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早朝後,贏祺幽禁於雲霞宮的事在後宮中傳開。朝堂上原隸屬於三皇子黨派之人的大臣們經此事後,在朝堂上的話語權逐漸減少,而贏衡也借此趁機剪除了三皇子不少的黨羽。


    大曆皇宮,雲霞宮偏殿。


    緊閉的殿門外,羽林衛將整座大殿包圍。而殿門外,一襲粉色宮裝的喬姝瑤麵容上帶著明顯的憔悴,被羽林衛攔下。


    “這不可能,我兒絕不會做這種事!”


    往日麵容精致、高高在上的喬姝瑤,此刻美目微紅,眉眼間難掩疲倦,聲嘶力竭地大喊。


    這副姿態,哪裏還有往日帝寵加身的寵妃的威儀。


    守在殿門外兩側的羽林衛冷著臉,橫劍在前,攔下喬姝瑤。


    “德妃娘娘,此乃陛下親喻,還望娘娘莫要為難卑職。”


    喬姝瑤微微站直身子,美目含著水光,看著近在咫尺緊閉的殿門,嬌軟的聲音帶著哭腔,一聲聲唿喚著裏麵的人。


    “祺兒,我的兒,你應應母妃吧。”


    偏殿內窗牖緊閉,槐序的日光透不過窗欞,照不進這方狹小的天地。


    贏祺披頭散發,環抱住自己的身軀,緩緩蹲在地上,身子輕輕靠在殿門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的日光。


    他聽著外麵喬姝瑤聲嘶力竭的哭腔,神色並未有太大的波瀾,頭微微後仰,靠在殿門。


    母妃,孩兒不在身側,願您平安順遂。


    贏祺緩緩閉眼,遮住空洞的眼神,一滴清淚從眼尾墜下,滑入散下的長發。


    喬姝瑤久久得不到殿內的迴應,美目裏噙滿的淚水再也抵不住,從眼尾滑落,身子癱軟地滑坐在地,掩麵而泣。


    伺候在她身側的紅月瞧見喬姝瑤悲痛欲絕的模樣,眸色中盡是不忍,俯身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娘娘,我們這般也救不下殿下,不如去求求陛下吧。”


    聞言,喬姝瑤緩緩抬眸,想起那位薄心郎,美目中閃過狠厲的光芒。


    她扶著紅月的手,緩緩起身,戴著護甲的手指微微蜷縮,在紅月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紅月感知到她的怒火,不敢唿痛,垂頭立在她身側。


    喬姝瑤緩緩吐出胸腔鬱結的濁氣,微微鬆開手,整理身上淩亂的衣飾。微微抬眸,看著緊閉的殿門,眸中湧動著狠厲早已恢複往日的平靜,隻是那瞳孔深處流露著疼惜。


    她整理好思緒,輕扶著紅月的手,“走吧。”


    大曆皇宮,紫宸殿。


    贏承玨身子稍有好轉,坐在床榻邊,硬朗的麵容上染著病色的疲倦,但那雙眼眸卻透著溫和的光芒。


    “陛下,該喝藥了。”海祿躬身踏入殿中,雙手托著藥汁,來到床榻邊。


    贏承玨本望著殿外溫煦的日光,聽到海祿的聲音,才緩緩收迴視線,伸出手端起放置在盤中的藥汁,一飲而下。


    “近日,朝堂上可有什麽狀況?”他放下手中的藥碗,輕聲問道。


    海祿恭敬地遞上金絲手帕,微微彎腰,答道,“並未。”


    他頓了片刻,又繼續迴答。


    “自三皇子幽禁於雲霞宮,朝堂上隸屬於三皇子黨派的大臣們皆人心惶惶,皆恐太子殿下對他們動手。”


    “衡兒,是想要肅清朝堂了?”


    贏承玨緩緩抬眸,看著殿外的耀眼的日光,心神微微一動。


    他和衡兒就如同這日夜交替的日光,他已入黑夜,而贏衡宛如新升的朝陽。終有一日,這輪新升的日光會照耀在大曆每一寸土地之上。


    贏承玨緩緩閉眼,唇畔緩緩浮現出欣慰的弧度,窗牖外的日光斜射在他側臉上,暈染著他的眉眼。


    海祿立在一旁,並未再迴複,他心中知曉贏承玨心中皆有定奪。


    殿內氣氛正顯和煦,驀然,殿外傳出一陣騷亂聲,打破了殿內的氣氛。


    “讓開,本宮要見陛下。”


    聽到喬姝瑤的聲音,贏承玨緩緩睜眼,眸中的柔意逐漸消散,緩緩歎口氣。


    終還是來了。


    海祿接收到贏承玨示意的眼神,微微躬身退出殿內。隨後,喬姝瑤便踏入殿中。


    喬姝瑤微微抬眸,看著坐在床榻沿邊的贏承玨。記憶中溫潤如玉的少年郎,俊朗的麵容被歲月侵蝕,那鬢發間也染上了白霜。


    最重要的是,那雙曾柔情滿滿看著她的眼眸,早已染上了帝王的威儀,他的柔情也不再屬於她。


    她曾經滿懷欣喜地嫁給眼前之人,也曾伴他從皇子到帝王,那段鴻案鹿車的過往如今卻皆被埋葬。


    真是應了那句,眼前人已非彼時人。


    喬姝瑤斂下心頭湧起的酸楚,緩緩跪在他麵前,眼眶微紅地看著上首的贏承玨,聲音淒婉。


    “陛下,祺兒定做不出這般危害大曆之事,定是有人誣陷我兒,還望陛下明察。”


    “朕,也希望此事並非祺兒所為,但祺兒已對勾結敵國之事供認不諱。你要朕如何去相信此事並非他所為?”


    “陛下,祺兒幼時也算是您親自教養,他的性子您不了解嗎?”喬姝瑤眼尾泛紅,清淚一滴滴滑落。


    聞言,贏承玨神色微動,看著她這般模樣,心也不禁微軟。


    他雖然不愛喬姝瑤,但畢竟與她也有多年情分,也不忍看她這般傷心。


    贏承玨緩緩起身,走到她麵前,彎下腰,伸出手輕輕將她扶起,輕聲寬慰。


    “洛靈,祺兒通敵叛國證據確鑿,你要朕如何偏袒他?但你也放心,祺兒畢竟也是朕的孩子,我也不會害他。”


    喬姝瑤聽著這種話,心微涼,她雙眼通紅地推開贏承玨,嬌軟的聲音猛然變得尖銳。


    “假話!我兒斷做不出這種事!一定是有人在汙蔑我兒!”


    她泛著血絲的眼眸狠狠盯著贏承玨,似是想起了什麽,指著他,眼淚止不住落下。


    “這定是你為了那個賤人的兒子做的一場戲!那個賤人死了這麽多年,為何陛下還對她念念不忘,甚至不惜為了那賤人的病秧子,如此汙蔑我兒?!”


    聽到喬姝瑤口出穢言,侮辱他心中摯愛。贏承玨深沉的眸色中漸漸醞釀起風暴,帝王之怒彌漫在這座大殿中。


    “你鬧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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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槐序,夏日


    喬姝瑤,喬丞相嫡女,小字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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