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堅信這事很快就會過去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可惜他們的世界終究還是太小了。


    來到車廂前麵耿謦一眼就瞥見了躺在座椅上蓋著衣服的女孩,她的臉燒的通紅,始終處於昏迷不醒啦狀態。


    耿謦摘下手套摸了摸她的額頭,隨後輕輕抓住女孩的手探了探她的脈搏,舒展的眉宇微微擰緊,胡渣男見狀十分緊張。


    “醫生,是不是我女兒的情況很嚴重?”


    警員覺得女孩的情況應該是比較嚴重的,看過醫生的都知道對方一旦皺眉就意味著這絕不是簡簡單單的小事。


    “她是不是有藥物過敏史?”


    被這麽一說身為父親的胡渣男連忙點頭:“是是是,我女兒有藥物過敏史,她心髒不太好之前還做過心髒移植手術。”


    “很遺憾她這個情況不好用藥,我建議你們最好去醫院,不過…”


    耿謦語氣一頓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下一站還有段時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她降溫,如果再這麽燒下去可能會引發後遺症。”


    “接下來我可能要采取一些措施,請見諒。”


    由於情況緊急,耿謦直接從包裏拿出銀針就要紮向女孩身體的幾個穴位試圖讓她出汗,而胡渣男下意識就緊張起來了連忙製止。


    “等一下醫生,您說的方法難道就是拿這些針紮我的女兒嗎?那樣她會受不了的,我女兒她很怕疼的!”


    這位父親不想讓女兒承擔一絲一毫的風險,可目前他又別無他法,他又不懂醫學方麵的事也不好多說什麽。


    “其實您坐在這裏抱著她就行了,講講你們以前經曆的比較開心的事。”


    耿謦的話讓男人有些遲疑,胡渣男不確信的抱著女兒看著他再次詢問:“這樣做的我的女兒就能好嗎?”


    “還要…那是什麽?”


    耿謦皺眉神色凝重的看著窗外似乎有什麽東西,聽他這麽一講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窗外,連胡渣男也毫不例外。


    趁著這個空隙耿謦拿著銀針對準女孩身上的穴位紮下去,在感受到銀針紮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刻,女孩秀眉微蹙仿佛隨時都會醒來似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警員,他幾乎目睹了全部過程,看到耿謦快速的給女孩紮了針然後慢悠悠的收了起來,簡直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不是這當醫生的連家屬都騙啊?


    “醫生,我女兒出這麽多汗真的不要緊吧?”


    胡渣男也意識到剛才耿謦幹了什麽,但他並不知道耿謦紮針紮在哪裏了,此刻懷裏的女兒一直在出汗,粗喘的唿吸聽著明顯輕鬆了不少。


    “沒事的,她這汗出完感冒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注意別讓她再次著涼就好。”


    “好…好的!”


    但顯然這位父親也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帶毯子,今天外麵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給女兒蓋保不保暖。


    收拾好東西後耿謦看了一眼手機,今日東京的最高溫度才19攝氏度,這對父女的身旁並沒有手提箱,想來應該按照以往坐在迴家的路上。


    根據時間他待會兒下站就要直接趕去機場了,耿謦迴到自己的車廂將行李拎了出來,出於關心旁邊的警員詢問要不要幫忙。


    “能否麻煩您幫我把這個空調被送給那父女,就說今天外麵天氣有些冷,記得注意保暖,別忘了帶孩子去醫院裏做進一步的檢查。”


    耿謦將箱子裏類似枕頭的物品交給了警員,正方形小小一塊的上麵還有拉鏈,看起來是可以打開的,交代最多的還是對小孩的醫囑。


    警員拿著那個抱枕來到胡渣男所在的車廂,他看到這位父親正打算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女兒蓋著,再看看外麵灰沉沉的天神色複雜,要是就這麽出去多少會感冒的吧。


    車廂裏警員將空調被遞給胡渣男,對方一臉茫然的看著它有些不解的詢問:“警察先生你給我這個枕頭幹什麽?”


    “這是那位醫生讓我給你們的,他說今天外麵天氣冷,讓你們注意保暖,別忘了帶孩子去醫院裏做進一步的檢查。”


    警員的解釋讓胡渣男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醫生竟然會如此細心,他接過空調被發現上麵有個拉鏈,打開之後抱枕直接變成了毯子,蓋在自己這個成年人身上綽綽有餘。


    他連忙把毛毯蓋在女兒身上,懷裏的女兒舒服地哼了一聲整個人將頭埋在毯子裏,他轉頭十分感激地對警員說道:“真是辛苦您走了一趟,還有那位醫生…”


    警員笑了笑擺擺手搖頭:“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該感謝的還是那位醫生,下一站很快能到。”


    列車繼續前行,胡渣男看著熟睡的女兒心裏充滿了感激,雖然他不知道這個醫生叫什麽名字,但是他永遠不會忘記對方的救命之恩。


    如果可以的話改日他還真想去登門拜訪道謝,頭頂的廣播裏傳來已到站的聲音,胡渣男用毯子抱著女兒被醫護人員簇擁著。


    與他一同出站的耿謦則戴上口罩提著自己的行李箱往人群稀少的方向離去,耳邊是風聲的唿嘯,人群的嘈雜聲與鳥兒嘰嘰喳喳的唿喚。


    隨著機艙的門被關上,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在外,望著玻璃窗外灰沉沉的天空,坐在頭等艙的男人摘下口罩發出輕笑。


    “他這副小心翼翼的行事,不敢見人的鬼祟模樣還真是難堪,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斯普莫尼沉默的將行李箱擺在一旁,對於紊卿這樣貶低自己的行為司空見慣,每次心情不好他都會說這種話。


    “皆川克彥四色視覺者的身份是否屬實?距離那次消息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我記得您曾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知這話還算不算數。”


    紊卿唇角的笑意褪去,鎏金色眸子裏閃過一抹冷色,麵無表情的撫摸著纏在手腕上的白色小蛇,如果手上沒有那兩紅色的小洞就更好了。


    “自是作數的,但我記得我曾經也跟你說過‘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別忘了最重要的事。”


    淡紅色的豎瞳倒映著男人的側臉,手腕上的小白蛇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紊卿,順著他的胳膊爬到他的脖頸上。


    “前提是您得記得才行。”


    消毒水的氣味在空中彌漫開來,斯普莫尼低著頭拿著繃帶小心翼翼的包紮著他手上的傷口,無聲的對話裏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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