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第二天就開始上飛機。


    來到湘西這地兒,風沙燕一早就和他的男朋友走了,聽說湘西這塊兒地方是那位男友老家,估摸著是去見家長。


    隻留李為安一個人在景區拍戲。


    首先拍的就是楊良仁[李為安飾演]的黑化劇本,帶入呂爺人設後,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楊門主,咱們努努力,這樣咱們的醜事不就沒人知道了嗎?”


    “劉掌門,今日才見你一麵,實在是晚輩的遺憾呐!”


    楊良仁[李為安]仿若見到知己一般,興奮極了。


    “卡!!!”


    聽到聲音李為安瞬間收了表情,對麵和他搭戲的老人家也鬆了一口氣。他抬眼不停關注喝著可樂的李為安,想……這孩子真有天賦啊。


    剛才差點以為他真瘋了。


    沒想到現在還能輕鬆吃喝,也是厲害……


    而李為安,今天的戲拍完了,他立刻跑出去逛。


    一個人在這裏景區不停拍照片。


    這個鎮子大多是少數民族,李為安四處掃了一眼,也發現幾位煉炁士。


    “等會,你是那個魏嵐[劇本人物]?!”


    身後傳來聲音,讓李為安轉頭。


    “你是……?”


    “李為安!”那姑娘立刻湊過來,上下打量李為安,歎了聲:“你這身高真是絕了!”


    看李為安那張臉,她沒忍住臉紅,介紹起自己:“我叫柳妍妍。”


    李為安立刻反應過來。


    “是湘西柳家趕屍一脈的那位小姐——”


    “我靠,你居然知道我?!”


    橘發少女不可思議,沒想到她才出門上學兩年,名氣就這麽大?!


    李為安拱手:“自在門,李為安。”


    柳妍妍看他這正經的樣子,一臉無語:“你別這樣,看的我牙疼。”


    李為安:……


    柳妍妍拋了拋自己準備合影的手機,問李為安:“你怎麽會想到到我們這裏來?踢館的?”


    踢館二字一出,她突然興奮起來。


    “……我是拍戲的!”李為安一聽踢館二字就應激起來,沒辦法這兩字搞得像他是什麽囂張的家夥。他四處望了望,歎氣:“所以,這個鎮子是柳家聚集地?”


    “是唄,湘西柳家。不過聚集地不在這兒,在不遠處村子。”


    柳妍妍無所謂的說著,他看著李為安這身露腰打扮,實在沒忍住吸了一口氣:“李為安,你拍的戲正經嗎?”


    李為安:“當然正經了!隻不過我演的是反派。”


    你這眼神真奇怪。


    不過說實話,他這身蜘蛛精衣服,露腰露的的確有些色氣了。


    沒辦法,劇組衣服長袍廣袖的一身黑讓李為安都愣了,難看到隻能把他的外觀試了試,但沒想到廣受導演好評。


    他垂頭看不停在自己腰間拍照片的柳妍妍,一陣無語。


    “現在不是工作日嗎?”


    柳妍妍撇嘴:“高考唄。反正我十五歲之前沒上過學,考不考的上就這樣,總能混口飯吃。”


    “心情不好,人家就不能玩玩嗎?!”


    身穿春裝一身俏皮的柳妍妍指著李為安,對他說:“你不也沒上學。”


    “嘖嘖,看不出來啊李為安,你小子這麽雙標!”


    李為安:“……我的錯。”


    兩人在街上找了個茶館,要了壺茶和點心開始聊起來。


    首先就是柳妍妍對李為安這人的不可思議,她原先以為這個年紀練功的人就和自己一樣,乖乖聽話去上學,並且和家裏老頭一樣對哪都通唯唯諾諾。


    但沒想到還有個正麵打臉的家夥?


    厲害。


    柳妍妍沒忍住用自拍杆和他合了個影。


    “李為安啊……”


    李為安抬頭:“?”


    “你出來打拚,你爸媽不管嗎?”


    李為安:“我爹媽早死了。”


    柳妍妍震驚看他,說:“難怪你這麽囂張,光腳不怕穿鞋啊!”


    我靠我就說你小子在圈裏搞那麽多的事情,都沒一個人管,感情是自由自在,上麵沒人啊。


    一想起自己為了控製屍氣,從小到大沒踏出家門一步。等終於有能力了,結果那群老家夥逼著自己當個普通人,憑什麽?!


    柳妍妍拿出小本本,問:“李為安,你們天下會待遇咋樣啊?”


    “和全性比哪個待遇好?”


    措不及防又聽見全性二字,李為安還沒反應過來,


    柳妍妍叼著筆又問:“聽說那哪都通,上麵罩的吧?”


    “!!!”


    柳妍妍這幾句差點誤入歧途的話讓李為安一下清醒了,我去,這姐思想滑坡了啊!


    李為安不可思議抬頭:“你不會有應聘全性的想法吧?!”


    你這都問起待遇來了?


    看李為安這震驚的表情,柳妍妍覺得他大驚小怪丟人,喝了口茶:“你什麽表情啊,全性有什麽不能進?”


    她解釋:“我本來聽說你是天下會出來的,想去那裏應聘。但沒想到查了之後,發現你們老大風正豪也對哪都通唯唯諾諾的!”


    李為安深唿了一口氣:“柳小姐,說真的你對全性知道多少?”


    “叫什麽小姐!聽起來跟那啥一樣……”柳妍妍頂了一句,吃了塊點心對李為安說:“你叫我妍妍吧,反正你比我大。”


    李為安點頭:“……好。”


    “至於知道多少嘛?”


    她雙臂抱起胸點了點頭,說:“我也沒知道太多,聽說過全性沒幾個好的。但是——”


    柳妍妍拍著桌子,認真看他:“全性能讓我自在的使用能力,這就夠了!”


    李為安沉默:“……”


    柳妍妍把她的十七年人生給李為安講了出來,然後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要我練功,我練了。可結果呢,我剛把功練成,他們就讓我當個普通人。”


    “放屁!”


    “在他們眼裏我跟被控製的屍體有什麽區別?”柳妍妍指著李為安問:“李為安,我問你異人使用能力有什麽不對?!”


    “我加入全性,有什麽不對?”


    “我既不傷天害理,又不作奸犯科。”


    柳妍妍眼中帶著淚光,她惡狠狠看李為安:“你小子這個表情是怎麽迴事,不要一副我下一秒就完了的樣子!”


    因為她的聲音太大,茶館裏或多或少有視線看了過來。


    柳妍妍深吸了一口氣,重新靠在椅子上。


    李為安給她倒了一杯茶。


    柳妍妍詫異的望他,發現李為安的神色凝重,又似乎在斟酌話語。


    柳妍妍抹了把眼睛,嘖了一聲:“想說就說,冠絕群雄也這麽八婆?”


    “全性在圈內是個很特殊的派係。”李為安一頓,直接道:“你不適合。”


    那篤定的語氣讓柳妍妍不爽。


    “憑什麽?!”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李為安將那碟點心推到她麵前,問她:“柳……妍妍,你覺得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


    抬眼看她:“你覺得你有掀翻一切的武力嗎?”


    柳妍妍臉色難看:“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稱不上什麽好人,但也不會幹出那種作奸犯科的事!”


    李為安:“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說……”


    “圈內上對全性這個派係的態度很奇怪,他們不會計較全性門人的好惡,千百年來圈內對全性隻有一條準則,那就是沒有原則。”


    柳妍妍抬頭看他:“你是說……?”


    “一旦全性門人落入其他人手中,他們可以幹出任何事,非但不會遭人非議,還會被稱為正道除惡。”


    柳妍妍猛地反應過來。


    “意思就是說,一旦加入全性,正道可以對全性為所欲為……嗯,抱歉雖然話有些糙,但大概是這個意思。”


    柳妍妍:“……”


    李為安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曾經有位可以被稱為正道的弟子說了句話,我現在記憶猶新。”


    “大概是……今天放你一把,因為你還未加入全性。但是入了全性,別說我們揍你一頓,就算是當場把你斃了。”


    “在場人,包括天下同道都不會對我們有異議……很可笑吧,柳姑娘?”


    李為安想起這段,抬頭問柳妍妍。


    柳妍妍瞪大眼睛,沉默低頭,握緊茶杯。她低聲問:“那個人了,我是說被揍的人?”


    “他受不了激,一氣之下加入全性。”


    李為安啃著米糕,對她說:“我們現在說的是全性的事情,所以我還是建議你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


    “全性算是個爛人窩,在世俗活不下去並無法控製自身欲望的惡人,大多跑全性去了。”


    “即使我不做壞事,也會被當眼中釘?”


    “算是。”


    李為安對她笑的燦爛:“所以,妍妍就不要進全性了,因為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嘛,進去了基本一輩子就毀了。”


    這張俊麗的帥哥臉笑起來的確是殺傷力十足,柳妍妍一下臉變得通紅。


    心裏想這人用臉勸人,太犯規了。


    她現在也明白李為安的意思,躊躇了幾下還是沒忍住握緊茶杯問:“全性人,都隻能是惡人嗎?”


    李為安擦著手指的糕點屑,搖頭:“不是,丁嶋安和金鳳婆婆就不是。”


    “丁嶋安很強,強者的話語權很高的。”李為安想了想,說:


    “而且丁哥風評很好,他加入全性本來就不是作惡的……所以,某種程度上以他的能力和性格,還能壓住惡人。”


    “金鳳婆婆的話,算是全性老前輩了。”


    柳妍妍問:“什麽意思?”


    “金鳳婆婆是難得的好人。她加入全性完全是……”李為安神情詭異,說:“因為她愛上了無根生。”


    柳妍妍:“……”


    等會,戀愛腦?!


    她沒忍住吃瓜,試探問:“成了嗎?”


    李為安搖頭:“不成。”


    無根生那個貨娶妻生子,都沒告訴人家,人家婆婆還一直以為他不染凡塵,太上忘情。


    誰知道最後女兒都有了。


    柳妍妍:真是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想起傳聞無根生不知所蹤,那位金鳳婆子聽李為安說還掛著全性名頭,柳妍妍不由吐槽戀愛腦的倒黴。


    她嘖了一聲:“好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會去全性的。”


    “嗯。”


    李為安聽她的話,認真對她說:“既然咱們當不了純粹的惡人,又沒有絕對的武力。所以,我們另謀高就吧?”


    柳妍妍點點頭:“好吧。”


    她思考了會,問李為安:“你們老板招人嗎?”


    李為安:“……”


    不是等會,按劇情你不是應該去哪都通嗎?


    柳妍妍催促:“問你呢。”


    “招。”


    李為安咽了口茶,說:“我們老板,求才若渴,恨不得天下所有異人都入他彀中。”


    柳妍妍:“……真的假的?”


    “真的。”


    李為安沉重點頭。


    風老板那求才若渴的架勢,他至今印象深刻。


    李為安掏出手機:“我給你問問。”


    他心裏想,有異人應聘,還是湘西趕屍一脈的唯一傳人,以風老板的性格,一定不會拒絕。


    三十分鍾後,風沙燕趕到這裏。


    她匆匆走進茶館,坐了下來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柳妍妍:


    “是你想加入我們天下會?”


    柳妍妍抱臂點頭:“對。”


    風沙燕看了眼旁邊的李為安,想起電話李為安說這丫頭差點跑全性去了,心裏不可思議對李為安做口型,全 性?


    李為安點頭。


    風沙燕嘶了一聲,上下打量柳妍妍。


    聽說這位還是湘西柳家趕屍一脈的唯一傳人,這還真是家門不幸。


    柳妍妍被她的冒犯眼神搞得汗毛都炸起來了,直接得從椅子上站起來。


    “大姐,你同不同意啊?給了準話。”


    因為稱唿,風沙燕難得額間青筋出現。


    “行。”


    她心想別跟小姑娘計較,於是起身伸出手:“天下會歡迎你。”


    柳妍妍笑了聲,也湊上去握手。


    風沙燕:就當拯救失足少女了,又是一個差點跑全性的未成年。


    三人交談了一會兒,風沙燕突然問:“妍妍,你想去津門嗎?”


    柳妍妍驚訝:“大城市嗎?”


    “嗯”風沙燕點頭:“到時候學籍也給你轉過去,不過得先知會你家裏麵。”


    一聽到城市,柳妍妍立刻來了精神。


    “沒問題!”


    她拍了拍胸口突然想起什麽,猶豫地開口:“沙燕姐,我能把我的活屍也帶過去嗎?”


    風沙燕點頭:“當然可以。”


    趕屍一脈沒有屍體怎麽行?


    “太好了!!”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風沙燕和李為安無奈的對視。


    想起自己最近戲份不多,李為安跟導演請了兩天假,那邊也批的很痛快。


    收起手機,他笑了聲:“走吧妍妍,我和沙燕姐去你家見一下你的長輩,你加入天下會的事給他們說一聲。”


    風沙燕點頭。


    心裏想:難得李為安突然來電話,算是輕鬆了點,她那個男朋友家人真難纏啊。


    天色已晚,黃昏之時。


    三人帶著禮盒保健品往柳家村落去,乘著晚霞走在小路上,看著枯藤老樹昏鴉的場景。


    風沙燕:“不愧是柳家。”


    好陰森啊……


    這地方待久了心理肯定會出現什麽問題。


    她又看身邊的兩位,李為安拿著相機不停“哢嚓”“哢嚓”,而柳妍妍,居然在補妝??還抹了裸色的口紅。


    風沙燕:……


    這兩人心理狀況真是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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