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接下來的比試結果,讓在場圍觀眾人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前一瞬不是還兩劍相交,打得正酣嗎?怎麽的突然間就“熄火”了?


    “你們看,應該是上官姑娘贏了吧,要不是手足夠穩當,那一劍早就直接割喉了。”


    “應該是吧,雖然不分伯仲,但應該是上官姑娘勝了。”


    就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二人已經收劍歸鞘,立於高台中央,楚越率先開口道:“師父,是徒兒輸了。”


    這話可是讓在場的吃瓜群眾更為疑惑了。怎麽就輸了呢?明明那把劍都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動一動可就沒命了呀!


    此時,裴嗣將左手抬了起來,淡然笑道:“能得上官姑娘一縷青絲,實在有幸!”隻見他兩指間緊緊捏著一縷長發。


    原來,就在楚越將墨池劍搭在他肩上之際,白霜就已經事先得手了。


    文武試結束之後,楚越徑直迴到自己的學舍,此時正收拾東西準備好好地泡個熱水澡,就在她準備跨進木桶的時候,聽到了房頂上有聲響,於是立即將手邊的衣服重新穿了迴去。


    偷看人洗澡這等下作無恥的勾當,居然這都能遇到,隻是你的運氣不太好啊!


    她隨即從劍架上取下墨池,走到閣樓外準備翻身而上,卻被人占了便宜。


    隻見那人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見她站在那裏便下意識地摟著她的肩膀,然後在原地轉圈圈。


    這種事情原本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便是別人,隻是當這一幕被第三人撞見的時候,形勢便突發逆轉了,隻因海潮孤零零地站在房門外眨著眼睛。


    這也就算了,問題是她還使勁地點頭,隨即轉身退出了房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房門給關上了。


    楚越見他還愣著不撒手,便抬起腳踩了他一腳,痛得他齜牙咧嘴地蹲下揉了揉爪子。


    二人站在閣樓上,楚越直言問道:“你怎麽也來東冥了?”


    聽罷,他嬉皮笑臉且異常不正經地開口說道:“既然你都能來,我為何就來不得了?”


    楚越撇了撇嘴,輕笑道:“我尚且是為了逃婚而來的,可是殿下乃是堂堂的南陽世子,不遠千裏跑到這東冥國都,就隻是為了拜師學藝,誰會相信。”


    估計是見她還有一張笑臉,裴嗣這下可使勁地順著杆子往上爬了。


    隻聽他淡淡道:“為何要逃?這慕容家二公子其實人挺好的,雖是名聲差了些,紈絝了些,但是確實對你一往情深,再者,慕容家也是商業世家,與上官家本就門當戶對,依我看來這樁婚事挺不錯的。”


    “裴嗣!”


    若不是楚越聽不下去,他恐怕都可以洋洋灑灑地說一整篇詩賦了。


    這一叫,他瞬間收斂了所有笑意。就連她也恍惚了,因為她仿佛從未見過他這般認真的神情,隻聽裴嗣緩緩說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你我二人認識以來,你第一次喚我的名字。”


    “你若是沒別的事,請恕我無暇奉陪。”說罷,她轉身便要迴到房中。


    隻是他抓住了她的手,等她止住了腳步後,才輕聲問道:“越兒,我來是想問你,為何要這般躲著我?自從我迴城途中遇刺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變了,這到底是為何啊?”


    好了,這話一出口,不生氣都給氣飽了,簡直就是追女孩子的反麵教材。


    楚越聽罷,深唿吸一口氣,這才幹笑道:“殿下言重了,你我之間並無太多瓜葛,先前在山上救我一事我也謝過殿下了,既然再無相欠,您此言又是何意啊?”


    隻是見他一副無懈可擊的無辜狀,她才破罐子破摔氣笑道:“殿下是當真不知,還是到現在還打算裝瘋賣傻?那日我在王府門外可都瞧見了,既然你與慕容鏡相談甚歡,又來問我作甚?”


    慕容鏡?我什麽時候跟她相談甚歡了?


    他晃了晃神才發現這並不是重點之中的重點,隨即才笑道:“你那日也來找過我?”


    又踩雷了,你隻知道,隻記得那慕容鏡來找過你是吧,那你去找她好啦。


    “沒有!殿下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還有,這裏是紫元宮,既然是來拜師的,便應叫我一聲師姐,其它的稱唿,不適合!”說罷,她轉身返迴房中,閉門謝客!


    裴嗣站在原地懊惱不已,唯能暗自感慨道:天道不公,本世子居然栽在慕容鏡手裏了?


    翌日,乃是所有新弟子的正式開課之日,由於是第一堂課,故而尚未由門師親授,統一齊聚於紫元宮正殿外的廣場,由長宮主月臨普及紫元宮的曆史由來。


    當楚越早早來到廣場之時,眼前的一幕差點沒讓她直接摔下那百級階梯。


    隻見眼前瞬間圍繞過來一群人,直接將她逼得倚靠在一根大理石攔柱邊上。


    放眼望去,人群中竟是男女皆有,女子大多手捧書籍抑或是一方絲巾向自己索要簽名,至於男子嘛……


    “上官姑娘,我的小心髒已然傾慕於你,這是我娘親給我的家傳玉鐲,請你收下吧!”


    “上官姑娘,我習劍數載卻一直不得要領,不知能否向姑娘請教一二,相互切磋,若是能與你舞劍一場此生已是無憾了。”


    “上官姑娘,不知道我能不能喚你一聲小越越……”


    此時,被圍著的當事人已經聽不下去,幾欲作嘔了,還小越越?她自問有記憶以來算是第一次受到此等驚嚇了!


    於是她連忙猛地擺手道:“楚越謝過各位抬愛,隻是楚越在家鄉早有婚約,恕我無法接受各位的……”


    她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未講完,人群外就有人用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風涼語氣好意解釋道:“我姐姐嫁到了南陽重川城,聽她說自從上官家七姑娘接到紫薇玉令之後,與慕容家二公子的婚約就已作罷了。”


    要不是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看不到是何人開的口,楚越可不會輕易饒了他。


    眾人聽罷,都紛紛手捧鮮花再次逼近,楚越幾乎都可以依稀看見眼前唾沫滿天飛了,甚至不得不將半個身子都懸在圍欄的外邊了。


    此時,有一人從階梯下行來,衝著人群輕聲道:“此處乃是紫元宮,如此神聖之地,豈是能讓你們這般欺負人的?”


    眾人聽罷紛紛轉頭,隨即心中敢怒不敢言地依次散開了。


    廢話,這位可是當今太子殿下,亦是將來的東冥國之主,趁著紫元宮這次廣招門徒重新授課,於是陛下此次便讓他也前來學習。


    楚越伸手捋了捋額前青絲,這才走到燕楚江麵前道了聲謝。


    燕楚江坦然笑道:“上官姑娘不必言謝,日後我們也算是同門了,也請多多指教呀。”


    此時,本想著結束聊天的她瞥見了那人的身影後,故意隨手拍了拍燕楚江的肩膀,笑著與他一同並肩而行。


    再一次親眼瞧見二人這般誌趣相投的模樣,裴嗣神情落寞啊。


    顯然一著不慎,追妻火葬場。


    這也便罷了,偏生自己也是受害者,冤枉至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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