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軍營甚是清閑,李鬆青難得連續幾日早歸。


    這日,他正要照常迴兵營的住所,離這距離兵營五裏的家屬院——同心巷,一向熱情洋溢,喜歡給人牽線搭橋的虔婆子就找上了他。


    他們這個地方,向來是人多粥少,誰誰家裏來人探親了,哪怕是個傻的、瘸的,隻要是個女的,都有人搶著要,更何況是年輕漂亮的姑娘。


    虔婆子坐在對麵看向這個不耐煩的俊後生,老臉上也是一陣尷尬。


    她沒見過這樣的,其他男人死了媳婦沒多久,就著急得跟什麽似的,最多也就堅持個半年,就會急著找下家傳宗接代,她這半輩子見過太多薄情寡義的男人,突然一下遇到個癡情的,倒是讓她給整不會了。


    這李鬆青,年紀輕輕就已是雲騎尉,可謂是前程似錦,長得又俊,人高馬大的,在這裏可是個香餑餑,來她這裏打聽的都能排成長隊了。


    “鬆青啊,你也別那麽快拒絕嘛,這喬校尉的妹子,長得多水靈啊,你們也見過幾次,你看…”


    “我與喬姑娘之間清清白白,此事事關姑娘家清譽,虔嬸子請慎言。”


    李鬆青冷冷開口打斷了虔婆子的話,聲音冰冷,語氣也有些許不耐煩,要不是看她是長輩,且曾經多番照拂過他,他早就起身走人了。


    “是是是!嬸子知道你是個知禮的人…這不是…嗐!嬸子就明說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照嬸子說,就別太挑了。”


    “你跟你娘子,也有兩年多沒見了吧?她現在也失蹤大半年了,也不知道人是不是還…”


    說到這裏,看到李鬆青的臉色明顯有些難看起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虞嬸子便尷尬的清咳了兩聲,“呃…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照顧著了,嬸子這也是為你好啊!”


    “她會平安迴來的。”


    李鬆青的語氣很是堅定,提起他的娘子,他的目光越過虞嬸子,看向不知名的遠方,麵色柔和。


    虞嬸子望向他帶著幾分憂傷的麵容,心裏也是一陣歎息。


    她也聽說過李騎尉娘子的一些事,那是個重情的女子,不過,是個人都知道,一個女人流落在外會遇到什麽,就算迴來了…懂的人都會懂。


    “話是這麽說,但這也大半年了,即便她平安迴來了,恐怕這名聲…”


    說到這,她微微歎了口氣,“嬸子知道你重情,不過剛才跟你說的事,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你畢竟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多謝嬸子,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嬸子操心了。”


    他把目光收迴,為了斷絕再有這種事找上他,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我這輩子,隻有我娘子一個妻子,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不會放棄找她。”


    “營裏的好男兒還有很多,嬸子若是想費心,就多操心操心他們吧,我這兒就不必了。”


    “營裏還有事,鬆青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微微頷首,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而躲在附近,全程聽完這兩人對話的喬校尉,在李鬆青走後,默默轉過身去看向他身後的妹子。


    此刻的喬雲兒眼中含淚,咬著嘴唇看向那人的背影,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對於這個唯一的妹子,喬校尉真是不知道該拿著她怎麽辦了,隻能歎了口氣,掏出她的手帕要給她擦淚。


    喬雲兒卻推開他的手,吸了吸鼻子自己擦著,“哥,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這就對了嘛!軍中的好男兒多的是,哥再給你找個好的就是了,哭什麽?我妹子長得那麽好看,還怕嫁不出去?”


    * *


    “嘶…”


    冰涼的杜鵑花葉汁剛接觸到傷口,許雲苓就不禁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很疼?”


    見她皺眉,連霜趕緊放輕了動作。


    “沒事,你繼續。”


    她這傷,若是一開始就好好上藥,是可以愈合除疤的,然而那位吩咐過了,誰都不準給她上藥,像是要故意讓她留疤一樣。


    為此,連霜隻能偷偷的去園子裏摘一些杜鵑花葉,搗爛後來給她上藥。


    這也是她從前在國公府時,一個老嬤嬤教的一個土法子。


    畢竟哪個女子願意在自己身上留下疤痕,還是被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傷害所留下的。


    “世子爺…”


    素香提醒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立即驚得裏麵的兩人手忙腳亂的收拾著殘局。


    慌亂間,來不及藏碗的連霜,靈機一動之下,隻能順手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許雲苓也迅速把衣服穿好,背對著躺在床上,裝作熟睡的樣子。


    “世子爺安。”


    懷裏藏著碗,蹲身行禮的動作便有些不自然,但連霜還是盡量裝得很自然。


    宋懷山淡淡掃了一眼她的懷裏,“出去吧!”


    連霜走後,屋內又陷入一片寂靜。


    床邊陷了陷,似乎有人坐了下來。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


    宋懷山的聲音傳來,許雲苓的眼睫毛便動了動。


    六月的天氣十分的燥熱,看著蜷縮在床角一動不動,也不嫌熱的清瘦小人兒,不知怎的,他的眉心皺了一下。


    明明每日流水一樣的補品往她這送,但她的身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差,不好好吃飯,不好好吃藥,每天就是跟他對著幹,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骨哪裏能承受得住?


    “起來吃點東西!”


    他也知道自己命令一般的語氣,著實是讓人喜歡不起來,可他也沒辦法,要是好好說話能讓她聽話,他早就每日準備一車軲轆的話不要錢地對著她說了。


    許雲苓依舊背對著他,鬢角的發絲浸濕著的趴在她的額頭上,眼睛緊閉,一動不動。


    床上傳來一陣顫動,似乎有人爬上來了。


    他總是這樣,總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想幹嘛就幹嘛,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一點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意識到他的手摸了過來,許雲苓下意識地伸手摸出早就藏好在枕頭下的銀簪,猛地刺了過去。


    “下…”


    “去”字還沒開口,手上的簪子就被人一把抓住扔了出去。


    隨著簪子落地的“叮當”一聲,她整個人也從床上被人抱了起來。


    宋懷山力氣極大,抱上人後,就不由分說地把人弄到了外麵的餐桌前,吩咐了人,把她早上拒絕了的,隻能放在蒸籠裏蒸著隨時等她喝的補湯端了進來。


    “是你自己喝,還是我親口喂你喝,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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