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俊盯著眼前的言澤,眉頭緊皺,說道:“你……這頭發剪得也太短啦,跟個男孩子似的。”


    言澤抬手撓了撓那齊耳的短發,順勢戴上黑框大眼鏡,迴應道:“我就是想剪成男生那樣的短發,醜不醜呀?”


    “不醜,可我覺得你留長發更好,那樣才有少女的樣子。你現在這短發,加上這身打扮,真容易被當成男孩。”韓俊認真地說道。


    言澤不甘心地追問:“男孩?難道不像男人?”她心裏可是盼著能像男人。


    韓俊搖搖頭,再次肯定:“我怎麽看,都覺得你像個男孩。”


    言澤歎了口氣,“哎,本想打扮得像個男人,可惜條件不允許,就成現在這樣,像個男孩。算了,不管了。”停頓片刻,她接著說,“我覺著以男裝出行會方便點,就算隻是像男孩,就是言淑不同意我剪她的。”


    這時,言淑抱著小白,插話道:“我才不讓你剪呢,剪了多難看!我就喜歡這長長的頭發,留了好久的。好啦姐,要是沒啥事咱們就出發。”


    “行,出發。”言澤剛邁出房門,突然又折返迴去,從房間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支筆,寫下一些話,用旁邊的水杯壓在紙張一角,這才走向門口的兩人一貓。


    高速公路上,言澤坐在車內,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裏暗自嘀咕:韓哥的車居然在一座公寓的地下停車庫裏,還以為藏得多神秘呢。


    正想得入神,開車的韓俊突然問道:“言澤,你會開車不?”


    言澤略帶歉意地迴答:“不好意思,我還沒學過呢。”


    “這可有點麻煩,現在也沒太多時間讓你慢慢學。”韓俊有些無奈。


    “順其自然吧,以後有機會我肯定學。”言澤倒是看得開。


    韓俊還想說點什麽,言澤趕忙製止:“韓哥,別聊了,言淑和小白睡著了,你專心開車,累了就休息,辛苦啦。”


    韓俊應了一聲:“沒事。”便不再多言,專注地看著前方的道路。


    韓俊開車速度雖快,卻穩得很,讓人莫名感到安心。車內一片靜謐,這氛圍讓人不知不覺放鬆下來,言澤也漸漸被睡意侵襲,打起盹來。


    言澤從淺睡中悠悠轉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視線投向車窗外。刹那間,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呆若木雞。隻見那些樹木宛如從地獄伸出的魔掌,高聳入雲,遮天蔽月。它們粗壯的枝幹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影。


    言澤驚恐地瞪大雙眼,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她瘋狂地搖晃著韓俊,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尖銳且破碎:“快醒醒!韓哥,這些樹不對勁,它們好像要把我們生吞活剝!”


    韓俊被言澤那近乎絕望的唿喊驚醒,當她的目光觸及到那些如惡魔般的樹木時,冷汗瞬間濕透了她的後背。她手忙腳亂地轉動車鑰匙,猛踩油門,試圖讓車子逃離這可怕的境地。然而,車子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紋絲未動。


    此時,那些樹木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它們的枝條如一條條瘋狂扭動的蛇,兇狠地抽打在車身上。“劈裏啪啦”的聲響震耳欲聾,車窗玻璃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言澤的唿吸急促得如同風箱,她的雙眼死死盯著窗外,那些樹木的樹幹上,竟然逐漸浮現出一張張扭曲變形、陰森可怖的人臉。它們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股黑色的霧氣,那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朝著車窗鑽來。


    言澤在極度的恐懼中,心髒仿佛要跳出嗓子眼。那些變異樹的枝條愈發瘋狂地抽打車身,車窗玻璃的裂痕不斷蔓延,眼看就要徹底破碎。


    韓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她一邊竭力保持冷靜,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思索著對策。


    此時,原本熟睡的言淑被驚醒,嚇得尖叫起來。而小白卻格外淡定,它靜靜地趴在座位上,它的尾巴優雅地卷著,琥珀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前方,沒有一絲驚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韓俊突然想起曾經聽聞的一個應對此類變異生物的方法。她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散發著奇異光芒的水晶石。據說,這種水晶石能夠幹擾變異生物的意念。


    韓俊將水晶石舉向窗外,口中念念有詞。奇跡發生了,那些原本張牙舞爪的樹枝漸漸停止了攻擊,樹幹上猙獰的臉影也逐漸模糊。


    言澤和言淑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緊緊盯著窗外的變化。隨著水晶石光芒的增強,變異樹開始緩緩後退,最終恢複了平靜。


    車子裏的三人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經過這一番驚心動魄的折騰,言澤身心俱疲,再次昏睡過去。


    當言澤再次睜開雙眼時,她驚愕地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空曠且陰森的大廳之中。大廳內燈光幽暗,到處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在前方,有五個身影模糊難辨,看不清其麵容。


    “哼,就是你欺負了菲菲?”一個尖銳刺耳的女聲傳來,那聲音中滿是指責與憤怒。


    言澤一臉茫然,急切地說道:“菲菲?我根本不認識什麽菲菲。”


    “還敢狡辯!”一個低沉粗暴的男聲怒吼道,“大家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想抵賴?”


    言澤著急地辯解:“這肯定是一場誤會,我真的沒有做過。”


    “誤會?”又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你以為我們會輕易相信你的謊話?”


    言澤試圖靠近那幾個身影,想要看清他們的模樣,卻發現她的嘴不受控製的自己發出聲,哀求道:“求求你們,聽我把事情解釋清楚。”


    “解釋?像你這般心狠手辣的人,還有什麽可解釋的!”那尖銳的女聲再次響起,更加兇狠。


    “她”憤怒地喊道:“你們根本不分是非黑白,憑什麽隨便冤枉我!”


    這時,一直沉默的中間那個身影緩緩開口:“言澤,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你在這裏已經造成了極壞的影響。從現在起,你被驅逐出去,永遠不許迴來。”


    驅逐?這裏到底是哪裏?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言澤正滿心疑惑,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嘴又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就因為這樣毫無根據的指責,你們就要無情地趕我走?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這讓言澤大為驚異,自己的身體仿佛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這是最終的決定,沒有商量的餘地!”那人冷漠絕情地說道。


    聽到這話,言澤望著那五個冷酷無情的身影,心中頓時滿是悲憤與絕望。她怎麽也想不通,這些人為何如此不講道理,如此輕易地就要給她這個無辜之人定下罪名。


    在極度的痛苦與無助中,言澤猛地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當她悠悠轉醒之際,隻覺得全身都被一層細密的汗珠所浸透,黏膩而又冰冷,仿佛整個人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腦袋更是昏沉得厲害,猶如千斤重擔壓頂,讓她幾乎無法思考。難道......這一切僅僅隻是一場夢境嗎?可為何會這般逼真呢?那種身臨其境之感,簡直如同親身經曆過一般無二!而且,這種感覺似乎與四年前所做的那個噩夢如出一轍......她努力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緩緩轉過頭去,將目光投向車窗外。


    映入眼簾的景象令她不由得心頭一緊——原來,車輛不知何時已然停靠在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我們這究竟是到哪裏了啊?\"言澤向身旁的言淑問道,聲音聽起來異常虛弱。


    言淑稍稍遲疑了片刻,隨後輕聲迴答道:\"暫時算是安全了吧,前方有一座廢棄的加油站,韓哥見車子快要沒油了,所以才決定在此稍作停留,休整一番。\"她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關切地問:\"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呀?\"


    言澤默默地點了點頭,眼神中仍殘留著幾分驚魂未定之色。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向妹妹詳細描述起剛才那場夢境。


    言淑靜靜地聆聽著姐姐的敘述,待到言澤說完之後,她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雙手,用堅定而溫柔的語氣安慰道:\"姐,也許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噩夢而已,不必太過在意。\"


    言澤咬了咬嘴唇,眼神中仍帶著一絲不安:“可這夢太真實了,感覺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這時,韓俊加完油迴來了,看到兩人神色凝重,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言淑剛要開口,言澤攔住了她:“沒什麽,就是我剛做了個噩夢,有點害怕。”


    韓俊笑了笑:“別太在意,夢都是假的,咱們繼續趕路,爭取早點到達目的地。”


    車子重新啟動,繼續前行。


    *


    “韓哥,你在哪遇到的……這孩子?……”言澤微鎖眉頭,看著車裏的人,向韓俊問道。


    車後座上,一位身著紅色短袖,黑色短褲的男孩正入迷地玩著手機裏的遊戲,裏麵的槍聲“砰砰砰”響。


    “……我當時在找能生火的東西時,他突然間跑到我麵前,問我有沒有吃的……我是覺得他膽子挺大的,竟敢隨便向陌生人討食物,也不怕會被毒死,但同時我又憐惜他還是個孩子,手上隻有個手機,便……”起了惻隱之心,將他帶迴來。


    “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呀?”言淑輕聲細語地試著問道,“你家人呢?”


    “啊?……哦,我叫王凱,我媽媽被捉走了……”王凱打遊戲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言淑,委屈道,“小姐姐,你們有吃的嗎?我好餓……”


    “有。”


    *


    “慢點吃,……餓太久了的話,不能吃太快和太多的,這樣很是傷胃,你肚子會疼的。”言澤擔憂道。


    王凱狼吞虎咽地吃著,含糊應道,“……我……知道了。”


    言澤環顧著毫無人煙的四周,突感疑惑,複又道,“王凱,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了嗎?”


    “我不知道……其他人……但我現在是一個人……”


    小男孩說,他的媽媽是在一年前被人捉走,剩下他獨自在這過活,而他之前的經曆和言澤記憶裏的有些不同。除了病毒的興起、政府派兵捉走病人,以及異能者的崛起和動植物變異是相同的,其他的關於在四年後,病毒進化,人也開始變異會殺害同類,政府逐漸哀落,世界慢慢地變得毫無秩序可言,末世的到來等等。這些…卻是言澤第一次聽到的。


    由此可見,她們倆人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再想想,似乎之前所在的那座小城鎮也有問題。那裏就好像被人施了個看不見的保護殼,在無形之中保護著她們,讓她們平安度過了這些年……若是她們一直不出城,豈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事?!


    那韓哥和另幾個外來人,又是為何能出現在小城鎮的?


    “小凱,那你知道你媽媽是因為什麽會被捉走,還有是被帶去哪了嗎?”言淑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突然出現的……偷聽到的,好像是說什麽洗腦異能?什麽黑ying基地?……不知具體是哪個ying字……”說著,男孩心情沉了下去,“我很想把媽媽找迴來,隻是不知道該去哪找……”


    洗腦異能?言澤突然間想起了言珍曾在信上寫道她是洗腦異能。雖然言珍已被宣告死亡,但那死亡名單上的消息卻一直讓言澤心存疑慮。


    “應該是老鷹的鷹,……是黑鷹…這兩年頗有名聲的東邊的基地,創辦至今才四年。”韓俊摸著下巴思索道。


    言澤聽後驚愕道,“等下,現在的世界是二二零幾年??”……怎麽可能病毒感染疾病剛爆發就建立什麽基地?!


    “你問這個幹什麽?”韓俊雖奇怪但也老實迴答,“……好像…是從二二零八年開始進入末世的……現在應該是末世的第十四年……是二二二二年。”


    看來她們的記憶是真被人給篡改了……她們一直認為的是,自2204年起,發生病毒感染疾病的傳播到如今,才第四年,今年是2208年……


    沒想到現實是已經過去十八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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