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諭示裁定樞機的結果,我宣判,被告——死刑!”


    歌劇院。


    芙寧娜坐在最高審判官的位置上,手上的小木槌敲得梆梆響,氣衝衝地作出了宣判。


    “芙寧娜大人!冤枉啊!”


    被告是一位子爵,聽到宣判,感覺天都塌了,馬上跪了下來,聲嘶力竭地證明著自己的無辜。


    他原本都買通好最高審判官了,最後隻會給他判個無罪。


    以前他們都是這樣幹的。


    誰知道沫芒宮突然大洗牌,就連索維格莎和厄德公爵都撤了職,被叫去坐冷板凳,最高審判官更是直接換成了新水神。


    而且,審判的結果居然要無條件服從諭示機。


    自己的一切準備都失去了作用。


    還得到了楓丹從未擁有的死刑!


    第一場死刑!


    “冤枉個泡泡海馬!你居然敢在本神的國土當眾射殺民眾玩樂,警衛!趕緊給他拖下去斃了!本神看得鬧心!”


    芙寧娜再次猛敲了兩下座椅扶手。


    羅莎馬上帶人走上來,直接把子爵拖了下去。


    砰!


    幾秒後,後台就是一聲槍響。


    整個歌劇院鴉雀無聲。


    新水神的狠辣真正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平民暗暗叫好,貴族們則是汗流浹背,頭埋得極低,連中途離場都不敢,生怕被水神注意到。


    “剛剛那個記得抄家!”芙寧娜勤儉節約地大喊,“下一個!”


    過了一會。


    “死刑!”


    砰!


    “下一個!”


    “死刑!”


    砰!


    “下一個!”


    砰!


    今天下午,一共進行了七場審判,得到了六次死刑。


    因為個個都證據確鑿,所以過程也很快。


    六聲彰顯神明嚴酷的槍響,也隨著審判結束,跟隨著人流傳播進大街小巷,掀起更大的波濤。


    【嘀!在你影響下,六位惡人遭懲治,獲得善功兩千。】


    “羅成,死刑!”


    “別鬧,好好吃飯。”


    利奧奈區,美味糕點店。


    這是一家傳承了幾百年的老字號,店主家傳的特殊烘培手藝,以及對待糕點精益求精的態度遠近聞名。


    如今,這裏已經被包場,芙寧娜大口吃著泡芙,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絲毫沒有淑女的樣子。


    羅成坐在她身旁,往自己嘴裏塞了幾顆丹藥,修行著竅穴。


    “就鬧就鬧,這工作一點也不好玩,我屁股都坐痛了,肚子也餓的咕咕叫。”


    芙寧娜飛快地解決著糕點,臉上很不滿。


    “既然那個諭示機可以自己做出審判,幹嘛還要我上場啊?當傳聲筒嗎?”


    她抱怨這個抱怨那個,越說越生氣。


    到最後,她氣怒交加地拿著刀叉,幾乎以對待生死仇人的態度分屍了一塊蛋糕,狠狠地嚼碎咽進肚子。


    “氣飽了!那些被告太壞了!應該死刑三遍才對!老板!”


    “芙寧娜大人。”一位有些佝僂的老婆婆恭敬走了過來。


    “賬單寄給樞律庭,還有你家的千靈慕斯味道不錯,麻煩每天送三份給沫芒宮,賬單也給樞律庭,最後再打包五份。”芙寧娜吃得很滿意。


    “是,水神大人。”


    老板樂嗬嗬地去櫃台後準備了。


    有了神明大人的認證,她店麵的營業額至少會翻十倍。


    芙寧娜擦了擦嘴,看向羅成:“你怎麽不吃啊?味道真的很不錯,嗯……是值得寫一句讚美詩的程度。”


    “我已經吃過丹藥了。”


    “那難道就可以不吃東西嗎?”芙寧娜說完,犯錯似的低下頭,聲音變得很小,“不好意思啊,給你傾倒了這麽多負麵情緒,是不是影響你的胃口了?”


    “怎麽會?我不吃,隻是因為這些食物的能量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羅成摸了摸芙寧娜的頭,讓她像被順毛的貓咪般舒服地眯上眼睛。


    “別自責,妹妹給哥哥傾訴是很正常的事情。”


    “原來不是我的原因啊,那就好。”


    芙寧娜放鬆下來,隨後忽然舉起叉子,挑釁似地指著羅成,“羅成,罪名為摸神明尊貴的腦袋,死刑三遍!哎呦!”


    “但哥哥教訓囂張的妹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羅成收迴手,補充上這句話。


    沫芒宮。


    執政官寢居。


    一迴來,芙寧娜就生氣地鑽進了被子,生著悶氣。


    “該修煉了。”


    “聽不見!”


    芙寧娜閉上眼,正打算接下來都不說話時,被子忽然被一下掀開了。


    “被子可防不住任何東西,不過你如果到了驅物,倒是可以用神魂力量操控被子來防禦。”羅成把芙寧娜扶正,強行給她嘴裏塞了一顆凝神丹。


    “你腦袋裏隻有修煉嗎?”芙寧娜下意識嚼了兩下丹藥,苦得她眼淚直接流了出來,趕緊生吞了下去。


    “現在苦練,是為了以後不被敵人苦練。”羅成幫她拭去眼淚,“有凝神丹的幫助,你應該很快能進入日遊境。”


    “好吧。”


    感受著溫暖的手掌拂過臉龐,芙寧娜不知道為什麽,心忽然噗通猛跳了一下。


    窗外月光清照,房間內陷入沉靜。


    兩人各自修煉起來。


    一個時辰後,感覺到藥力耗盡,芙寧娜停下觀想,見羅成還在閉著眼站樁,偷偷下了床,躡手躡腳溜了出去。


    很快,她就到達了沫芒宮一樓的證物室。


    今天唯一一個沒死刑的人,罪名是買賣不健康書籍。


    說實話,她不怎麽明白不健康書籍是什麽意思。


    正好收繳的證物都在這裏,她打算來看一看。


    “我找找……對了!就是這個!”


    芙寧娜從一個紙箱子裏麵翻出了證物。


    一堆花花綠綠的書籍。


    她隨便拿了幾本,然後迴到了執政官隔壁自己的寢居,找了一本封麵最精致的開始閱讀起來。


    “噴湧的露景泉?好奇怪的書名,咦?全是圖畫?是漫畫書?”


    漫畫書為什麽會是不健康書籍啊?


    芙寧娜十分不理解。


    她繼續看了下去。


    “男人在路邊好心收留了一個小女孩,並且認了她當作妹妹,平時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嗯,和我的情況有一點相似嘛。”


    “然後,有一天兩人外出時,突然下起了大雨,把兩人的衣服都打濕了,於是他們就在露景泉下避雨……在噴泉裏避雨?漫畫家沒有常識嗎?”


    “然後借著水霧的遮擋,兩人看著對方濕透的衣服,然後……嗯?啊?”


    芙寧娜看著看著,耳朵騰地紅了,啪的一聲合上了書,藍色眼眸找不到路一樣亂瞟。


    “這都在畫什麽啊!裏麵的人都是什麽表情啊!還有那些動作是……是什麽鬼東西!”


    她的記憶中,沒有一點關於這些東西的說明。


    但這些畫麵,卻仿佛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展示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


    “不,不行,我必須要看完,作為神明,我不能有不知道的事情。”


    過了一會,激動的心情平複後,芙寧娜又忍不住打開看了起來。


    隨著翻頁,圖畫也愈來愈大膽,她的唿吸也慢慢變得雜亂。


    好像有螞蟻順著腳踝慢慢爬了上來,她扭了扭腰,想抖落下去,可卻有更多螞蟻爬向了更深處,全身麻麻癢癢,五髒六腑好像有火在燒,腦袋也暈乎乎的。


    胸有點脹脹的,是心髒出了問題嗎?


    這就是不健康書籍,看了會讓人得心髒病?


    “好可怕的書籍,應該給作者判死刑才對。”


    芙寧娜關上書,將其塞進了抽屜深處,換上睡衣後,才滿臉通紅地迴到了執政官房間,想要悄悄迴到床上去。


    “你去證物室了?”羅成頭也不迴,突然發聲。


    “啊?你知道?”芙寧娜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自己的行蹤很隱秘呢。


    “這座大樓沒有東西能逃過我的耳朵。”羅成道。


    沫芒宮是一個龐大的宮殿群,所有部門的辦事處都在這裏,是楓丹行政中心,麵積達到了八十萬平方米。


    打開耳神一竅後,他雖然還做不到監聽全部,但這座主樓沒有任何動靜能逃過他的感知。


    “我還知道你取了三本書,你現在心跳很快,是看了什麽?”羅成詢問。


    “這個……這個……”芙寧娜結結巴巴起來。


    “算了,這些事是你的隱私,我也不會多問。”羅成搖搖頭,“但有一些宣揚極端思想的書籍,你這個年紀可不能看。”


    “哪有,隻是一些盜版小說,對!稻妻的盜版輕小說!”


    芙寧娜打著馬虎眼,飛快地鑽進被子裏。


    可她的腦海中,又突然浮現出剛剛書中堪稱顛覆性的內容,身體不由燥熱起來,還有些口幹舌燥。


    “哥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探出腦袋,呆呆凝望著豐神俊逸的羅成,以往隻是覺得好看的臉龐此刻卻仿佛多了一層味道,內心深處悄然湧起了一股想要靠近他,貼近他的衝動。


    “問。”


    “一個人做什麽事情的時候,會很舒服?會……非常享受?”


    芙寧娜雙腿夾緊,唿吸急促,吐出的聲音綿軟無力。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變得和水一樣敏感,布料和柔嫩肌膚摩擦間,絲絲酥麻觸電般席卷全身,挑動著她的理智。


    好想……


    好想試試……


    “當然是修煉,還能是什麽?突破境界的時候更了不得,你進入夜遊境時,莫非沒感覺到?”


    羅成果斷迴答,同時走過來,扯開芙寧娜的被子,在她懵然的眼神中,再往她嘴裏塞了一顆凝神丹。


    “你要好好珍惜現在的機會,不是誰都有這麽多丹藥輔助的。”


    被子一掀開,冷風唿地一吹,再加上凝神丹入腹,那股躁動也被壓到了芙寧娜的心底。


    她望了羅成一眼,撇過了腦袋。


    “……當本神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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