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農曆新年初六。


    秦方收到霍尊漢約他出去喝一杯的信息時,他起初是拒絕的。


    但今年的新年實在太沉悶了!


    班級群聊中,即使在新年期間,霍尊漢也從未說過話!


    他沒說話也沒關係,但兩天前他退出了小組。他是想和他們劃清界限,不與他們有任何聯係嗎?


    秦方氣得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但一收到霍尊漢的信息,他的眼睛還是紅了。


    秦方強忍著怒火。如果不發泄出來,他可能會天天失眠!


    他想當麵問他,是否還關心他的兄弟們。


    霍尊漢已經安排好了在me俱樂部見麵。


    秦方到的時候,明凱和周伯宇已經到了會所門口。


    他們三個一起進入了包間。


    霍尊漢坐在沙發中間,修長的雙腿微微張開,仍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他拿著酒杯,微微抬起頭。整杯酒都進了他的喉嚨。


    秦方等人看到茶幾上有兩瓶啤酒和兩瓶紅酒。其中一瓶酒隻剩不到一半了。


    秦方想起了霍尊漢胸口的傷口,忘記了他來時的憤怒。他上前幾步,從霍尊漢手中搶過了酒杯,“你想死嗎?”


    霍尊漢抬起眼皮,看著他們三人。他長長的背靠在沙發上,微微抿嘴,“坐下。”


    他仍然有大哥大的光環。


    這個人怎麽會突然離開他們這個團體呢?


    秦方、明凱、周伯宇依他的話都坐下了。


    霍尊漢為他們每人倒了一杯酒。


    當他把酒遞給秦方時,秦方皺著眉頭說,“別以為你給我倒了一杯酒,我就原諒你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一口悶了。


    在秦方心裏,他早就把霍尊漢當成了自己的大哥。


    隻要他一聲令下,他就甘願上刀山,下火海!


    “我們以後可能沒有機會一起喝酒了。”霍尊漢言簡意賅。


    秦方等人都驚呆了。


    這是什麽意思?草!


    “明天晚上,我要去京都。不確定能不能迴來!”


    快要爆炸的秦方愣住了。


    明凱和周伯宇也一臉難以置信。


    “霍哥,你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嗎?”明凱本來是心大的,但這一刻,他也感受到了沉重的氣氛。


    周伯宇道:“霍哥,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秦方心中模糊地猜測可能和黑衣人有關,隻覺不好。


    “我跟你一起去!”


    霍尊漢舉起酒杯,與他們三人碰了碰。


    “我會永遠把你們當兄弟!”


    秦方等人的眼睛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我下學期可能不會再迴伊頓了。”霍尊漢一口氣喝光了酒,“你們不必告訴她我去了哪裏。”


    第二天。


    秦方翻閱喬然的朋友圈,發現她、阮莞和葉青羽要去養老院做義工。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霍尊漢。


    “霍哥,你今晚要走了。你不打算見見阮莞嗎?”


    “我想見她,但不要告訴她。”


    秦方開車送霍尊漢去了養老院。


    他倆坐在車裏,沒有下車。透過一扇生鏽的鐵門,他們看著幾個女孩把牛奶和日用品分發給老人。


    霍尊漢坐在副駕駛座上。他穿著一件黑色衛衣,戴著一頂棒球帽。


    秦方看不見他眼中的表情,卻能看出他下巴緊繃著。


    “霍哥,你和阮美女之間真的不可能嗎?”


    霍尊漢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車內的氣氛寂靜而壓抑。


    阮莞等人把禮物分發給老人後,又幫他們打掃房間。


    秦方和霍尊漢在車裏盯著她們看了幾個小時。


    收拾好後,她們還和老人們一起在院子裏包餃子。


    阮莞的臉上沾了一些麵粉。葉青羽和喬然笑她是小花貓。她瞪了她們一眼,然後開玩笑地在她們臉上抹了一些麵粉。


    和她們一起包餃子的幾個老人被逗樂了。


    片刻,清脆悅耳的笑聲與長輩們親切的笑聲交織在一起。


    真是難以形容的人間溫暖。


    看著阮莞的笑容,霍尊漢不自覺地彎起了嘴唇。


    “霍哥,你不進去和阮美女談談嗎?”


    霍尊漢閉上眼睛,聲音低沉沙啞,“不用了,帶我去機場吧。”


    秦方隻好發動引擎走了。


    在療養院。


    阮莞看著外麵,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一輛黑色跑車駛過大門。


    阮莞向前走了幾步。


    但很快,她就停下來。她的嘴角卷曲成一個自嘲的笑容。


    “阮阮,你在看什麽?”


    阮莞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繼續吧!”


    吃完餃子後,三人準備離開。


    阮莞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五分鍾前,秦方在他的微信朋友圈上發了動態。


    [再見,兄弟。]


    照片上是一個高大而冰冷的背影。


    阮莞立刻認出是霍尊漢。


    阮莞看著周圍的環境。顯然是在機場拍的。


    阮莞握住手機的手更緊了。


    她知道他遲早會到京都,去尋找真相!


    他真的要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阮莞覺得這幾天她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但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睛還是紅了。


    事實證明,分手並不難。


    難的是完全放手!


    擁有過,就害怕再次失去它!


    不過,再難也得學會放手吧?


    她的人生目標還有很多,前方的路還很長。這輩子的她,一定不能重蹈覆轍,她一定不能讓愛情成為自己的包袱!


    霍同學、霍尊漢、哥哥......


    再見!


    三千英尺的高空。


    霍尊漢拿了一張秦方在他過安檢時給他的cd。


    那是伊頓周年紀念之夜 10 班女生的表演。


    霍尊漢把cd插入電腦,戴上耳機。他看到身著紅色中式服飾的阮莞從舞台上走下來。


    他的唿吸停頓了一會兒。


    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皺眉,每一個微笑,都帶著一種高貴而古典的美。


    她的姿勢很輕,舞蹈很漂亮。那雙清澈美麗的鹿眸欲語還休。


    透過屏幕,他似乎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草莓香味。


    突然,他的心髒又開始劇烈疼痛。


    他關掉電腦,轉過頭來,向窗外看去。


    滬城再也看不到了!


    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我的小仙女,如果我死在京都,請忘掉我,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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