為首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小十,悠悠道:“你便是溪雲寨首領?”


    王小十微微點頭,神色平靜道:“正是在下,不知諸位有何貴幹?”


    男子輕哼一聲:“我乃雲昌城主府使者,奉城主之命,前來了解一些情況。”


    “難道又是貪狼幫搞的鬼?”


    聞男子所言,王小十心中一緊。


    王小十略微拱手,仍舊鎮定道:“不知使者想要了解何事?”


    “溪雲寨原為玫風寨,既然你已經將原來寨主取而代之,但還是要按城主府的規矩行事。”


    “你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師承何門,這些本使者都需要詳細了解,登記造冊。”


    使者鼻孔翹到了天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原來隻是城主府信息登冊…”王小十心裏長舒一口氣。


    王小十一一詳盡迴答。


    聽王小十所說自己出身仙島漁村,不過一階散修之後,使者臉上的高傲之色更甚了幾分。


    使者輕挑眉毛,若有深意地問道:“聽聞,你手中有一杆長槍,威力非凡,不知此槍從何而來?”


    “果然是不懷好意!”


    王小十麵不改色道:“此槍隻是我遊曆江湖偶爾所得,算不上什麽寶貝。”


    “好!好一個少年郎!好一個溪雲寨首領王小十!”


    使者怪笑兩聲,勒韁調頭就欲離去。


    臨走前,男子又忽然說道:“城主壽辰將至,特邀請你前往城主府賀壽。”


    王小十怔神片刻,沉聲迴複道:“承蒙城主看中,我一定前往相賀。”


    雲昌城使者大笑兩聲,率人離去。


    餘歡憂心忡忡道:“首領,這些人來者不善,雲昌城你不能去!”


    王小十抬手打斷。


    見狀,李薇兒欲言又止。


    夜晚,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屋簷之上。


    王小十坐在房間裏,正思考著應對之策。


    李薇兒一臉擔憂地走了進來,語氣堅決地朝王小十說道:“小師叔祖,雲昌城你不能去!”


    “雲昌城城主分明是看上了你的驚神槍,你去了等於羊入虎口。”


    王小十苦澀地搖搖頭:“不去,他們也會再次找上門來…”


    李薇兒緊張地握著王小十的手,沉聲道:“小師叔祖,我們走吧!”


    “雲昌城主的實力,必然不是我們能夠匹敵,不如,我們連夜離開雲昌城的區域!”


    王小十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們走了,溪雲寨怎麽辦?”


    “那雲昌城主自持身份,想必也不會對一個小小的山寨動手。”


    “城主府不出手,那貪狼幫呢?”


    李薇兒一時語塞。


    王小十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所以,雲昌城我必須去,到時候隻能見機行事了。”


    李薇兒咬了咬嘴唇,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王小十搖了搖頭,語氣堅決:“不行,你替我留在寨中。”


    “如果出了什麽事,你還要替我照看好溪雲寨。”


    “不如,我們向桃塢求助呢?”


    李薇兒語氣焦急。


    王小十沉默不語,緩緩搖頭。


    壽宴之日,雲昌城主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各路賓客紛紛前來,送上賀禮,為雲昌城主雲薄慶祝壽辰。


    王小十一身樸素的衣衫,手中提著一個禮盒,孤身一人來到城主府門口。


    王小十的出現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眾人紛紛猜測這個陌生的年輕人是誰。


    王小十走進大廳,隻見一位身穿絢麗長袍、身材修長之人坐於上位,上位之人麵容華貴。


    “想必,此人便是雲昌城城主了。”王小十暗自思量。


    王小十恭敬地朝雲薄行了一禮,朗聲道:“溪雲寨王小十,特祝城主大人壽辰大喜!”


    聽到“王小十”這個名字,大廳之內另一張宴席之上的安晟虎軀一震,但也未主動顯露身形。


    “雲薄狗東西這麽大的麵子,連這位小祖宗都請來了!”


    安晟暗自腹議。


    看著堂下身著素衣的少年,雲薄微微眯起眼睛,說道:“你便是溪雲寨首領?”


    王小十目光平靜,沉聲迴答:“是我!”


    雲薄輕輕一笑,又道:“今日是本府壽辰,你可有賀禮送上?”


    王小十似乎早有應對,遞上手中禮盒,幹脆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城主大人笑納。”


    雲薄示意身邊的侍從接過禮盒,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件白色的蠶絲內甲。


    王小十雙眼明朗,將先前澗流子所贈,他現在已經用不上的風蠶內甲當做賀禮送上。


    他認定,隻要自己態度到位,不被抓住辮子,或許雲昌城主不會當著滿堂嘉賓的麵為難於他。


    雲薄微微皺眉,顯然對這份禮物並不滿意。


    “就這?”


    雲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王小十故作苦澀,語氣無奈道:“城主大人,溪雲寨地偏物寡,這件內甲已經是我們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


    雲薄啞然失笑,淡淡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本府就勉強收下了。”


    “但是,你打傷了貪狼幫的屠窮,毀了他的飲霜刀,這件事又該怎麽算?”


    “你擅自對雲昌城內勢力首領出手,莫非,是沒有把本府放在眼中!”


    突然,雲薄神色一冷,冷聲喝道。


    安晟在暗處一直關注著堂下的動靜,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得嘴都咧到了耳根子。


    “看來,老子這屁股有機會朝前挪一挪了…”


    聞言,王小十心中一沉,知道雲薄還是在惦記著他的驚神槍。


    王小十連忙開口解釋:“城主大人,此事乃是誤會。我與貪狼幫之間隻是有些小衝突,並非有意冒犯。”


    雲薄臉色一變,又換上一副溫煦的笑臉,道:“既然是誤會,那本府就當個和事佬。”


    “聽說你的長槍毀了屠窮的飲霜刀,你便將長槍賠給屠窮,此事就此一筆勾銷。”


    “如何?”


    王小十臉色鐵青,看著主座之上的雲薄如獵物般盯著自己,雙拳握得嘎吱作響。


    驚神槍是李不辭特意前往龍宮為王小十所求,王小十不可能將它交出去。


    “在下並不知道城主大人所說的長槍為何物。”


    “既然賀禮已經送上,在下先行告辭。”


    王小十轉身欲走,想著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子,城主大人麵前也敢隱瞞?趕緊將你的金色長槍交出來!”


    見勢,屠窮連忙從人群中跳出,用手指著王小十大聲喝道。


    “是你搞得鬼!”


    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王小十咬牙切齒。


    驚神槍瞬間出現在王小十手中,淩厲地朝屠窮刺去。


    “放肆!城主府中也敢逞兇!”


    雲薄大喝一聲,反手揮出,一道強橫的靈力朝王小十襲來。


    王小十收槍格擋,還是被雲薄隨意的一掌擊退好幾步。


    “你說沒有長槍,那你手中的是什麽?”


    雲薄饒有興致地看向王小十,眼神貪婪地盯著他手中的驚神槍。


    “雲薄,你少在那惺惺作態!”


    “當著滿堂賓客的麵,你想要強取豪奪嗎?”


    臉皮已經撕破,王小十不再忍讓,怒聲而斥。


    “牙尖嘴利的小子,公然侮辱本府,你找死!”


    靈境大修士不得隨意對凡境修士出手,雲薄為自己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雲薄身形瞬間掠出,就準備先擒住王小十,然後奪了他的驚神槍。


    “雲薄城主,今日你壽辰的大喜日子,當眾欺負一個少年,說不過去吧。”


    一道身影出現在王小十麵前,擋住了雲薄的攻勢,悠然開口道。


    王小十定睛一看:“安晟城主?”


    安晟微笑點頭迴應。


    雲薄麵色深沉:“安晟,你想當出頭鳥?”


    聽到雲薄的語氣與稱唿,安晟也不再客氣,指著雲薄的鼻子大罵道:


    “出頭鳥?老子當了又如何!”


    “虧你身為一府之主,如此不要臉皮!老子看,你兩百年的歲月活到狗身上去了把!”


    “呸,不陰不陽的東西!”


    知道王小十的身份,安晟心裏充滿底氣。


    仙鼇島聖城之下八大城池也有上下之分,安晟的安陵城隻能算得上是一個邊陲的小城,而雲昌城在八城中,起碼可以排上前三。


    平日裏,安晟早就對雲薄的秉性和作為有所不屑,隻是一直維持著表麵的客氣。


    如今,契機已到,安晟瞬間翻臉。


    “島主知道了此事,雲昌城城主的位置就該輪到我來坐了。”


    安晟心裏暗自得意,嘴上還在不斷嘲諷。


    “想逞英雄,那就讓本府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嘴皮子上罵不過安晟,雲薄麵色充血,身上氣勢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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