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川震驚地望著兩人。


    怪不得他覺得黎頌長得漂亮氣質又好,不像普通人,一出現就有人給沈乘刷禮物。


    原來黎頌就是傅氏集團的總裁夫人……


    他兀自怔愣時,傅淩硯已冷眼掃去。


    “給我妻子道歉。”


    黎頌一頓,抬頭。


    傅淩硯擋在她前方,隔開這些找她麻煩的人。


    原來,他也會為她出頭嗎?


    辭川帶著人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位是傅夫人,是我有眼無珠沒認出來,傅總您別生氣!”


    傅淩硯薄唇輕啟:“滾。”


    幾人嚇得連連鞠躬跑路。


    黎頌還沒緩過神,便被傅淩硯強行塞進車裏。


    暗夜,雨還在淅淅瀝瀝下,打在車窗上的聲音十分助眠。


    傅淩硯卻播放輕音樂來掩蓋掉聲音,脫掉僅僅沾了幾滴雨的西裝外套。


    “遇到麻煩,怎麽不報身份?”


    他聲音淡漠,仿佛剛才隻不過是隨手一幫,僅僅出於責任,不帶絲毫關心。


    黎頌心抖了抖,覺得他的語氣比這個雨夜還要冷。


    她別過頭,看向窗外:“從今後,我的身份隻是黎家大小姐。”


    “我們還沒離婚,你是我的妻子。”傅淩硯不悅強調。


    黎頌輕輕眨眼,想到有次她實在太想念傅淩硯,偷偷從景園跑出去,打算到宴會上偶遇自己的丈夫。


    她剛到地方,就聽到傅淩硯和一個老板在交談。


    黎頌永遠也忘不掉傅淩硯冷漠的姿態和神情。


    他說:“我不需要女伴,沒必要帶黎頌出來應酬。”


    對方問:“可那是你的妻子,理應帶著。”


    傅淩硯又說:“她是她,我是我。”


    這短短六個字的傷害,黎頌用了大半個月來療愈。


    而今,傅淩硯卻在離婚倒計時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裏,和她強調他們是夫妻。


    真是夠可笑的。


    黎頌生出怨懟的報複心思,淡淡道:“你是你,我是我,出門在外誰也別給誰添麻煩。”


    傅淩硯踩了刹車,轉頭看她精致的眉眼。


    “你就這麽討厭我?”


    黎頌笑了。


    她的狐狸眼微微上翹,露出挑釁又嫵媚的笑。


    “是,討厭到在這場婚姻裏,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你,討厭到明明被人欺負,也不想承認是你的妻子,你滿意了嗎?”


    傅淩硯薄唇緊抿,伸手開車鎖。


    黎頌心裏涼了幾分。


    是要把她趕出去吧?


    下一秒,傅淩硯果然將傘拿起來。


    黎頌一陣心寒,正要解了安全帶,身側的男人忽然打開車門。


    接著,傅淩硯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撐傘下車。


    他身形傾長,立在路燈旁。


    “你自己開車迴去。”


    黎頌一愣,脫口而出:“那你呢?”


    傅淩硯麵無表情睨她一眼,撐傘離開。


    很顯然,他生氣了。


    但選擇自己下車。


    黎頌神色複雜地咬唇,看著被傅淩硯放在後車座的西裝外套。


    不是討厭雨嗎?


    黎頌無端悶得厲害,默默換到主駕駛,踩下油門離開。


    車從傅淩硯身旁經過,她目不斜視,卻忍不住在拐彎時,下意識看了眼後視鏡。


    這時,啪噠一聲,有東西掉在座椅下麵。


    黎頌被拉迴注意力,單手開車,在腳下摸了一把。


    似乎是金屬製品,攥在手裏冰涼。


    她拿起來,攤開掌心,險些將油門當刹車踩。


    躺在她掌心中,赫然是一塊價值不菲的玉。


    黎頌的臉色開始發白。


    迴到家後,她上樓迴房,撥通視頻電話。


    陳蓉燦爛的笑容陡然出現在屏幕中。


    “黎大小姐,這麽晚了不和你丈夫共度春宵,怎麽給我打電話啦?”


    她頭上包著浴帽,是趴著的姿勢,身後傭人正幫忙給她按背。


    黎頌手微微抖著,喃喃道:“你幫我看樣東西可以嗎?”


    陳蓉疑惑:“什麽東西?”


    黎頌強行平靜,將攝像頭翻轉,拍手中的玉。


    “這東西,你眼熟嗎?”


    陳蓉立刻認出來:“這不是賀知雪的那塊玉嗎?她從小戴到大的,怎麽在你這裏?”


    黎頌抿唇。


    果然,她沒有認錯。


    賀知雪隨身攜帶的玉,為什麽會在傅淩硯的車裏?


    還是從車的儲物格掉出來的。


    如果賀知雪隻是某個時候坐過傅淩硯的車,不可能將脖子上戴著的項鏈摘下來留在車裏。


    除非他們之間……


    黎頌唿吸微滯。


    陳蓉還在說話。


    “你在哪裏撿到的啊?頌寶,我知道你和她不對付,但這畢竟是賀知雪奶奶留給她的。”


    “你要是看不慣她,藏幾天讓她著急著急,千萬別真不給她了,聽話。”


    黎頌緩緩唿出一口氣,還未來得及迴答,樓下忽然響起開門聲。


    她捏緊玉,和陳蓉打了聲招唿掛斷視頻,轉身下樓。


    傅淩硯進來換鞋,一手抵著玄關櫃子,手臂的肌肉線條明顯。


    他看到黎頌出來,頓了頓,隨即移開目光。


    黎頌來到他麵前,冷冷質問:“你今天見過賀知雪?”


    傅淩硯:“沒有。”


    “你還讓她坐了你的車?”黎頌再上前一步,聲音泛著冷。


    傅淩硯蹙眉,不喜被她這樣無端的興師問罪:“我說,沒有見過她。”


    “沒有?”


    黎頌氣笑了,直接將玉舉到他麵前,“這是賀知雪貼身戴的玉,昨天我也坐過你的車,沒見過,今夜就在你車裏發現了,你說她沒坐你的車,玉為什麽在這裏?”


    傅淩硯看著她手中晶瑩剔透的玉,居高臨下地眯了眯眸:“我不認識賀知雪的玉,也沒讓她坐過我的車,至於這東西為什麽在我車裏,你可以問問賀知雪,或者去查行車記錄儀。”


    黎頌冷笑:“你以為我折騰不起是吧?好,我現在就去查!”


    她迴身抓起車鑰匙,氣衝衝就往外走。


    外麵雨下的很大,黎頌也不在乎。


    她可以接受傅淩硯無心無情,不喜歡自己。


    但她絕不能忍受丈夫婚內出軌,對象還是她的死對頭賀知雪!


    此刻,黎頌想殺了這對狗男女!


    她冒雨出去,渾身很快就濕透了,忍著冷意來到車庫。


    傅淩硯的車有二十多輛。


    剛才被她停在最外麵的那輛車赫然就在眼前。


    黎頌剛拿起車鑰匙按了一下,手腕便被人拽住。


    她迴過身看到是傅淩硯,用力甩開:“怎麽,心虛追來了?”


    傅淩硯眼眸一暗,瞧見她濕透的睡裙下,黑色內衣若隱若現。


    他將手中的羊毛披肩扔在黎頌身上:“衣服穿好。”


    黎頌不領情,攥住傅淩硯的衣領,拽向自己。


    她比傅淩硯矮一個頭。


    以至於傅淩硯被她拽得低下頭,險些和她鼻尖對鼻尖。


    冰冷的氣息互相交纏。


    黎頌正在氣頭上,完全沒意識到這個距離有多危險。


    她眸光銳利,一字一句道:“這行車記錄儀我必須看,你別想耍花招,讓我查出來你和賀知雪有什麽,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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