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張誠恨不得把韓清榆臭罵一頓,可礙於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好發作。


    隻能找補著說:“韓教授的眼光確實獨到,我們也對孟昭是寄予厚望的,隻不過後麵她手受傷的事情,我們也沒想到。”


    緊接著,張誠又說:“不過我相信在現在醫學技術如此發達的今天,孟昭的手一定會恢複得特別好的。”


    說完他還重重地點了兩下頭,跟真的一樣。


    孟昭對這種場麵上的話已經是聽爛了,她看著這個如此尷尬的場麵,也是坐不住了。


    就說:“這件事情,謝謝範院長和張主任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當然,你們去忙。”


    孟昭用力地錘了陳默一拳,“跟我走。”


    “行,走唄。”他懶洋洋地起身,朝著李季白的方向打了個響指,“嘿,起來,走了。”


    李季白一聽可以走了,瞬間就跳起來了,“姑父,那我們走了啊!”


    他早就恨不得飛出去了,憋瘋了。


    他們四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陳默看了眼韓清榆,想了想,還是停住腳步,對著範朗明的方向說:


    “範叔叔,我有個建議送給您,美術學院呢,應該知人善用,而不是埋沒了原本有才華的人,晉升機製也應該改革一下了,您覺得呢?”


    他說話的時候特意的看了韓清榆好幾眼,但凡是不瞎,都能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範朗明也點頭應著,“放心吧,對於人才我們肯定不能埋沒,尤其是韓教授這種年輕有為的。”


    陳默帶著笑點了點頭,算是滿意了。


    韓清榆沒想到陳默會特意提起她的事情,心裏還是有點感動,但是麵上又不能顯出來,對著範朗明和張誠笑笑,就趕緊關門出去了。


    “行啊你小子,還沒忘了幫我一把。”


    韓清榆對陳默還是有所改觀。


    陳默無所謂的雙手插著兜靠在牆上,“順嘴的事,韓教授,不用放在心上。”


    雖然陳默是這麽說,可韓清榆明白他也是看在孟昭的麵子上,“謝了,你倆聊,我先走了。”


    李季白一看這情況,他留在這也不合適,就衝著韓清榆說:“韓教授,你方便捎我一段嗎?”


    “行啊,走唄。”


    一聽這個,李季白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陳默,轉頭就走,“車你給我開迴去,我撤了。”


    “你不開車了,去哪啊?”


    “約了他們打麻將,走了。”


    李季白最大的愛好不是喝酒泡妞,而是打麻將,成天拽著這幾個發小泡在麻將桌上,但凡誰先說不玩了,他一準是翻臉。


    陳默接過車鑰匙,隨意地放進口袋裏。


    看著韓清榆和李季白走遠了,他才戰戰兢兢地說:“孟昭,你要是想罵我,就罵吧,別不說話啊。”


    陳默就怕孟昭不理人,他是真沒轍。


    孟昭歎了口氣,也學他靠在牆上,隻不過她沒把手插在褲兜裏,她褲子沒那麽鬆垮,插進去有種刻意裝逼的勁頭,還是算了吧。


    孟昭和陳默肩並肩地靠在那,就像以前倆人坐在路邊吃雪糕那會一樣。


    “是周政告訴你我在學校的事情的吧?”


    孟昭也沒發火,隻是單刀直入的提問,說是提問,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無非是確認一遍而已。


    陳默也沒敢瞞她,“是,你猜到了?”


    “嗯,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那,你生氣了?”


    陳默問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看孟昭的眼睛。


    “是,我是生氣了,陳默,你就沒想過這麽幫我要是讓你家裏知道了,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孟昭確實生氣,但更多的是生她自己的氣。


    她氣自己的無能為力,也氣自己的人生怎麽就這麽爛。


    陳默聽她這麽一說,心裏的委屈也沒忍住,站到孟昭對麵,就說:


    “孟昭,你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你遇到這種惡心人的破事就沒想著給我打個電話是嗎?你明明知道這種事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電話的事,你就非舍不下臉是嗎?”


    “我舍不下臉?陳默,我還有臉嗎!我不找你是因為不想給你添麻煩,我這個人好像生來就是給人添麻煩的,不管是周政,你,還是老韓,這次甚至還讓你在李季白那搭了麵子。


    你們那種家庭,最看重的無非就是個臉麵,我憑什麽讓你跟著我丟人,我幹嘛要拉著你一起走進這個破泥潭!”


    孟昭喊得聲嘶力竭,空曠的樓道裏都迴蕩著她的聲音。


    她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眼睛都充滿了紅血絲,活像一隻對命運不公發出怒吼的小獸。


    陳默扶著她的肩膀,認真的說:“孟昭,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累贅,更不是麻煩,不管是周政,我或者是韓教授,都是發自內心的想幫你,這種時候你隻需要接受就好,這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感謝了。”


    他說完甚至都有點恍惚,沒想到有一天他提起周政會如此淡然。


    孟昭是有情緒,但她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知道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為她好的。


    “你和張主任動手了?”


    “小小的教訓他一下,不礙事。”


    孟昭怕這件事會給陳默在家裏帶來什麽麻煩,又說:“爺爺那裏知道嗎?”


    “不知道,放心吧,範朗明不敢把這事捅出去,他是靠什麽才有的今天這個地位,他記得很清楚,不過是李家的一條走狗而已,他不敢的。”


    陳默這個形容孟昭其實覺得很不合適,她微微地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麽。


    反正那是他們李家的家事,和她無關。


    陳默晃了晃車鑰匙,“走吧,送你迴去。”


    “嗯。”


    陳默在事情結束後偷偷地給周政發了條信息,告訴他事情已經解決了,周政的迴信他都沒敢看,生怕孟昭不高興。


    他觀察著孟昭的臉色,試探地問:“你迴去會和周政吵架嗎?”


    “問這個幹什麽?你不是一直看他不順眼?”


    陳默悻悻地說:“嗨,那不是以前嘛,我把他當情敵,看不順眼也是正常的,可現在不一樣,我知道在你心裏,愛情那塊地根本沒有別人的位置,我還和他爭什麽勁啊。”


    “你就知道我心裏愛情那塊地裝的就都是周政啊?”


    孟昭這話是嗆著說出來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迴事。


    她說不清是生氣還是心疼,孟昭此刻對周政的感情很複雜,也很衝動。


    陳默看她這勢頭不對,就說:“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孟昭,今天我才發現我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愛你。”


    “是嗎?怎麽發現的?”


    孟昭雖然是在搭話,可心思完全沒在陳默這。


    陳默也沒管她,自顧自的就說:“說起來,這還得感謝季白,他今天點破了我的心思,我認識你的這幾年,除了剛開始,後邊的時間裏,我身邊女人也沒斷過,真摸著良心說的話,我也做不到幾年守身如玉,這麽說起來,我還挺自我感動的,你說是吧?”


    守身如玉這四個字當然和陳默不搭邊,隻是孟昭忍不住地在想,那周政呢?


    這四年,他有過別的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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