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荑計劃的重要一環，自然是針對程楊。
彩筤坊，程宅。
“大人還不肯吃飯麽？”柔茹看向緊閉的書房門，柔聲問一旁小廝，語氣裏全是擔憂。
“柔姑娘且先迴，大人若出來，小人必去迴稟姑娘！”小廝小心翼翼地說。
大人自得了消息，兩日未曾離了書房。這柔姑娘也算有情有義，竟不分晝夜，隨時過來探問，看這漂亮的小臉都熬得瘦了一圈，很明顯也是不眠不休。唉！美人兒啊，真真什麽時候都我見猶憐。
“那——也好！辛苦小哥兒了！”柔茹邊謝過小廝，邊一步三迴頭地離了前院。不過脫了小廝視線，她緊握了下清淺的手，清淺也迴握她。兩人眼中都閃過興奮歡欣。柔茹高興離與西南父兄團聚的日子更近了，清淺開心距迴侯府五奶奶身邊的時間更短了。
程楊無論多懊惱沮喪，終歸要麵對現實。
第三日，程楊離府上衙辦差。柔茹雖撲了空，但卻是一臉如釋重負，讓幾個小廝對這柔茹姑娘印象更好了。
美人兒難得，有情有義的美人兒更是難得！
程楊聽了小廝迴稟，既生了幾分愧疚，也難免十足驕傲。看！他這魅力，連柔茹一樣的美人兒都死心塌地。他終歸在女人身上尋迴了幾分自信，又開始重整旗鼓，絞盡腦汁地籌謀算計。
數日後的夜裏，柔茹到了前院三次，都沒有等迴程楊。程楊這些日子常常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夜不歸宿。書房的看門小廝看著柔茹失望頹然，幾乎垂淚的嬌俏柔弱模樣，心都跟著碎了一般。
“要不柔姑娘進書房等著老爺吧！”小廝忍不住開口。這麽晚一遍遍往返內外院，若柔姑娘不小心磕絆了，可怎麽好？
“不了！多謝小哥兒！老爺書房重地，柔茹如何能進！柔茹就在這裏等著好了！”柔茹一臉堅持。
小廝嘴角抽抽。好吧，美人兒不僅說什麽都有理，而且記性還不好，忘了自己和老爺在書房裏折騰得如何驚天動地了！
“青青，你去給我取件披風來！”柔茹轉向一旁的婢女吩咐。
“是！”清淺與柔茹對視一眼，垂頭應下，轉身離去。
柔茹就眼巴巴地守在書房門外，與小廝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讓兩個看門小廝興奮得滿臉通紅。聽這嬌聲軟語，看這眉眼風情，聞這幽幽暗香，小廝隻覺兩膝打顫，失魂神迷。
兩個小廝也不知過了多久，婢女來給柔茹送披風，兩人又等了好一會兒，依然不見程楊。柔茹滿臉失望地轉身。
看著柔姑娘無限落寞的背影，小廝覺得自己的心被揉得寸寸碎裂。唉！老爺怎忍心讓這樣的美人兒獨守空房！
而柔茹看到扶著自己的清淺使勁眨眼後露出的喜悅，她的心瞬間跟著飛揚而起。
兩日後，程楊終於迴了宅子。他直直進了書房，幾乎到頭就睡。他忙著清理整頓人手，也急著掃除痕跡隱患。
他雖做了一旦失手的預案，但如此全軍覆沒，著實讓他始料不及。他昏天黑地地睡了整整一日，醒來看到屋外沉沉的夜色依舊以為是睡下的當夜，隻饑腸轆轆的感覺尤甚。
“來人！”程楊從榻上坐起，揉揉發漲的額角。
“老爺醒了？”小廝推門進來。
“給我端些吃食!”程楊接過小廝捧來的茶，隨口吩咐。
“是！”小廝也不囉嗦，應下自去安排。
程楊下了榻，伸伸酸痛的腰身，來迴扭了扭僵硬的脖頸，眼睛無意掃見書架上一本書偏離了原本的位置。他頓了下，又突然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撲上去，抬手去拿那本書，手忍不住地抖。書拿開，他又推開並排的幾本，露出後麵的隔板。他抬手去推，啪的一聲，隔板從一側翻轉，一個長方形的凹槽露了出來，裏麵空空如也。
“來人！來人！”程楊顫聲叫著，滿是慌亂恐懼。
棠桂坊，趙荑陪嫁宅子。
“多謝五奶奶大恩！”柔茹跪地朝趙荑深深叩頭。
“莫要如此！”趙荑伸手扶了柔茹起身。她迴頭從清淺手裏接過一個木匣，放到柔茹手中。“這裏是你的新戶籍，還有西南陽芷郡的一棟宅子、兩個鋪麵和城郊百畝良田的契書，另外一張五千兩銀票你貼身存放，一些方便取用的碎銀你隨身帶著就好。”
“五奶奶！”柔茹瞪大美眸，不可置信地望向趙荑。她記得五奶奶說過，事成會放了她的身契，會給她餘生安穩的銀錢，可這也實在太多，多得讓她恐懼。
“你莫怕！”趙荑拍著她的手。“這是你應得的！我派人查了你父兄情況。你父親身子不好，兄長無礙。我已安排了人關照他們，你也莫要太多憂心。我會派人護送你前去，到了那裏雖事事你有父兄商量，但你經曆這麽多，應當知道，萬事靠自己才最是穩妥。若確有為難之處，你可尋了陽芷郡乾揚武社的乾總教頭，那是五爺朋友，你將這收好，作為信物！”趙荑將一塊玉佩塞到柔茹手裏，殷殷叮囑。
“這——這——這讓柔茹如何謝奶奶！”柔茹完全沒料到趙荑會事無巨細地為她安排好一切。她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快起來！”趙荑伸手去拉，可柔茹已經淚如雨下，磕頭不止。
她有多少年沒有承過他人如此深重的迴護了！
趙荑伸手替柔茹擦著滿臉的淚，心中隻餘酸楚。如果再選，她不會用一個女子的清白去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樣她覺得自己無能且殘忍。
“這是你的身契，燒了吧！”趙荑將一頁薄薄的紙遞給柔茹。
柔茹雙手接過，隻覺那紙沉甸甸，如精鐵壓在心頭。
她顫抖著手，就燭火點燃。
看著那紙飛速燃盡，灰燼四散，似無處不在，又似全然不存。她怔怔地看著，驀地笑了，可那笑聲帶著哭腔，悲喜難辨！
彩筤坊，程宅。
“大人還不肯吃飯麽？”柔茹看向緊閉的書房門，柔聲問一旁小廝，語氣裏全是擔憂。
“柔姑娘且先迴，大人若出來，小人必去迴稟姑娘！”小廝小心翼翼地說。
大人自得了消息，兩日未曾離了書房。這柔姑娘也算有情有義，竟不分晝夜，隨時過來探問，看這漂亮的小臉都熬得瘦了一圈，很明顯也是不眠不休。唉！美人兒啊，真真什麽時候都我見猶憐。
“那——也好！辛苦小哥兒了！”柔茹邊謝過小廝，邊一步三迴頭地離了前院。不過脫了小廝視線，她緊握了下清淺的手，清淺也迴握她。兩人眼中都閃過興奮歡欣。柔茹高興離與西南父兄團聚的日子更近了，清淺開心距迴侯府五奶奶身邊的時間更短了。
程楊無論多懊惱沮喪，終歸要麵對現實。
第三日，程楊離府上衙辦差。柔茹雖撲了空，但卻是一臉如釋重負，讓幾個小廝對這柔茹姑娘印象更好了。
美人兒難得，有情有義的美人兒更是難得！
程楊聽了小廝迴稟，既生了幾分愧疚，也難免十足驕傲。看！他這魅力，連柔茹一樣的美人兒都死心塌地。他終歸在女人身上尋迴了幾分自信，又開始重整旗鼓，絞盡腦汁地籌謀算計。
數日後的夜裏，柔茹到了前院三次，都沒有等迴程楊。程楊這些日子常常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夜不歸宿。書房的看門小廝看著柔茹失望頹然，幾乎垂淚的嬌俏柔弱模樣，心都跟著碎了一般。
“要不柔姑娘進書房等著老爺吧！”小廝忍不住開口。這麽晚一遍遍往返內外院，若柔姑娘不小心磕絆了，可怎麽好？
“不了！多謝小哥兒！老爺書房重地，柔茹如何能進！柔茹就在這裏等著好了！”柔茹一臉堅持。
小廝嘴角抽抽。好吧，美人兒不僅說什麽都有理，而且記性還不好，忘了自己和老爺在書房裏折騰得如何驚天動地了！
“青青，你去給我取件披風來！”柔茹轉向一旁的婢女吩咐。
“是！”清淺與柔茹對視一眼，垂頭應下，轉身離去。
柔茹就眼巴巴地守在書房門外，與小廝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讓兩個看門小廝興奮得滿臉通紅。聽這嬌聲軟語，看這眉眼風情，聞這幽幽暗香，小廝隻覺兩膝打顫，失魂神迷。
兩個小廝也不知過了多久，婢女來給柔茹送披風，兩人又等了好一會兒，依然不見程楊。柔茹滿臉失望地轉身。
看著柔姑娘無限落寞的背影，小廝覺得自己的心被揉得寸寸碎裂。唉！老爺怎忍心讓這樣的美人兒獨守空房！
而柔茹看到扶著自己的清淺使勁眨眼後露出的喜悅，她的心瞬間跟著飛揚而起。
兩日後，程楊終於迴了宅子。他直直進了書房，幾乎到頭就睡。他忙著清理整頓人手，也急著掃除痕跡隱患。
他雖做了一旦失手的預案，但如此全軍覆沒，著實讓他始料不及。他昏天黑地地睡了整整一日，醒來看到屋外沉沉的夜色依舊以為是睡下的當夜，隻饑腸轆轆的感覺尤甚。
“來人！”程楊從榻上坐起，揉揉發漲的額角。
“老爺醒了？”小廝推門進來。
“給我端些吃食!”程楊接過小廝捧來的茶，隨口吩咐。
“是！”小廝也不囉嗦，應下自去安排。
程楊下了榻，伸伸酸痛的腰身，來迴扭了扭僵硬的脖頸，眼睛無意掃見書架上一本書偏離了原本的位置。他頓了下，又突然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撲上去，抬手去拿那本書，手忍不住地抖。書拿開，他又推開並排的幾本，露出後麵的隔板。他抬手去推，啪的一聲，隔板從一側翻轉，一個長方形的凹槽露了出來，裏麵空空如也。
“來人！來人！”程楊顫聲叫著，滿是慌亂恐懼。
棠桂坊，趙荑陪嫁宅子。
“多謝五奶奶大恩！”柔茹跪地朝趙荑深深叩頭。
“莫要如此！”趙荑伸手扶了柔茹起身。她迴頭從清淺手裏接過一個木匣，放到柔茹手中。“這裏是你的新戶籍，還有西南陽芷郡的一棟宅子、兩個鋪麵和城郊百畝良田的契書，另外一張五千兩銀票你貼身存放，一些方便取用的碎銀你隨身帶著就好。”
“五奶奶！”柔茹瞪大美眸，不可置信地望向趙荑。她記得五奶奶說過，事成會放了她的身契，會給她餘生安穩的銀錢，可這也實在太多，多得讓她恐懼。
“你莫怕！”趙荑拍著她的手。“這是你應得的！我派人查了你父兄情況。你父親身子不好，兄長無礙。我已安排了人關照他們，你也莫要太多憂心。我會派人護送你前去，到了那裏雖事事你有父兄商量，但你經曆這麽多，應當知道，萬事靠自己才最是穩妥。若確有為難之處，你可尋了陽芷郡乾揚武社的乾總教頭，那是五爺朋友，你將這收好，作為信物！”趙荑將一塊玉佩塞到柔茹手裏，殷殷叮囑。
“這——這——這讓柔茹如何謝奶奶！”柔茹完全沒料到趙荑會事無巨細地為她安排好一切。她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快起來！”趙荑伸手去拉，可柔茹已經淚如雨下，磕頭不止。
她有多少年沒有承過他人如此深重的迴護了！
趙荑伸手替柔茹擦著滿臉的淚，心中隻餘酸楚。如果再選，她不會用一個女子的清白去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樣她覺得自己無能且殘忍。
“這是你的身契，燒了吧！”趙荑將一頁薄薄的紙遞給柔茹。
柔茹雙手接過，隻覺那紙沉甸甸，如精鐵壓在心頭。
她顫抖著手，就燭火點燃。
看著那紙飛速燃盡，灰燼四散，似無處不在，又似全然不存。她怔怔地看著，驀地笑了，可那笑聲帶著哭腔，悲喜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