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芸,這是……”


    薑子涵隻得去詢問別人。


    幸好林妙芸一直以來都很乖順,聽到薑子涵的問話,她主動幫忙介紹:“子涵,這是我的朋友——道姑。”


    薑子涵眼中精光一閃,不由自主地咀嚼這兩個字:“道姑…道姑……此名字真是得天獨厚,甚是好聽!”


    起初聽到隻覺得這名字異於常人,十分罕見。


    多念兩遍,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他不知道要怎麽去形容當時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種即將要悟了的感覺,好似卸去了一身枷鎖,輕鬆自在。


    “妙芸,你的朋友真是一個比一個更妙呢。”


    林妙芸一愣:“更妙?”


    所以說起來,她為什麽會叫林妙芸呢?


    她以前也不是叫這個名字的,她的名字好像也不是林凡取的。


    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更妙,所以有個妙字。


    那芸代表什麽?


    忽然,林妙芸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子涵,我們要去吃早點,要一起嗎?”


    薑子涵作出一個優雅且高貴的禮節:“求之不得。”


    於是,三人結伴而行。


    多是薑子涵在問,林妙芸嘰嘰喳喳迴複,道姑保持沉默。


    她不是高冷,也不是不想說,而是觀察這個世界比說話更吸引她。


    “妙芸,道姑怎麽一直不說話呢?感覺比黃堂主還要高冷。”


    薑子涵旁敲側擊詢問。


    沒錯,在大家眼中,黃欣蓉其實是很高冷的。


    隻有在麵對林妙芸、林凡還有竹蜻蜓這三個人的時候,她才會表現得很正常,其他時候都很高冷。


    哪怕是楚生亦有這種感受。


    林妙芸隨口迴道:“道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她小時候被一個尼姑收養,因此名字中帶有姑字。”


    “那所廟觀中隻有道姑和收養她的師父,師父走後,隻剩她一人,久而久之,就不怎麽說話。”


    這可不是她隨意編造的。


    道姑的來曆就是這樣的。


    道姑和她此前召喚出來的人物有點不同。


    似林芸和林衣他們,就好像是憑空創造出來的人物,沒有過去,隻有現在。


    道姑是有過去的,她從其他三千大世界而來。


    “這樣啊。”薑子涵了然地點點頭。


    他本想和道姑多說兩句的,因為他覺得道姑有點不一樣,想了想,放棄這個打算。


    交淺言深是大忌。


    別讓林妙芸誤會什麽了,他此行主要目的是為了林妙芸,而非道姑。


    再說了,道姑和林妙芸是朋友,他拿下了她,還怕道姑跑了嗎?


    抱著這個想法,他想盡辦法尋找一切話題來逗林妙芸開心。


    林妙芸自然樂在其中,能收獲到好感值何樂而不為呢?


    說不準任務二能否完成還要靠他呢。


    就這樣,在郎有情妾有意的情況下,雙方相處十分融洽。


    這讓薑子涵十分開心,有一種隻要加把勁就能拿下的感覺。


    以至於離開時,他心情大好,全然忘了如今的樓蘭正在被妖獸圍攻,他處在危牆之下。


    不過很快他就開始頭疼了。


    林妙芸說過,她隻聽林凡的話,林凡讓她嫁給誰她就嫁給誰。


    偏偏他曾經得罪過林凡。


    要是能重來,他一定不意氣用事。


    薑子涵前腳剛走,道姑後腳就說他壞話。


    “芸,這個人的心機很深,對你另有圖謀。”


    林妙芸嘴角含笑:“道姑,你認為朋友是什麽呢?”


    道姑沉默了一會兒,給出自己的答案:“相吸。”


    林妙芸點頭讚同她的想法,同時也搖頭覺得她說得不全麵:“我覺得,每個人都像一個磁鐵一樣, 身上的優點在吸引人,缺點在排斥人。”


    “吸引到他人,一定是身上有他人需要的,應該說各取所需。”


    兩人之間看似平常的對話,實際上是在論道。


    “我們不停的豐富自己,而豐富自己的,在吸引他人。與其說他對我圖謀不軌,不如說我身上有吸引他的東西。”


    道姑行走的步伐微微一頓,來了興趣:“芸,你為一朵花停下,是它在吸引你呢?還是它身上有你需要的?”


    林妙芸略微思考,便給出答案:“自然是它有我需要的東西,它好看,好看也是一種資本,我圖它好看,所以停下腳步去觀看。”


    兩人的觀念看似一致,實則天差地別。


    道姑以為,是惺惺相惜才靠近,是最純粹的感情。


    林妙芸認為是雙方都有彼此需要的,才走到一起。正如她需要薑子涵的好感值,而薑子涵看中她的潛力,美貌或者地位。


    道姑眼眸開合之間,有星辰隕落誕生之相,在她身上,道的痕跡若隱若現。


    然而道是什麽?


    隻聽她輕啟朱唇:“那麽芸,你是怎麽知道那裏有一朵花的?你是在刻意的尋找嗎?當然不是!你隻是偶然碰見。”


    “偶然引來必然,而不是必然初現偶然。”


    “萬事萬物皆如此。”


    林妙芸道在這一刻被道姑的道壓製。


    但!


    她的道卻在凝實。


    道姑是在幫她。


    係統提升的境界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可想要爬得越高,底下的基礎就一定要夯實才行。就如金字塔能夠傳世萬萬年,必然是底下比上麵更寬和更廣。


    林妙芸的根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她唯一的問題就是經曆太少。


    不經曆怎能看破紅塵?於紅塵中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曾經七境突破八境的時候,她就沒有找到最初的真我,明明那是一個很簡單的答案,她卻局中者茫。


    “受教了。”


    林妙芸對著道姑微微點頭,表達自己的謝意


    雖然她確實講不過,然她並不是特別服氣,因為她在道姑身上看見一種與生俱來的超然,就如天道觀望萬靈一般。


    “道姑,你的道是什麽?”


    道姑收迴目光,望著腳下的路,以及要迴去的方向,伸手指著大門:“順其自然,我走到哪裏,哪裏就是道!”


    平靜的嗓音,卻如春雷炸響,使人“轟”的一下進入頓悟之境。


    林妙芸瞳孔猛縮:“好一個道法自然。”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道姑為何能以道為姓了。


    道姑卻是搖搖頭:“不,你所理解的道法自然,與無為而治,與天道沒有什麽區別,那還是自己嗎?”


    “我此刻順其自然,是因為我不爭不想搶。若我想,爭伐便是我的道。”


    林妙芸猛然後退一步,愣愣地盯著她看。


    好狂妄的話語。


    可是為什麽她在道姑身上隻看見一種理所當然與本來如此,而沒有狂傲的傲然呢?


    她一點都沒覺得道姑在說大話,隻覺得對方真能做到這點。


    這才是最恐怖的。


    不愧是從大千世界而來的大能,隻這一點心態,連她都要自愧不如。


    假如沒有係統幫助自己開掛的話,就憑她那點神道天賦,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道姑甩得遠遠的。


    這是一個神武同修的無上存在啊!


    在她內心發出感歎之際,兩女也迴到了煉丹室。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裏,就是煉丹,煉丹,還是煉丹。


    她還好,煉丹不忘休息和吃飯。


    黃欣蓉為了不落後太多,連休息都顧不得。


    第三天。


    “外麵的喊殺聲越來越小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呢。”


    林妙芸美目移開,視線如同能穿透牆壁,看見城外慘烈的戰場。


    事實上她的確能做到這點。


    道姑的目光跟隨她而動,淡淡道:“隻是無謂的殺伐罷了,當然,對於雙方而言,或許是有一定要為之的原因。”


    不理解,但尊重。


    “得做點什麽了。”林妙芸目光微微閃動,內心在醞釀想法。


    喊殺聲越來越小不代表妖獸退去,而是經曆了一天一夜的廝殺後,雙方人數急劇減少。


    等消耗差不多後,妖族的妖王就會出手。


    林妙芸隻是隨意掃視一眼樓蘭城,就知道妖族的妖王要是出手,在自己不出手相助的情況下,樓蘭必敗無疑。


    朝廷根本沒有派七境武者和修士坐鎮樓蘭。


    而樓蘭中僅有的幾位七境,早在昨天就悄悄跑了。這很正常,他們並不是林凡,不需要死守樓蘭,一些財產損失就損失了,無關緊要。


    這對她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好消息。


    因為她需要樓蘭和妖族形成一種勢均力敵的景象,迫使朝廷派人過來接替林凡,然後她再帶著林凡他們退守長安,從此高枕無憂。


    如果朝廷不派人來,她就直接帶著林凡走的話,那麽後果隻有一個——林凡永遠也無法走到大景高層。


    她覺得等林凡走到那一步的時候,說不定她都已經天下無敵了。


    因此林凡所做一切看起來都是無用功?


    並非如此。


    林凡不知道她的情況,故而他需要一個看得見,並且能追逐的目標,假如這個目標沒了,而她不說實話的話,很可能從此一蹶不振。


    在沒有搞清楚境界對好感值影響有多大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再則,都一蹶不振了,即便境界對貢獻好感值沒有影響,林凡還能給她貢獻多少好感值?


    “唉~我真是太仁慈了。”


    別人是想努力壓榨韭菜的最後一點價值,她卻是在想如何才能讓韭菜長得又高又大。


    砰砰砰!


    一陣急促而猛烈的敲門聲響起,仿佛要將這扇門震碎一般。


    “芸兒,芸兒快出來!”門外傳來林凡焦急的唿喊聲,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惶恐和不安。


    早已察覺到外麵動靜的林妙芸深唿吸一口氣,讓自己進入到狀態中,連忙起身,帶著道姑快步走向門口。


    門一打開,林凡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他滿臉焦急,額頭上甚至還掛著幾顆汗珠。而在他的身旁,躺著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正是竹蜻蜓。


    旁邊還有幾個武衛。


    林妙芸定睛一看,瞬間被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啊,蜻蜓哥哥這是怎麽了?”


    她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和擔憂。


    接著,她迅速蹲下身子,湊近竹蜻蜓,仔細查看他的傷勢。


    隻見竹蜻蜓麵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身上的衣物也被鮮血染紅,氣息若有若無,如風中殘火,看上去情況十分危急。


    林妙芸深吸一口氣,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撥開竹蜻蜓的衣服,查看傷口。


    林凡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看著這一切。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生怕妹妹會說出什麽不好的消息。


    “芸兒,蜻蜓不會有什麽事吧?”林凡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有些發顫。


    他眼巴巴地盯著妹妹,期待著她能給出一個讓自己安心的答案。


    然而,林妙芸並沒有立刻迴答,她的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凡的心情愈發忐忑惶恐,他覺得每一秒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許久,林妙芸終於說話了。


    “我能治!”


    短短三個字,在林凡耳中,勝過一切美好。


    那一刻他如釋重負,差點喜極而泣:“芸兒,辛苦你了,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他再次慶幸自己撿到了林妙芸,否則他今天要痛失一個兄弟。


    誰能想到妖族中有一位如此強大的六級妖獸,他和竹蜻蜓聯手之下,竟然差點讓對方完成反殺。


    林妙芸搖頭:“不用,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好!”林凡沒有多說什麽,揮手,示意武衛幫忙把竹蜻蜓抬進去,隨後帶著人離開。


    這其中不僅僅是他相信自家這個妹妹不會說大話。


    部分原因是如今情況緊急,根本容不得他在這裏多待,哪怕一刻鍾。


    他還得慶幸妹妹來的時候把鐵山他們帶來,為他減輕了不少壓力,不然昨晚妖族可能就已經攻破城了。


    若真那樣,這個司長不當也罷。


    對方七級不出的情況下,他要做到不敗才對。


    林凡走後,林妙芸將大門關好。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她臉上的焦急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她隻是輕輕一揮手,原本氣若遊絲即將隕落的竹蜻蜓,氣息迅速上升,接近普通人,變得越來越厚實。


    一瞬間的功夫,竹蜻蜓身上的傷就好了七七八八。


    這還是她有所收斂,不然馬上就能讓竹蜻蜓恢複如初。


    “現在的我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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