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


    那名為‘魯奉’的都頭直接從人群之中竄出,順手奪過一旁戍守士兵手中的長矛,朝著鄭均狂紮而去!


    而鄭均見狀,身姿挺拔,隻是拔出一刀,隨意一斬。


    下一秒,便見一道寒芒閃爍而過。


    那魯奉見之,大駭。


    緊接著,魯奉手中長矛直接被斬破,木屑紛飛,魯奉驚駭萬分,直接被這股寒芒給逼退,鐵甲爆裂而開,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撞倒了一旁立著的火盆,頗為狼狽。


    但令人驚訝的是,魯奉除卻狼狽之外,竟沒有任何的傷痕。


    “皆為軍中同袍,自相殘殺,那張賊自笑爾!”


    鄭均冷冷開口,寒眸閃過在場的所有都頭,張口道:“不過爾等也要注意軍中上下尊卑,我乃黑山要塞隊正,為大周六品武官,滾下去!”


    【一刀逼退,踏浪逞威。踏浪刀償還進度……】


    隻是閃過一瞬,鄭均便直接忽視了這水墨小字。


    等最後統一結算。


    鄭均不覺得今夜能償還完畢,但無論如何,都能增進一部分。


    而那魯奉魯都頭狼狽的起身,聽了鄭均的話,有些無顏,用手遮著臉,灰頭土臉的又入了隊伍中。


    而軍中其他都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間臉色不太好看。


    鄭均今日上門踢館,竟敢辱沒他們平章營步兵一隊,也太過於猖狂了些!


    “我……”


    又一名都頭上前一步,怒目圓瞪,想要和鄭均一戰:“我本領雖是平庸低微,但我平章營步兵一隊不可辱,今日明知不敵,也想領教黑山要塞的高招!”


    而鄭均聞言,不由反笑一聲,給他整樂了都,當即譏諷道:“你們還怒上了?爾等在城中,日日巡城。我在黑山,先斬妖庭奸細,又滅朝廷要犯!得銀萬兩,都給你們貪墨走了,你們還怒上了?”


    媽的,把我的錢給貪汙了,來找你們要錢,你們還占上道德製高點了?


    說罷,鄭均直接一甩刀鋒,望向麵前的諸多都頭,淡定開口道:“也是,反正韓將軍也是個不要臉皮的,上梁不正,下梁自是歪曲,你們一起上吧,也給我節約些時間!”


    “免得一個一個來,還浪費時間。”


    說罷,鄭均抬頭,看向了那韓扈。


    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來這是韓扈授意。


    讓這些都頭上來,實驗自己的成色,順便消耗自己一番。


    自己斬殺孟閑、元一真人的聲名在外,難免會引起這韓扈的忌憚。


    用這種手段,倒也不錯。


    隻不過鄭均懶得跟他們兜圈子,要麽一起上,要麽就直入主題!


    聽到了鄭均這麽說,一旁的都頭們又是一陣嘩然。


    一個個咬牙切齒、臉色漲紅。


    “不必了,鄭將軍既然想戰,那便戰上一場吧。”


    而就在此時,韓扈方才開口,聲如洪鍾:“此地地狹,不若去校場對敵,那處地勢寬廣,方便你我大展拳腳!”


    鄭均頷首,當即踏步朝著校場而去。


    而韓扈走在身後,心中的信心有些不足。


    他這般扣下貪墨鄭均的銀兩,乃是刻意為之。


    如今校尉大人不在軍中,軍中的隊正一級的袍澤,都去了嚴廷郡抗擊大義王張本功,留在郡內,軍中第一人也就隻剩下他韓扈了。


    不過前不久,韓扈才得知郡守新增了一個隊的編製,要將下麵的幾個縣的縣兵聯合起來,建立一處‘黑山塞’,在黑山塞置一個隊的兵馬,由鄭均任代隊正。


    雖說是代隊正,但無論是名錄還是腰牌、官袍,都是正兒八經的分了下去,明顯就是隊正的意思。


    因此,這給了韓扈一些‘郡中軍方第一人’的威脅。


    所以他才扣了鄭均的賞銀。


    就是想要等鄭均入城之後,來尋自己。


    自己再裝作不經意,然後用一些前輩教訓後輩的話語說上一說,雖然你少年英雄、意氣風發,但在這平章郡,還是要尊敬郡中前輩的。


    之後,便退還給他三千兩。


    自己扣下三千兩。


    如此,自己再引進這位鄭三郎見他們的軍中圈子,以後各處吃空餉也有他一份,大家你好我也好,豈不美哉?


    但沒想到的是,這鄭均上來就是‘老眼昏花,歲數大了就滾蛋’,這讓韓扈的麵子就掛不住了!


    所以,便應下了此戰。


    隻不過,韓扈心中倒是有些嘀咕。


    他擔任隊正之前,確實經常廝殺。


    但成了隊正之後,已經多年不曾有過戰鬥了。


    除卻每日修行之外,隻有軍中袍澤互相切磋,但也都是點到為止。


    上一次出征,還是前任郡守勃然大怒,率軍挺進黑山,和那黑山上的老妖幹了一下,自己提供了些真罡結陣給郡守而已,倒是沒有單獨進行一番廝殺。


    而對手的鄭三郎,兇名遠揚。


    並非外罡,僅是蓄氣。


    先斬孟閑,再殺元一。


    孟閑乃是北妖庭的奸細,元一乃是江湖中的長老。


    這兩者,在外罡這個領域廝殺的經驗絕對是比自己要高的。


    自己,萬一打不過這蓄氣的鄭三郎該怎麽辦?


    丟人啊!


    自己可是外罡武者,打不過一個蓄氣,傳出去必然會貽笑大方,惹人恥笑,淪為墊腳石!


    那鄭均雖然已經有斬殺兩個外罡武者的戰績,但……那兩位已經是墊腳石,是笑柄了啊!


    鄭均再怎麽強,在別人看來,也是蓄氣武者的……


    懷抱著這種複雜的心思,韓扈也踏上了校場之中,心情沉重的接過了蟠龍棍,望向了一旁的鄭均,唿出一口氣來,氣沉丹田。


    鄭均手持北戎刀,望著氣勢陡然上升的韓扈,不由嘴角上揚。


    他能感覺到,韓扈現在心神不寧。


    別看氣勢正在節節攀升,但他的內心,有了些許動搖。


    既然如此,就求速勝。


    此番,不是為了斬殺韓扈而來,隻是表現出自己無所匹敵的姿態便可。


    畢竟若是真殺了韓扈,自己也免不了責罰。


    戰前殺將,這禍闖的也太大了些。


    鄭均自然不會去幹的。


    想到這裏,鄭均望向對麵的韓扈,多了一絲張狂,當即催動真氣,讓聲音在整個校場上徘徊,聲如洪鍾:“準備好了嗎,韓老將軍?”


    “來!”


    韓扈將雜亂的念頭清空,氣沉丹田。


    而聽到了‘來’這一句之後,鄭均猛地踏步向前,動作極快,手中的北戎刀勢大力沉,劈砍而下!


    圓滿級的踏浪刀法,直接全力爆發開來。


    刀身撕裂空氣,浪花聲在耳畔迴蕩了起來,猶如海浪濤濤不絕,這其中有蛟龍襲來!


    氣度恢弘的真氣附著在這刀身表麵,朝著韓扈斬來,破風之聲猶如雷鳴炸裂!


    這般恐怖如斯的一擊,就算是城牆在此,怕也是一刀兩斷了!


    看到這一幕,韓扈不由感覺有些驚駭。


    這鄭鈞,果然是能夠斬殺外罡武者的。


    這一刀,確實有了外罡的風範!


    尚且不過是蓄氣,便已經能有如此強悍的手段,若是此子踏入外罡,又當如何?


    隻怕是一重戰三重,二重斬三重,三重便是通竅之下第一人了吧?!


    心中驚駭之下,韓扈手中的蟠龍棍自然也沒閑著,絲毫不避,手中的長棍揮舞成風,化為一道罡風,朝著鄭均擊打而去,更是勢大力沉。


    “鏘!”


    一道金鐵交鳴聲響起,刀棍相撞,反震於手中。


    鄭均隻感覺虎口發麻,不過沒有片刻的歇息,踏步上前,五指攥緊,眸光森寒。


    一招結束,鄭均催動體內真氣,五髒六腑一起發力,一團團濃鬱的氣流炸開,化為驚濤駭浪,刀勢兇狠,迎麵斬下!


    氣勢磅礴,讓台下的兵卒們驚駭。


    而韓扈隻覺得有一股冷風迎麵撲來,下意識的揮棍迴防,卻隻見得鄭均一刀接著一刀,絲毫不停。


    每一刀下去,鄭均身上的氣勢都更加雄渾了一份,鄭均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步伐靈巧,緊緊貼在韓扈近處。


    韓扈用棍,若是距離遠了,便自然能讓韓扈施展開。


    但若這般緊貼韓扈,讓他施展不開棍棒,便隻能一直這般,被迫防禦。


    “鏘!”


    “鏘!”


    “鏘!”


    “……”


    韓扈心中倒是有了些憋屈,他想後撤揮棒,直接劈頭蓋臉的砸下去,但鄭均立馬就跟了上來,用刀兵斬來,而韓扈也就隻能提棒來抵擋。


    這屢次三番,惹得韓扈心中鬱結至極!


    而底下的尋常兵卒,自然看不出裏麵的說法,他們隻能看到隊中主將韓扈被鄭均這個少年將軍壓著打,隻能被動防禦,一時之間心中動搖,不知該如何說話。


    而韓扈更是漲紅了臉。


    他看出來了。


    鄭均就想用這種法子,讓自己難做!


    要想個辦法,破局啊!


    “鏘!”


    又是一次金鐵交鳴聲後,韓扈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蟠龍棍給一丟,雙臂後撤,躲過鄭均一刀後,五指直接攥緊握拳,以一種極為玄妙的姿態,朝著鄭均轟去!


    此乃佛門武學,天禪擊!


    他料定鄭均應該不敢殺他。


    所以,直接扔了棍,轟鄭均一拳!


    如此,方能破敵。


    鄭均一刀落空,卻見那韓扈將蟠龍棍扔走,登時一怔,緊接著便感覺迎麵襲來一股帶有勁風的拳意!


    而鄭均見此,不由深吸一口氣,北戎刀一揚,快步後撤,接著鐵砂伏魔功全力催動,眼眸如火,不躲不避,直接揮刀砍向韓扈!


    鄭均要以刀換拳,不做防禦!


    韓扈這一拳落下,自己絕對避不開。


    既然如此,那就給他一刀吧!


    反正一拳下去,按照韓扈這種實力,自己是死不了的。


    但自己一刀下去,韓扈至少要重傷咯。


    鄭均很奇怪,為什麽這些人總喜歡用性命來賭自己敢不敢下手的?


    如果是沒有這樣做,自己說不得還不敢下手。


    但你既然用命來賭,那我必須砍你一刀,給你長長記性!


    而見到鄭均這一刀攜山崩海嘯之勢而來,那韓扈瞬間瞳孔猛縮。


    心中一瞬間便動搖了起來。


    他竟然斬刀?


    他難不成要殺我?


    他敢殺我嗎?


    應該是虛張聲勢,絕不敢落下這一刀,我若死了,在郡城中如何逃走?


    但這小子形若瘋狗,萬一真要殺我,我該如何?


    一瞬間,韓扈動搖了。


    下一秒,韓扈便直接收拳,開始急速後撤,意圖躲避這一刀。


    而鄭均見此,也立馬生生停刀,擁有圓滿級踏浪刀法的鄭均自然是收放自如,收了刀後,鄭均也直接收刀,雙臂之間登時筋肉暴起,大龍脊椎帶動了腰挎,身形暴虐,轟出一拳。


    正是馬家拳!


    馬家拳雖然水平稀疏尋常,乃是下品拳法。


    但也要分誰來用。


    鄭均這一拳下去,自是排山倒海,威勢洶洶!


    “轟!”


    一拳轟出,如龍騰虎躍。


    這一拳下去,韓扈根本躲閃不及,正中胸膛,整個人徑直被轟飛,仿佛是冬季打雪仗的雪球一般,直接撞到校場邊緣的牆壁之上,將牆壁撞得塌陷,濃鬱灰塵彌漫了下來。


    鄭均見此,也是臉色默然,徑直將北戎刀收刀歸鞘。


    然後撿起地上的那柄蟠龍棍。


    古樸凝重、粗細均勻,看上去端是不俗。


    韓扈,讓鄭均有些失望。


    本以為在軍中,手段應該高明一些,但鄭均沒想到,他的實戰經驗竟然如此拉胯。


    先前的那些傳聞,白收集了。


    讓一個在江湖廝混的天罡九棍小成的江湖漢來了,也會比韓扈之前做得好。


    近身之後,就不會打了!


    而且還愚蠢到用自己的命賭敵人不敢揮刀。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啊?


    而鄭均此刻也發現,自己有些誤區。


    因為軍陣的緣故,軍中的將軍,除卻最高主將,以及專門的鬥將之外,恐怕單打獨鬥並非很強。


    比不上江湖人。


    鄭均感覺,這韓扈的水平也就介於元一真人五五開之間。


    若是放手去戰,自己照樣能夠將其擊敗。


    隻不過想要斬殺比較困難。


    除非韓扈犯蠢,做出剛剛那種動作。


    否則一心想跑,鄭均也追不上的。


    “如此,我倒是清楚我目前的定位了。”


    鄭均唿出一口氣來,在心中想著。


    尋常的外罡武者,不是自己的對手。


    隻有外罡中成名已久的好手,也就是外罡二重。


    或者外罡一重裏的佼佼者,自己不是對手。


    如此,鄭均也就明白接下來該找誰切磋了。


    至此,鄭均心情舒暢。


    而抬起頭來,鄭均的麵前也浮現出一行水墨小字。


    【越級戰鬥,軍中揚威。踏浪刀法償還進度+394,當前償還進度為:7668/10000。】


    隻加了將近四百點嗎?


    鄭均在心中想著,感覺有些無聊。


    也是,畢竟隻是廝殺,不算真正斬殺。


    若是自己方才一刀下去,給那韓扈殺了。


    估計點數會漲很多。


    但現在,400點已經算是不錯了。


    想到這裏,鄭均抬頭望向被撞的煙塵彌漫之處。


    那韓扈,狼狽的爬了起來。


    鄭均的那一招馬家拳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實際落在韓扈身上,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損傷,韓扈也隻是疼了一下,並非受傷。


    鄭均所有武技之中,隻有圓滿的踏浪刀法能夠斬傷、斬殺韓扈。


    不過韓扈此刻卻是滿臉陰沉。


    他不服氣。


    年輕人不講武德,他一時大意,輕了敵。


    而台下的軍士們,則是鴉雀無聲。


    鄭均見此,冷哼一聲,直接帶著蟠龍棍跳下了擂台,望著一旁呆若木雞的王幕僚,直接朝軍營外走去,同時揚聲道:


    “這把棍子當真是不凡,韓將軍沒錢還我,便拿此物抵了,什麽時候把銀子還了,什麽時候物歸原主!明日我還會來找韓將軍切磋,若是還不還這銀子,就隻能找其他物件兒抵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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