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我道,“你所說的大家對我的喜歡同述安對我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哥哥點點頭,仍舊不緊不慢地說著:“是不一樣,述安他正值青年、血氣方剛,愛慕你這樣的標誌的妙齡女子很正常…”


    “哥。”我不耐煩地打斷他,“你跟我說這些又和幫竹香有什麽關係呀?”


    哥哥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念念不要著急,先聽哥哥把這件事給你仔細敘述分析一遍。”


    雖然哥哥已經這般說了,可我心裏仍是急躁得很,我隻想知道如何保全竹香,並不想知道述安的事情,可眼下卻還是得一板一眼地聽哥哥說。


    “哥哥我本來並不把述安對你的愛慕放在心上,因為我也曉得這個年紀少年的感情。隻是我沒想到述安他竟如此認真地喜歡你,他把對你的愛慕變成了他努力學習做事的動力!要知道尋常下人喜歡主子不過是一時的仰慕青睞,沒幾日便會因各類緣由不喜歡了,而述安卻不一樣,他深知同你之間的差距,故而每日都在刻苦學習努力做事。他知道你喜愛讀書練字而自己卻目不識字、胸無點墨,便每日在空閑之時讀書、求教他人。”


    我輕輕點頭,然心裏對此事卻無感,既不驚歎此少年的認真刻苦,也無謂其努力奮勉,因為我心裏想的都是竹香那丫頭哭喪著臉的模樣。


    “念念。”哥哥接著道,“你若是把哥哥的這番話認真聽進去了,便會發覺述安沒有你想的那般十惡不赦。”


    我不說話,哥哥又道:“念念還記得小的時候爹爹逼你學琵琶嗎?彼時念念並不想學琵琶卻極想學西洋的小提琴,但爹爹哪裏願意讓你學那洋人的樂器?可又奈何不了你,便和你打賭要你在半月之內學會拉首曲子。


    那時金城還沒有幾個會拉小提琴的人,唯有東邊教堂裏的傳教士拉的最好,念念你便日日去那裏跟他學提琴,專注刻苦的程度把讓那傳教士都震驚了,後來不出半月,你竟真能有模有樣地拉出一首曲子來,而從那時起,你的英語水平也精進了不少。”


    我下意識地點頭,卻仍不解道:“哥哥說的不錯,可這些又與那述安有何關係呢?”


    “我的意思是說,當初念念你能夠在半月之內就學會拉小提琴,很重要的因素是你對它的滿腔熱愛。而這個述安把對你的喜歡化作是一種自己努力奮鬥的動力去不斷改進提升自己,這一點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嗯對,哥你說的對。”我略微敷衍著附和哥哥,“但他不還是去楊府傳了消息?而且還去了兩次。爹爹平日最在意這一點,對下人們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忠誠,如今這述安兩次私通楊府不就壞了規矩嗎?哥,無論你怎麽為這個述安說話,結果不都一樣嗎?這事兒他的確做了。”


    哥哥用手撫住額頭,輕輕地歎了口氣,道:“念念,昨兒我們是不是說好要聽哥哥的法子的?”


    “嗯。”我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輕聲地迴應著。


    “那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認真聽哥哥把話說完呢?而且聽得時候你可以不要帶著自己對述安的看法、客觀地去判斷事情嗎?”


    我終是點點頭,吸了口氣讓自己盡可能的冷靜下來。


    哥哥說的越多,我便慢慢地明白理解他的意思了:哥哥以為述安並非是十惡不赦之人——他是被一時的嫉妒憎惡衝昏了頭腦。


    仔細想來,哥哥的分析見解並不是沒有道理。這個述安樂觀積極,為了縮短同我的差距,竟鼓足勁兒得默默努力,能狠下心改頭換麵,盡力從舊軀殼中脫離出來,在短短數月間從目不識丁變得可以同旁人泛泛而談!這一變化真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哥哥說,喜歡一個遙遠的人,無論日後會不會在一起,都應該盡量將自己雕琢成更好的樣子。這個道理其實不難理解,但很少有人能做到。


    因而我遂曉得哥哥的意思了:這些時日來述安一直在為了配得上我在努力。可彼時橫空出世一個宋承頤將我的目光全都吸引走了,讓他覺得那麽久的努力全白費了,心中自然憋悶難受得緊,一時嫉妒便想借楊風月來挑撥我們,一次不成功便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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