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苓前段時間就把攤子關了,她的身子還沒恢複好,加上臨近過年,附近的攤主也都迴家了,人流量也沒多少,她索性給自己放個長假。


    這算是她在這裏過的第一個新年,幹爹幹娘極力邀請她去家裏吃年夜飯,許雲苓推辭不過,隻好應了下來。


    在離過年隻有三天的時候,許雲苓提了些米麵,打算去李鬆青家看看,把那二兩銀子給還了。


    這段時間在家養身子,倒是沒見過李鬆青,也不知道他傷恢複得怎麽樣了。


    許雲苓這次來,為了怕被人說閑話,依舊是走小路,才出了小路路口,遠遠就聽到李鬆青家傳來潑婦罵街的聲音。


    “我不管!這錢我都來要了多少次了?次次都說要我等,我看起來是冤大頭嗎?讓你們母子這般溜我?今日你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許雲苓聽著這動靜,眉頭一皺,腳步不禁加快了起來。


    來要錢的是李鬆青的遠房堂嬸柳氏,當初村裏族老發動大家幫忙的時候,礙於情麵,這堂嬸一家借了十兩出來,李鬆青這些年陸陸續續還錢,但因為欠的人家比較多,所以並沒有還清,還欠這家五兩銀子。


    前段時間李鬆青受傷,雖然有劉福順親自過來知會了一聲,但李母還是憂心忡忡,為了治好兒子的傷,她拖著病體又去打了幾天零工,寒風蕭瑟下,舊病複發,一下子又病倒在床上,還好李鬆青及時迴來,請了大夫,拖著未愈的傷體伺候她,這才讓她的病情有所緩解。


    今日這位堂嬸上門,李母知道是躲不過去了,原本還想同她打個商量,再緩幾天,沒想到這堂嬸當即就不幹了,大著嗓門跑到外麵怒罵李母忘恩負義。


    “當初要不是我們這些親戚幫忙,你和你兒子還能好端端的住在這?五兩銀子!五兩銀子而已,足足拖欠了我一年!你們好意思嗎?”


    柳氏穿著棉襖,站在院子中央,單手插腰,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憤怒,正趾高氣昂地衝著一邊衣衫單薄,身形瘦弱的的李母怒罵著。


    她的聲音極大,住在附近的幾戶人家,或隔著院子窗戶看過來,或是遠遠地站在那看熱鬧,沒有一個人過來勸和的。


    李家那麽窮,他們才不去那晦氣地,快要過年了,平白沾了窮酸晦氣。


    李母身子本就不好,隻能在寒風中不停地搓著手,凍得瑟瑟發抖地說些抱歉的話,他們家現在的確拿不出那麽多錢。


    “他嬸,要不你再等兩天,等我家鬆青從山裏迴來賣了藥,我一定第一時間就把這錢還給你,你看怎麽樣?”


    都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特別是臨近過年了,誰都想把錢要迴來,讓自己過個好年,李母也知道,但她也實在為難,家裏現在別說五兩了,就是一兩銀子也難湊齊。


    “哼!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要麽還錢,要麽給糧食抵債,總不能什麽都不給,讓我白跑一趟吧!”


    她進來時已經看過了,糧桶裏還有些米糠,廚房的梁上還掛著幾塊去年的陳年臘肉呢!米糠拿迴去喂雞,臘肉洗洗還能吃!


    李母聽到她要自己家的糧食,本就蒼白的臉瞬間變得更加的慘白了。


    家裏就這麽點東西,是她留著給自己兒子吃的,她可以吃少一點甚至不吃,可自己的兒子不行,每天那麽辛苦,前段時間還受著傷,要是糧食沒有了,這個年他們要怎麽過?


    但看柳氏這架勢,今日不給點怕是不會罷休。


    “他嬸,我家就這麽點糧了…你若是要拿,就把那些臘肉拿去吧!”


    “切!你們家那臘肉,都黴成那樣了,我拿了還怕被毒死呢!”


    話雖這樣說,柳氏的腳步卻是沒停,徑直進去把臘肉割下來。


    就算吃不了,拿迴去喂狗也行啊!


    李母站在院子中由著她去割,踉蹌的身子閉緊著雙眼,滴滴淚水順著眼角往下滑落……


    她怪自己這副不爭氣的身子,怪那個讓他們母子倆陷入這種難堪境地的男人,怪自己遇人不淑,怪這不公的世道,為什麽他們那麽努力,還是過不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哎呀!這種臘肉,嘖嘖嘖…我家狗都不吃…不是我說你嫂子,你看你家這條件…都這麽多年過去,怎麽還…”


    “鬆青也是,一個大男人,怎麽能把日子過成這樣!”


    柳氏拿著所有的臘肉出來了,到了跟前還不忘奚落李母一番。


    李母聽到她說自己的兒子,護子心切下一口氣上不來,本就孱弱的身子竟然直接暈了過去,軟軟倒了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你…你做什麽…這…這…”


    柳氏見她突然暈倒,整個人立馬慌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起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沒有第一時間把人扶起來,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等她反應過來想要逃跑時,正好撞上了剛剛趕到的許雲苓。


    “嬸子!”


    許雲苓一進來,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李母,趕緊放下東西就要過來扶人。


    而柳氏見有人進來的,以為是村裏的人,趕緊給自己撇清關係,“不關我的事啊…不關我的事!她自己暈過去的……”


    邊說著,就要往外麵跑,許雲苓機靈,一下子把人攔了下來。


    “剛才這裏就隻有你在,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先把人抬進去再說,別想著跑,我已經記住你的樣子了,要是李嬸有什麽事,我就去報官,而你就是嫌犯,就等著吃官司吧!”


    在許雲苓的威脅下,柳氏不情不願地同她一起把人抬了進去,放在簡陋的床上。


    她讓柳氏去燒熱水,自己把所有的被褥衣服都蓋在了李母的身上,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李鬆青家竟然沒有什麽禦寒的衣物,就連被子都隻有一床,全蓋在李母身上了。


    看著那床破被子,她不由得發出疑問,那晚上睡覺的時候,李鬆青蓋什麽?硬頂過去?


    李母暈了過去,而同樣在深山裏采藥的李鬆青,也同樣遭遇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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