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想迴去上你的課。”


    耿謦看了眼課程表,上個星期的課基本都補完了,這個星期沒有他的課,讓他用私人時間給工藤新一補課……


    “啪!”


    不知何緣故柯南被直接扔出門外,可憐的工藤同學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隻能在門口無聲的呐喊。


    “老師,開門呐!”


    耿謦收拾著自己的醫藥箱,確認門窗都鎖好後就從後門走了,一輛白色馬自達停在他麵前,搖下車窗竄出來一個白團子。


    “呦呦!”


    幾日不見廣白被照顧愈發豐潤,小小的身體上全是肉。


    “嗯,我也想你。”


    “先生這是要去哪兒?”鬆田陣平戴著墨鏡探出頭,麵色紅潤看起來恢複的差不多了。


    “杯戶醫院,今天可能有點忙,如果遇到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就別說我在這裏,有事就說我死了。”


    一到醫院耿謦拎著醫藥箱就走了,速度快到他們隻能看到背影,可謂是落荒而逃,這可把正準備抽煙的萩原研二弄糊塗了。


    連鬆田陣平都有些詫異,他摘下眼鏡愣愣的看著發小:“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可能…知道吧?”


    萩原研二咋舌,這怎麽看著那麽像逃難的?平常也不見得耿謦有多害怕小孩。


    “抱歉老師,我讓您失望了。”


    風戶京介麵帶慚愧的向老人致歉,澤田牧野看著自己最優秀的學生也是無奈歎氣。


    “這不是你的錯,沒關係的,我和他們商量過了,京介你的手其實還是有救的。”


    手筋被挑斷怎麽可能還有救,風戶京介知道老師是想安慰自己,自己作為“最年輕的頭等外科醫生”又怎麽會不知道斷了的手筋根本無法治愈。


    “您不用再安慰我了,更何況心理醫生也是醫生,沒什麽區別的。”


    “誰是風戶京介?”


    門外響起陌生聲音,風戶京介下意識站出來迴答:“我是,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


    來人擁有一雙異瞳,一望無垠的白發裏摻著縷黑發,淡紅眸透過單邊眼鏡注視著他,默默將門鎖上。


    “老先生,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澤田牧野臉上帶著激動,他拉著自己的學生來到耿謦跟前:“這是我上次提到的學生,你那個項目現在還缺人嗎?”


    “老師,他是?”


    麵對風戶京介的疑問,澤田牧野連忙解釋:“這是醫生協會的醫學教授耿謦,前幾年的人造心髒就是他發明的。”


    “前段時間他發布了一篇關於再生纖維的論文,講如何將人斷裂的神經連起來。”


    聽到導師的解釋,風戶京介隱隱能感覺到胸口的炙熱,他表現的有些激動,要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手筋也可能被修複。


    可越是激動越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耿謦神情淡漠的看著他。


    “若風戶先生願意我這隨時歡迎,但參與實驗的人員都見不得光,隻能站在光幕後麵,恐怕無法給你想要的。”


    “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先治好你的手,再簽一份保密協議,這件事就當作從未發生過。”


    成為著名的醫生一直都是風戶京介的願望,可有一天當他真正接近這個夢想時卻知道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他可以選擇治好左手,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在醫院裏繼續做那個讓老師驕傲的外科醫生。


    “耿謦先生,我能問一下您當醫生的理由是什麽嗎?”


    對於風戶京介的問題耿謦目光黯淡,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身上依舊背著那個醫藥箱,沉默良久他嗓音微動。


    “我的父母是醫生,爺爺也是醫生,祖上世世代代基本都是醫生,從出生起我就一直泡在藥罐子裏。”


    “他們是稱職的醫生卻不是合格的父母,所有人都告訴我她是給了我生命的人,可從來都沒人問我願不願意來這個世界。”


    “所有的醫生都知道孕前體檢孩子如果是畸形的,那就必須打掉,不生是想他少受苦,同時也為父母減少負擔和痛苦。”


    這是所有醫生都知道的,風戶京介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也與耿謦決定成為醫生有很大聯係。


    “他們明知道自己根本不適合要小孩,但過了三十歲他們就要不了小孩,哪怕知道我不健康也還是留下了我。”


    “我不明白他們留下我的具體原因,也不知道每當我被病魔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他們在想什麽。”


    “他們去世後我就更沒興趣知道了,我發現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殘缺的孩子數不勝數,我們就是不負責任後的買單。”


    耿謦抽出藥箱最底下的小抽屜,裏麵有一瓶檸檬茶,在超市裏這個飲品由於有點苦而不受人喜愛,但它勝在健康被賣的火熱。


    “沒人在乎他們的感受,我曾經有個非常喜歡的弟弟,但他卻因為心髒緣故死在了一個無人問津的雨夜。”


    “明明和記憶裏的夏夜沒什麽區別,它甚至不如以往下的雨大,可那天雨水打在身上卻格外的疼,甚至出奇的冷。”


    “我當醫生純粹是為了活的久一點,我想看看這老天爺到底在做什麽。”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不可思議,連澤田牧野都感到詫異,他不相信有人會為了一個這麽離譜的理由去當醫生。


    風戶京介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評價耿謦,兩個人所在的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自然也不同。


    見對方一直沉默,耿謦心裏已然有了答案,就在他準備拿出協議的那一刻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願意”


    風戶京介目光堅定的看著他,左手放在心髒的位置:“我想看看耿謦先生眼中的世界,也願意見證這一切。”


    “請讓我加入您的團隊吧!”


    耿謦靜靜的看著他,隨後淡然一笑,原本的協議被替換。


    “嗯,往後餘生請多關照。”


    異瞳先生向這位年輕的外科醫生伸出手,外科醫生緊緊迴握著他的手。


    “耿謦先生,以後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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