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道沒有第一時間迴應,話術上,通常:“我有個朋友。”就意味著那個人是我。


    所以?江小白想取代李清然爭奪太初榜?


    為什麽呢?


    如果你江小白想爭,一開始定下的規則,應該是十八九歲也在名單上才對,而非除開自己。


    眼下規則已經定了下來,你卻反悔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萬物皆有因果,規則、秩序也是如此,一旦定下來,便很難去改變。”寧無道輕聲說道:“太初榜本身就是一場天大的因果。”


    這些話的意思是,沒辦法改。


    從規則定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太初榜便認定了參與者,若不在名單上的,即便出戰也拿不到名額。


    艸!


    江小白一臉頹廢的坐下來,眼神略有空洞,他懊悔啊!


    當初定下規則的時候,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避開了麻煩,不曾想……


    “公子,不爭也是好事。”寧無道開口。


    “不是我!”江小白否認:“我對太初榜沒有任何興趣。”


    寧無道輕笑:“沒有興趣就好。”


    哈哈哈……


    阿青捧腹大笑,實在是忍不住了。


    江小白一臉不善的看著她,同時,腦子也在瘋狂轉動,自己爭不了了,沒辦法出手。


    想了許久,他突然詢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嗎?”


    寧無道開口:“有!”


    “比如,我們現在的相遇,是因?還是果?”江小白問。


    這個問題很犀利。


    現在的相遇,是因?是果?


    如果是因,他們會結下什麽樣的果?


    如果是果,是否意味著他們很久以前,便有過交集了?


    寧無道笑了笑:“我的理解是,既是因,也是果。”


    呃?


    江小白挑眉:“怎麽說?”


    “有過交集,便是因,未來會結果,有過擦肩而過也是因,所以我們現在相遇了。”她語氣突然認真起來。


    這樣啊!


    江小白眼珠子轉動,按照因果說法,我幫助師妹,又或者幫助宗主奪取太初榜第一名,是否也能理解為拿下太初榜?


    嗯?好像還有一個辦法。


    拿下,並非奪取,也非爭奪名額。


    隻是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他便急忙摁了下去,額頭不經意冒出冷汗。


    拿下太初榜?


    這玩意能拿下嗎?


    雖然他不相信因果什麽的,但他相信“強者恆強”這樣的真理。


    也就是說,太初榜本身必然與舊土掛鉤,它的防禦機製應該很強大才對,若要動搖,很有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可思議的局麵,又或者什麽浩劫。


    “你虛了?”阿青圓瞪著大眼,注意到他額頭上的汗珠。


    江小白迴神,給了她一個白眼,繼續問:“姑娘,我還有一個問題。”


    阿青嘖嘖:“你問題真多,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想問我家小姐問題嗎?”


    寧無道開口:“你說!”


    “你之前說,我本身有問題,推演出了我會因為太初榜而遭劫對嗎?”江小白看著她。


    “是的!”


    “什麽樣的劫?”


    “看不清楚……”她搖頭:“不過,你放棄爭奪是最好的,也避開了這場劫數。”


    “它有自主意識嗎?”江小白問。


    “有,也可能沒有。”


    “既然有,是否也會像一個生命體那樣思考?”


    “差不多!”


    “它仇恨我?”


    “……”


    寧無道嘴角一抽,感覺江小白的思維有些跳脫,不久前,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會爭奪太初榜。


    可如今,卻三番五次詢問這樣的問題。


    既然沒有興趣,為何還要關注?


    還要說什麽太初榜仇恨你。


    你別搞笑。


    人家太初榜存在多少年了?沒有上百萬年,也至少有三五十萬年了吧?


    一個如此神秘而古老的存在仇恨你?


    江小白哼了一聲:“它要是仇恨我,那就別怪我出手了。”


    阿青翻白眼:“你錯過機會啦!”


    “……”


    江小白還是沒有搭理她,繼續說:“最後一個問題,姑娘,我們現在相遇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是否在未來會結下天大的果?”


    寧無道解釋:“會,也可能不會,若我們之間的因果耗盡,俗稱償還,未來是不會有結果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小白笑道:“感謝姑娘解惑,我走咯!”話畢,一個轉身離去。


    身後……


    阿青氣勢衝衝:“小姐,他什麽意思啊?把你當成什麽了?小丫鬟?唿之則來揮之則去?”


    寧無道莞爾一笑:“不至於!”


    阿青怒道:“我看就是,下迴我們別搭理他了,再找一個變數就是。“


    再找一個麽?


    哪有那麽容易啊?


    世間生靈千千萬萬,變數就那麽一兩個,不可窺視,不可推演……


    寧無道喃喃自語:“我或許,猜測出他的想法了。”


    阿青愕然:“什麽想法?”


    寧無道抬起頭:“他不想爭太初榜,但他想得到太初榜。”


    阿青呆住了,這是什麽囂張跋扈的想法?想得到太初榜?這麽說吧!曆史記載,就在這片舊土之上,有過無上出手,甚至複蘇了可怕的神兵,依舊未能撼動那塊石頭。


    至於他?


    小小太虛境,想法比天還要高。


    這不是純純作死嗎?


    “小姐,這麽說他的劫數沒避開?”阿青一聲驚唿:“他是不是死定了?”


    “我隻是猜測而已。”寧無道無奈:“還有,阿青你以後不要一驚一乍,也不要輕視任何人。”


    “我沒有啊!”阿青不服氣:“我隻是輕視他而已,誰讓這小子輕視小姐你?”


    …………


    天地間的風雪不再那麽激烈了,平靜了許久,大地上的冰雪還在融化。


    所有參與爭奪太初榜的人,都在努力備戰。


    李清然是,洛瑤瑤也是……


    江小白帶著自以為的答案,迴到孤峰後,看著自家師妹的眼神,那是愈發的炙熱了。


    幾番摩拳擦掌,眼神蠢蠢欲動。


    因果,因果……


    如果他與洛瑤瑤的因果足夠,那麽,洛瑤瑤拿下第一名,是否也意味著他拿下了太初榜?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師兄!”巨石上,她緩緩睜開雙眼,怯生生的說道:“你已經盯著我看了半個時辰。”


    “好好修行……”江小白微微一笑,轉身來到主峰上。


    不見七皇子的蹤影,也不知道是被宗主鎮壓了,還是被關起來了,也好,省得這個家夥大吵大鬧。


    李清然端坐於一座矮山上,麵朝日落,背影挺直,意識處於某種狀態中,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感到背脊發涼,心底隱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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