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別胡鬧。” 端莊婦人不得不怒斥了自己的閨女柳昭然。現在都什麽情況了,還以為在帝都,有柳家的麵子在,她想怎樣就怎樣?現如今是在海域裏,一望無盡,沒有增緩,對方要是個鄉巴老,可能連柳家都沒聽過的話,把她們殺了扔海裏,誰會知道。


    自己精明一輩子,怎麽就養了個這麽愚蠢的女兒。


    “母親,把我們的身份亮出來,還怕他們不跪地求饒嗎?蛇武國百姓,又不是那些外來水匪,怕什麽?要是這次我們逃走,迴到帝都,我還有什麽臉麵。”


    本來她也是柳家的嫡女,就因為母親是填房,總被家裏那幾個目視甚高的哥哥姐姐看不起,憑什麽,他們身份地位都一樣,更況且父親最寵愛她。


    還有其他家族的那些自認端莊得禮的賤女人,明裏暗裏認為她低人一等,排斥她,就連不如柳家的家族都敢看不起她,哼,她的身份比她們高多了,個個都是賤皮子。


    在船上和她站在一起的就是如今柳家當家主的夫人,柳家前夫人沒死之前,她隻是柳家主的一個侍妾,後來前夫人亡故,才被抬成主母的。


    她們前段時間迴柳夫人娘家省親,為了貪圖節省時間,旅程舒適不顛簸,柳夫人母女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走水路。三天前從娘家帶迴了幾艘船的東西,浩浩蕩蕩迴帝都途中,遭遇了水匪,共五艘船,被水匪給圍了,最後拚上了不少人,才得以一艘船逃了出來。


    沒有物資,船隻破損,盡量遠離那些水匪後,在海上漂蕩,等待救援。


    偶遇了司空柔的船,柳夫人是打算好言相對,重金上船的。現如今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上她們母女倆的生命。可是被自家這個愚蠢閨女一句“別廢話,把他們的船搶過來。” 美好的想法被撕裂開,到了動手這一刻,隻能逼著開打。


    本想著開打就開打,自己這邊人多高手多,打起來肯定贏,最多事後給點錢封口就是,才沒有第一時間阻止閨女的這個行為。


    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這邊人手打不過,柳夫人想再跟對方的人談條件時。突然,一陣陣寒意從下到上遍布全身,仿佛身上每一個細胞都被凍住一樣,牙齒禁不住的打顫,“怎麽迴事,好冷,言叔?”


    “夫人,不對勁,快跑。” 言叔正要一手一個把她們兩個提起來,晚了,這時整艘船表層布滿了一層白色的東西。逐漸變成冰船,他們三個的腳也被凍住,動彈不得,隻聽“啪嗒啪嗒”的聲音,往下一看,船身表麵的冰塊在開裂,一條縫,兩條縫......。


    在柳昭然的嬌喝恐懼聲中,“轟”的一聲,整艘船變成了碎塊塊,碎塊塊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又變成了碎渣渣,一瞬間,三人毫不設防地隨著冰渣渣掉落到海水裏。


    冰涼刺骨的海水,像是千千萬萬支細針一樣,直刺入三人的身體。


    船上還在打鬥中的眾人,被這一聲巨響驚擾,不約而同地望過去,看到了讓所有人身心一寒的一幕。


    一艘船就這樣沒了,碎成木屑。就算雷霆,風刃,爆破,百兵,土刺這些大規模的殺招,也做不到把一艘船弄成木屑,最多也隻能弄成一大塊一大塊,弄成木屑是前所未見。


    等眾人迴過神來,“噗通,噗通,噗通” 跳下水的聲音,一部分敵人跳下海裏撈人去。


    蕭景天警惕地四周看了看,沒發現這個神秘高手在哪裏,等了幾息間,也沒有對他們的船動手,迴頭就吼了一句,“快把他們打下去,我們跑。”


    如今多了一個敵我不知的神秘高手,既然沒有對他們出手,不管是什麽原因還不動手,先逃再說。


    紛紛拿出看家本領,把船上的入侵者打下海裏去,打幹淨後,收帆,劃船先離開這裏。


    四艘船前後不一地快速駛離這個地方,全部人在劃槳,沒人有心思是看下海裏那堆人怎麽辦。


    海裏那群人,這迴連個漂浮的木板都不剩,隻能在水裏待著。要不就是被海洋生物吃掉,要不就是力歇沉入海底。


    言叔修為高,還能抵抗住海水的冰寒,另外兩個女人就不好受了。


    眾人合力把他們三個人拖離那片唯一冰寒的麵積。離開那裏,海水的暖意溫暖了表層皮膚,卻驅不走身體內部的凍意。


    一口氣劃走了幾十公裏,蕭景天才擺手,示意可以停下來。他們這一船的人,每天喝靈河水,體質得到改善,可以在一場戰鬥後還能全力劃幾十公裏的。


    後麵跟著那三艘船,被甩在後麵,都快看沒影了。在船長的連番哀求下,蕭景天才決定停下來,等一等後麵這些拖後腿的。


    停了下來,蕭景天和觀察員一起跳上了望台,警惕四周,還不忘對蕭時月說,“三妹,把裏麵那死老頭喊出來,煮補精氣的湯藥。” 萬一又有敵人來偷襲,以他們現在的狀況,能打的不多。


    蕭時月的一雙小胳膊都要抬不起來了,情況緊急,沒有思考的餘地,她也跟著劃了幾十公裏的。


    垂著兩條手臂,半弓著腰,現在也不講求什麽站姿,走姿這些了,她能走已經比船上一半的人厲害。


    甲板上躺了幾個不知是不是暈了過去的船員,其他人雖然不至於暈過去,可也隻能癱坐在地上,動條腿都難。


    黃老拿著幾捆不知名的草藥,跑了出來,“來啦,來啦,我馬上煮。” 船在劃走時,他就有偷偷出來看了幾眼,沒有看到敵人,卻在快速逃跑,他就自覺地去倉庫準備材料,現在煮上就行。


    蕭時月手臂抖得不行,所以煮藥的工作交給了傻女人,她似乎不見脫力,欣然拿過草藥和拿了一大鍋的水,在蕭時月的指點下,煮起來。


    黃老要去診治躺著的那幾人。


    等那一大鍋的湯藥好了後,那三艘船才追上來。求著黃老也給他們治治,順便討了半鍋湯藥。


    蕭景天對這些事,也是隻眼開隻眼閉,懶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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