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海上空的罡風撕碎星路,蘇墨駕馭的青龍在雷暴中穿梭。南宮璃心口的劍印忽明忽暗,七十二盞命燈的光輝穿透萬丈海濤,映出海底青銅宮殿的輪廓。


    "那是...歸墟龍宮?"蘇絕的蟠龍劍在鞘中震顫,"傳說中敖烈被斬落的逆鱗所化!"


    話音未落,七道血色鎖鏈破海而出。鎖鏈盡頭的青銅棺槨撞碎龍形劍氣,棺蓋開啟的刹那,蘇墨看見自己的倒影——那分明是魔龍敖烈的麵孔!


    "小心攝魂鏡!"南宮璃咬破舌尖噴出星血,玄天鏡光掃過棺槨,照出端坐其中的七殺殿主。那人戴著與永昌帝相同的青銅麵具,手中握著的正是南宮璃的命燈。


    蘇墨的劍魄突然劇痛,命燈火光中浮現他被萬劍穿心的幻象。青冥劍自主劈開海浪,劍氣卻被海底升起的十二都天門陣吞噬。陣眼處懸浮的鎮海碑上,赫然刻著蘇氏曆代家主的名諱。


    "用血脈破陣!"蘇絕割破手腕,將血灑向陣門,"這些碑文是用蘇家人的脊血書寫..."


    海浪突然化作血雨,蘇墨的混沌劍骨與鎮海碑共鳴。當他劍指觸碰碑文的刹那,七十二道先祖殘魂從海底升起,結成困住青龍的鎖龍鏈。


    "墨兒,此乃蘇氏宿命..."父親的殘魂輕撫劍鋒,"斬斷枷鎖,需絕情絕性..."


    南宮璃突然翻身躍下龍背,星髓化作羽衣裹住嬌軀。她指尖點在鎮海碑的"絕"字上,碑文突然逆流成河:"蘇絕,砍'情'字碑!"


    蟠龍劍應聲劈中百裏外的副碑,海底陣法出現刹那凝滯。蘇墨趁機催動劍魄,混沌劍氣沿著血脈共鳴的軌跡,將七十二道殘魂盡數吸入青冥劍。


    "不孝子!"先祖們的怒吼在劍身迴蕩。


    七殺殿主終於起身,麵具下的聲音帶著龍吟:"戲演夠了。"他捏碎命燈外的琉璃罩,南宮璃當即嘔出帶著內髒碎片的星血。


    蘇墨的劍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青冥劍脫手刺向海底。劍鋒穿透青銅棺的瞬間,七殺殿主的身影虛化,原地隻餘半片逆鱗——這竟是魔龍敖烈的分身!


    真正的殺機來自頭頂。永昌帝的虛影手持斬龍鍘,鍘刀上纏繞著從命燈抽離的紫微星髓。蘇絕的北鬥劍陣尚未成型,鍘刀已斬斷蘇墨與青龍的聯係。


    "就是現在!"南宮璃化作星光沒入蘇墨靈台。


    混沌劍骨徹底蘇醒,蘇墨眼中浮現周天星鬥。他並指為劍點向虛空,北冥海水倒灌天穹,在海眼處形成巨大的漩渦。七十二盞命燈從漩渦中心升起,組成困住永昌帝的星鎖陣。


    "你以為朕會犯同樣的錯誤?"帝王冷笑,袖中飛出十二枚玉璽,"三百年前,朕用大虞國運鎮壓青冥劍尊..."


    玉璽炸裂的瞬間,蘇墨看見驚悚畫麵:中原三十六郡同時地裂,百姓精血化作血龍湧入海眼。永昌帝的白發轉黑,脊背劍骨長出龍角,這才是真正的混沌劍體大成!


    南宮璃的殘魂在靈台中燃燒:"用我的命燈為引,召青冥劍尊本命星!"


    蘇墨忍痛捏碎命燈,燈芯爆發的星光刺破九重天。北鬥第七星搖光突然墜落,星核中浮現的虛影讓永昌帝首次色變——那竟是年輕時的自己,手持未染血的青冥劍!


    "師尊..."帝王劍骨出現裂痕。


    "你始終不懂。"劍尊虛影輕撫蘇墨頭頂,"混沌非魔,劍骨為舟。真正的傳承不在劍招,而在..."他的手指點在蘇絕心口,"兄弟同心的星火。"


    蘇絕的蟠龍劍突然軟化,化作星河融入蘇墨的青冥劍。雙劍合璧的刹那,海底升起九座劍碑,碑文記載的赫然是蘇氏暗衛三百年間暗殺的仙門領袖名錄!


    永昌帝的劍骨開始反噬,每根骨頭都長出倒刺。他瘋狂抓向南宮璃的殘魂:"既然得不到紫微星髓,那就..."


    蘇墨的劍比他的話更快。融合星火的青冥劍穿透時空,同時斬過三百年前與現在的永昌帝。海底響起琉璃破碎聲,七十二郡血龍哀嚎著消散。


    當海水平息時,蘇絕抱著昏迷的南宮璃浮出海麵。她的心口劍印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北鬥七星環繞的紫微星圖。


    "她以命燈為價,強行逆轉星軌。"蘇絕將玄天鏡碎片按在弟弟掌心,"若要補全魂魄,需尋齊散落九州的..."


    雷鳴打斷他的話,消散的命燈火光中浮現新的危機。天穹裂開九道縫隙,每道縫隙後都有金線蟠龍旗幟招展——域外仙朝的征天艦,正沿著星路降臨!


    **第十二章 征天初臨**


    九重天裂處雷火如瀑,青銅艦首撕開雲層。蘇墨看清艦身浮雕的蟠龍吞日圖時,青冥劍突然發出示警劍鳴——那些金線繡成的龍睛,竟是用蘇氏先祖的劍骨熔鑄!


    "是征天艦!"蘇絕揮劍斬斷席卷而來的鎖鏈,"三百年前永昌帝用十二州生靈血祭,就為打造這艘弑仙舟!"


    南宮璃的睫毛忽然顫動,她胸口的北鬥星圖射出一道紫芒,直指艦隊主艦的龍骨。玄天鏡碎片在蘇墨掌心發燙,映出龍骨中央的囚龍柱——柱上纏著的星鏈盡頭,鎖著半截青冥劍尊的殘軀!


    "原來師尊的遺體被..."蘇墨的劍魄燃起青焰,混沌劍骨與殘軀共鳴。主艦甲板亮起血色陣法,七十二尊滅仙弩同時調轉方向。


    蘇絕拽著弟弟躍入海眼漩渦:"先找掩體!"話音未落,弩箭已洞穿他們方才立足的礁石。被擊中的海域瞬間汽化,蒸騰的水霧中浮現出扭曲的時空裂隙。


    南宮璃在顛簸中蘇醒,指尖劃過蘇墨頸側:"東北...三十裏..."她吐出的每個字都帶著星輝,"有我的...本命燈芯..."


    三人潛入深海時,征天艦的探海鑒照徹百裏。蘇墨看見鏡光中有黑影遊弋,那分明是魔龍敖烈的鱗片!當鏡光掃過南宮璃的瞬間,主艦突然響起震天鍾鳴。


    "他們發現星主了!"蘇絕掐訣喚出避水珠,"我帶她去找燈芯,你引開追兵。"


    蘇墨還未應答,南宮璃突然咬破他手腕。紫微血融入混沌劍氣,在海中凝成與她一模一樣的替身幻影:"要騙過窺天鏡,需以劍魄為引..."


    追兵已至。十二名銀甲戰將腳踏避水金睛獸,手中拘魂索刻滿鎮魔咒。蘇墨的替身幻影故意泄露氣息,引得戰陣調轉方向。真正的南宮璃在蘇絕護衛下,朝著海底幽光處遊去。


    穿過珊瑚迷宮時,蘇絕突然止步。前方沉船廢墟上,插著柄布滿海藻的斷劍——劍格處的蘇氏族徽,讓兩人同時變色。


    "是祖父的佩劍!"蘇絕觸碰劍身的裂痕,"當年他奉旨鎮守東海,原來..."


    南宮璃的玄天鏡突然映出幻象:老人在艦首刻下禁製,將畢生修為注入龍骨。當征天艦完工那日,他被永昌帝親手釘死在囚龍柱上。


    "小心!"蘇絕揮劍斬碎襲來的觸手。


    沉船深處睜開百隻幽綠瞳孔,被魔氣侵蝕的鎮海夜叉破殼而出。這些本該鎮守海眼的瑞獸,此刻渾身纏滿鎖鏈,額間貼著寫有蘇氏生辰的符咒。


    南宮璃忍痛結印,北鬥星光穿透萬丈海水。當星光照亮夜叉心口時,蘇墨看見它們胸腔內跳動的——竟是蘇家暗衛的命牌!


    "永昌老賊!"蘇絕的蟠龍劍發出悲鳴,"他竟用蘇家人喂養魔物..."


    戰鬥一觸即發。夜叉的鋼叉攪動暗流,蘇絕的劍陣在深海威力大減。南宮璃強行催動星髓,玄天鏡光定住三頭夜叉,卻嘔出帶著內髒碎片的血沫。


    "接劍!"海底傳來清喝。


    青冥劍穿透水幕落入蘇絕手中,劍身附著的混沌劍氣自動結陣。蘇墨的傳音隨劍而至:"用蘇家血脈喚醒沉船禁製!"


    蘇絕割破掌心按在祖父斷劍上,沉船突然亮起符文。那些夜叉體內的命牌紛紛碎裂,魔氣消散的瑞獸們含淚自爆妖丹,將追來的銀甲戰將炸成血霧。


    南宮璃在爆炸波中抓住飄過的燈芯,那是截刻著星紋的珊瑚枝。當燈芯觸及她眉心時,海底升起七十二盞青銅燈,其中七盞還燃著微光。


    "我的三魂六魄..."她觸碰最近的火苗,"竟被分封在七海..."


    征天艦的咆哮打斷了她。主艦射出纏繞龍魂的鉤鎖,精準刺向南宮璃後心。蘇絕用蟠龍劍格擋的刹那,鎖鏈突然分化萬千,將兩人拖向海麵。


    "蘇墨!"南宮璃將燈芯擲向深海,"去歸墟找..."


    海水突然倒卷,征天艦的吞海陣啟動。蘇墨在漩渦中看見驚悚畫麵:南宮璃被鎖鏈拽進艦艙,蘇絕的蟠龍劍寸寸斷裂,而端坐主艦的七殺殿主掀開兜帽——那張臉,竟是天機閣主!


    "很意外嗎?"老者撫摸著囚龍柱上的劍尊殘軀,"從紫微星墜世到蘇家滅門,哪步不是老夫執棋?"


    蘇墨的混沌劍骨爆發滔天劍意,卻劈不開時空禁製。天機閣主腳下的星圖突然擴展,映出更恐怖的真相:九大仙門的掌門魂燈,竟全在征天艦的祭壇上燃燒!


    "你以為永昌帝是黑手?"老者笑著捏碎魂燈,"他不過是老夫養了三百年的劍鞘。"


    青冥劍尊殘軀突然睜眼,兩道劍光穿透時空。一道沒入蘇墨靈台,一道擊中南宮璃心口。當劍光消散時,蘇墨手中多了枚青銅鑰匙,而南宮璃的星圖中浮現出歸墟海圖。


    "師尊..."蘇墨握緊鑰匙,終於明白最後傳承的真意。


    海天之間響起古老龍吟,被封印在歸墟深處的敖烈逆鱗衝天而起。當龍鱗與混沌劍骨融合的刹那,蘇墨看見未來碎片:自己手持完整的青冥劍,與征天艦同歸於盡...


    **第十三章 歸墟問道**


    青銅鑰匙觸水化龍,馱著蘇墨潛入歸墟深淵。漩渦盡頭是片無水之境,珊瑚林間浮動著星屑般的記憶殘片。蘇墨伸手觸碰最近的星光,看見南宮璃幼時在天機閣觀星的畫麵——她脖頸後竟有與自己相同的龍鱗胎記!


    "終於來了。"蒼老聲音震落珊瑚。


    蘇墨拔劍指向聲源,卻見青冥劍尊殘軀端坐珊瑚王座。與艦上被囚的殘軀不同,這道虛影脊骨完整,混沌劍骨流轉著星河光輝。


    "師尊...您到底是..."


    "殘念而已。"劍尊虛影輕叩王座,四周浮現三千劍碑,"永昌帝弑師時,老夫將最後神識藏入歸墟。鑰匙既現,說明那孩子已入死局。"


    蘇墨忽然頭痛欲裂。鑰匙融入掌心,記憶如潮水湧現:百年前劍尊收徒大典,永昌帝與天機閣主同席而坐,兩人袖中暗結的血契手印,與蘇氏族徽如出一轍!


    "看來你已察覺。"劍尊虛影歎道,"蘇氏本是天機閣暗樁,所謂血脈詛咒,實為控製混沌劍骨的禁製。"


    海底劍碑突然移動,組成周天星鬥陣。當貪狼星位亮起時,蘇墨看見驚悚真相——自己的生辰八字竟與南宮璃完全相反,分明是人為篡改的陰陽煞局!


    "紫微破軍,陰陽逆煞。"劍尊殘念揮袖化劍,"要破此局,需斷天機閣主本命星。"


    劍氣劈開虛空,映出九重天外的紫微垣。本該璀璨的帝星周圍,七殺、破軍、貪狼三星結成鎖鏈。蘇墨的劍骨與破軍星共鳴,南宮璃的命燈殘焰卻在貪狼星位跳動。


    "三日後的子時,三星連珠..."劍尊虛影開始消散,"那是天機閣主渡劫之時..."


    珊瑚林突然崩塌,征天艦的炮火穿透歸墟屏障。蘇墨禦劍衝出水麵,看見蘇絕正與銀甲戰將死戰。他手中的蟠龍劍已斷,正用血脈秘法燃燒神魂。


    "帶她走!"蘇絕將南宮璃拋來,"去北極冰原找..."


    滅仙弩的光柱吞沒了後半句話。蘇墨接住南宮璃時,觸到她後頸跳動的龍鱗——那裏浮現出微縮的周天星圖,天機閣主的命星正在吞噬紫微光芒。


    懷中的玄天鏡突然發燙,映出千裏外冰原上的奇景:七十二根通天冰柱組成鎖鏈,束縛著半截青冥劍尖。當鏡光掃過劍尖時,南宮璃突然睜眼:"那是...我的命魂!"


    征天艦主炮二次充能,海天之間亮如白晝。蘇墨咬牙催動劍骨,混沌劍氣裹著兩人化作流星。追擊的銀甲戰將祭出捆仙索,卻在觸及劍芒時被反震成血霧。


    北極罡風如刀,南宮璃的星圖自動護主。當兩人墜落在冰柱群中央時,蘇墨發現每根冰柱內都封著具屍體——這些身著各派服飾的大能,額間全插著天機閣的鎮魂釘!


    "快看..."南宮璃虛弱地指向冰柱倒影。


    倒影中的世界沒有冰雪,隻有燃燒的青銅宮殿。九十九級台階盡頭,天機閣主正在抽取劍尊殘軀的靈力。更駭人的是,他腳下法陣的陣眼,赫然是蘇絕被鎖鏈貫穿的屍身!


    "這是...水月鏡像?"蘇墨的劍骨刺痛,"他竟用蘇家人血脈做陣眼..."


    冰柱突然開裂,被封的屍體同時睜眼。他們機械地結出本門絕學,攻擊卻直指南宮璃命門。蘇墨揮劍斬碎三具屍傀,發現他們後頸都有星芒烙印——與南宮璃的胎記同源!


    "我明白了..."南宮璃咳出冰晶,"這些是曆代紫微星主的遺骸..."


    青冥劍突然脫手,刺入中央冰柱。當劍尖與冰封的青冥殘劍共鳴時,整個北極大陸開始震顫。冰層下升起青銅祭壇,壇上擺放的命燈竟有南宮璃的氣息!


    "原來我的天衝魄在此..."她觸碰燈芯的刹那,冰原上空浮現九重雷劫。


    征天艦的陰影籠罩蒼穹,天機閣主的聲音穿透雷雲:"好徒兒,這份渡劫大禮,為師收下了!"


    南宮璃的命燈突然炸裂,雷劫化作血色鎖鏈纏住蘇墨。他看見自己的混沌劍骨正在被抽離,而北極冰蓋下緩緩升起的,竟是完整版的征天艦——艦首雕像與天機閣主容貌一般無二!


    "三百年前,老夫親手將混沌劍骨植入蘇家..."老者踏著雷劫走下艦橋,"今日,該物歸原主了。"


    蘇墨在雷電中狂笑,任由劍骨離體。當最後一塊骨片剝離時,他忽然捏碎懷中的珊瑚燈芯:"你可知,真正的混沌劍體..."


    海底歸墟突然投射到北極上空,劍尊殘念與青冥殘劍合二為一。本該被奪走的劍骨爆發星芒,在蘇墨體內重鑄成纏繞龍魂的混沌劍魄!


    "...從來都不是骨頭。"他握住新生的青冥劍,"而是斬不斷的因果!"


    劍光劈開血色雷劫時,南宮璃的命魂終於歸位。她眉心星印化作劍紋,與蘇墨的劍魄結成陰陽劍陣。兩人身後浮現出跨越三百年的虛影——青冥劍尊與初代紫微星主並肩而立,劍尖共同指向天機閣主心口。


    冰原崩裂處升起青銅巨門,門縫中泄出的氣息讓征天艦劇烈搖晃。蘇墨看見門上刻著兩行古篆:


    **歸墟問道非常路


    紫微照命本同舟**


    天機閣主首次露出懼色:"你們竟敢開啟..."


    劍陣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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