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年,終於可以歇下來安心過個好年。


    許雲苓挑了個好日子,請了殺豬匠殺了一頭豬,算是過了個肥年。


    除夕夜那天晚上,李鬆青死要麵子,怎麽也不肯到劉福順家一起過年,說是守孝之人要忌諱著些,她怕李鬆青一個人過年孤單,便偷偷打包了一些飯菜,趁著天黑跑到了李家。


    李鬆青的身子骨在許雲苓這幾天的照顧下早已經恢複如初了。


    她到的時候,這人還在鏗鏘有力地用石臼錘著陳年艾草,打算等下用來搓艾絨。


    這是他前幾天接下來的訂單,宋掌櫃那年後需要一批艾條,剛好他身子也恢複得不錯了,又想多掙點,便應了下來。


    “你怎麽來了?”


    許雲苓笑著撲到他的懷裏,“來陪你過除夕啊!”


    “叫你去我幹爹家你又不去。”


    經過上次的事後,兩人的感情又進了一步,許雲苓本身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而原本內斂含蓄的李鬆青,也被她逐漸的帶跑偏了,在隻有兩人在時,敢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了。


    宣和三十一年的最後一天晚上,同宣和三十年的最後一天晚上一樣,都是兩人在一起度過的。


    猶記得那時,李鬆青還不敢奢望許雲苓的喜歡,然而僅僅過了一年,兩人的感情就快速發展,李鬆青有時候都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


    “雲苓…”


    朦朧的夜色中,李鬆青忍不住輕喚一聲她的名字,又在她抬起頭的那一刹那間,低下頭輕輕地吻向她的額間、眼睛、鼻頭,最後是柔軟的嘴唇之上。


    夜色漸濃,遠處喧鬧的幾戶人家正在熱鬧的守歲團圓,而草棚中的兩人,也是緊緊相擁癡纏,暢想著他們以後美好的未來。


    過完年後,一切又開始重新忙碌了起來。


    李鬆青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除了下午到攤上去送許雲苓迴家外,每天兩眼一睜就是想方設法的掙錢,終於在第二年的後半年中,把所有的窟窿都給補上了,所有的欠債都讓他還清了。


    而許雲苓的果脯生意,也在第三年逐漸走上正軌,她又聘請了一個姑娘幫她守在碼頭,自己則從鎮子再到廣陵城,一連跑了好幾家的酒館和客棧,推銷自己的果脯,成功拉了好幾家的長期訂單,帶領著村裏幾個老實本分的大娘一起開了個手工果脯坊,熱熱鬧鬧的辦起了一個小廠子。


    她掙錢的能力強,村裏的人對她的態度就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從前的閑言碎語,全都變成了一片讚美之詞,就連一直不待見她的許老太,也開始再一次的有意示好,想分一杯羹。


    許雲苓又不傻,她這裏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她有一套自己的篩選標準,當即拒絕了走後門的關係戶。


    果脯廠剛開始做的時候,因為不懂得打點,曾經得罪過當地的地頭蛇,李鬆青替她出麵,同那些人交涉了一番,交了點保護費,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放過了他們。


    許雲苓還沒來得及舒口氣,這大雍的局勢突然有了幾絲變化。


    這兩年來,因為這果脯廠的緣故,許雲苓要經常的跑來跑去,談生意拉攏客戶,算是對當今的形勢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也是在這一過程中,她再次聽到了宋懷山的消息。


    去年還在禁足期的宋懷山,沒過幾月,便被一道聖旨,派往雲水城剿匪,這差事算不上什麽好差事,雲水城向來民風彪悍,當地匪寇之間的勢力盤根錯節,有些甚至還同當地官員有所勾結,宋懷山的勢力又不在那,他這次去別人的地盤上剿匪,相當於是羊入虎穴,其中風險可想而知。


    然而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國公世子,隻用兩個月的時間,就剿清了所有的匪患,還揪出了好幾個貪汙腐敗的官員,其中還牽扯出了幾位京官,三皇子湘王更是因此事受到了牽連,被陛下喚進宮來當著眾皇子的麵斥責,顏麵大大受損。


    宋懷山鬧出的這一動靜,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他也很快官複原職,重新得到重用。


    京都朝堂的動蕩,對於青石鎮這個偏遠之地影響是很小的,然而,許雲苓卻還是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首先就是物價的飛漲,她的粉餃攤用的原材料,比如糙米、木耳、香菇等都已經翻了好幾番,糙米再貴的時候也沒超過十文一斤,然而連續幾月下來,糙米的價格一度漲到了二十文一斤,白糖更是貴得離譜,遠遠超過了她的承受能力。


    這種異常情況引起了她的警惕心,物價飛漲的原因有很多種,但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又十分的落後且緩慢閉塞,普通人獲取信息的方式也十分有限,等她終於搞明白時,南詔國的硝煙已經從大雍的南部開始逐漸彌漫開來。


    南詔國借著國師之死,來勢洶洶又出其不意,大雍剛開始還能應戰,然而隨著戰事的不斷推進,形勢逐漸變得嚴峻起來。


    打仗了,就意味著,要征兵,會死人。


    於是,一道無情的征兵令下達了,瞬間打破了人們平靜的生活。


    按照詔令所寫,年齡範圍從十六歲的少年到六十歲的老者,無一幸免都被納入了應征之列。


    征兵詔令下達雲秀村時,整個村莊都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氛圍中。


    一臉嚴肅的村長劉福順站在村口的大榕樹下,當著眾人的麵一句一句地解釋清楚詔令上的內容,並當場點出了名單。


    名單一出,眾人紛紛麵露痛苦之色,每戶都要出一男丁,而戰爭是會死人的,這意味著,會有人從這出去後,就再也迴不了家了。


    而李鬆青,也在馬家村的征兵名單上。


    有人抱著僥幸心理,鼓動家人逃出去躲避征兵,然而很快就被重新抓了迴來,被當著大家夥的麵杖打八十,行流放千裏之刑。


    幾次的殺雞儆猴下來,再也沒有人敢打這個心思。


    還有人嚐試交錢買人代替兵役,然而也很快被識破,重罰之後,再也無人敢罔顧法紀。


    家家戶戶都沉浸在凝重的氛圍之時,許雲苓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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