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宗是百年前才成立的。


    百年前,虞翡帶著自己的徒兒鍾離雁和謝沉音在浮玉山建立了問心宗,從此再也沒有出過山。


    山上日子無聊,鍾離雁和謝沉音又常常出去曆練,山上的事情沒人管。


    後來鍾離雁就帶迴來了白途這個踏實能幹的三師弟。


    山上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他打理,有什麽事找他就對了。


    後麵不久鍾離雁又帶迴來褚流光,說是從元天宗手底下搶迴來的。


    褚流光自小修習就刻苦,鍾離雁也是拿丹藥給她喂結丹的。


    浮玉山上靈氣充盈,生長不少靈植,鍾離雁又經常帶迴來些,全部煉成丹藥。


    問心宗人少,丹藥消耗也慢,全拿給自己人吃了。


    褚流光對修習十分刻苦,不怕苦不怕累,什麽對修習有幫助就做什麽。


    可她老往外跑,人又硬邦邦,山上的日子還是無聊。


    鍾離雁看著林月恆替她出頭,又是個暴脾氣,想來應該不是無聊的人。


    她又得罪了元天宗,沒有宗門敢要她,便把她帶了迴來。


    果然,林月恆來了之後,她們都開始聚在一起吃飯了,感覺是熱鬧了些。


    虞翡感慨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百年。”


    也不知道司老狗還是不是一聽她的消息就趕來追殺。


    她們仇怨頗深,目前還打不過他。


    不知聊了多久,天都微微亮了,幾人才散了。


    林月恆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迴到銀杏小院了一頭栽倒在床上。


    虞翡說要和新徒兒培養感情,跟著她一起迴了銀杏小院。


    同床而眠。


    經過一晚上的聊天,林月恆發現她這師尊性子十分好相處。


    一點兒架子也沒有,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樣,隻要不提司天清她都不惱。


    果真是鐵了心要和她們做名義上的師徒,實際上的姐妹了。


    浮玉山上靜謐祥和,很適合修煉。


    虞翡既然不修煉,自然要教導徒兒了。


    修行功法從她嘴裏講出來,每個字都聽得懂,可是組合在一起就跟天書一樣。


    大師姐隻會堆丹藥,二師兄沒耐心,三師兄讓她自己看,師尊講天書。


    思來想去,似乎隻有簡單粗暴的四師姐,是真的好老師!


    經過她的捶打,她是真的對戰經驗突飛猛進。


    如今又抗揍又會躲。


    虞翡自認為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可是似乎林月恆還是不明白,眼裏的嫌棄差點就藏不住。


    林月恆也老淚縱橫,沒有上來就講高階知識的,她明明還在打基礎!


    可是師尊根本不講基礎。


    “師尊,還是讓我跟著四師姐吧,她說的,我聽得懂。”


    褚流光隻是元嬰,離她的金丹近,能夠對她的修煉路途感同身受。


    虞翡樂得清閑,當即丟了書,把林月恆交給了褚流光。


    “光光,恆恆就交給你了,她有些笨,你費心了。”


    林月恆不服。


    她年紀輕輕就結丹,又快速從金丹初期突破到金丹中期,鍛造出一身鋼筋鐵骨,哪裏笨了?


    殊不知,在座的各位都是年紀輕輕就結了丹的人。


    鍾離雁和謝沉音都是很有悟性的人,之前虞翡也沒怎麽費心教導過,基本上就是他們不懂了就去問她,然後她解釋,然後他們就懂了。


    所以他們問心宗才有這種自學成才的傳統!


    褚流光高高興興接下了教導師妹的重擔。


    從最基礎的開始給她講解,整天和她窩在一起。


    書上寫的,講述一遍,再教她實際操作一遍,學會了又跟她對戰一遍。


    褚流光性格簡單粗暴,但是教起林月恆來卻十分有耐心。


    “五師妹,看著你一天天進步,師姐頗為自豪啊。”


    不愧是她,這麽難教的五師妹都被她教出來了,假以時日,她肯定是問心宗第一人!


    眼看著四師姐毫不藏私細心教導,林月恆在心裏的第一排名已經把美貌大師姐鍾離雁換成了她。


    從今往後,四師姐就是她嫡長閨!


    浮玉山上的梨熟了,這日林月恆拉了褚流光去摘梨,要做成秋梨膏給四師姐潤喉。


    褚流光坐在樹杈上晃著腿啃著梨,看著上躥下跳摘梨的五師妹,跟她討論起來正經話題。


    “五師妹,你修仙是為了什麽?”


    林月恆將梨放進儲物袋裏,“不知道,沒想過。”


    她來到這兒就跨入修仙界了,秉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一路或主動或被動就開始修煉了。


    褚流光啃了一口梨,“我修仙是為了變強。”


    與林月恆朝夕相處幾個月,褚流光跟她也親近得很。


    林月恆:“修仙界強者為尊,大家都是這麽想的。”


    落後就要挨打,林月恆自小就知道這句話。


    更何況修仙界還不是法治社會。


    褚流光表情認真,跟她說起了心裏話,“你不明白,我自小不得家裏人看重,父母長輩都覺得我惹是生非,不服管束,對我動輒打罵,我隻有變強了,才能讓他們刮目相看。”


    林月恆收梨的手一頓。


    褚流光臉上有些落寞,從沒見過她這個表情。


    一躍上了樹杈子,跟她抱抱,“你不是他們親生的嗎?”


    褚流光歎了口氣,眼裏流露出悲傷來:“我也問過這個問題,她們說是親生的,可是從小就對我十分嚴厲,一句話說錯了就要挨打挨罰。”


    說著還露出自己的手臂,上麵有一塊燙傷疤,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這是我五歲那年被燙傷的,我爹放的火。”


    “他們都看不上我,覺得我做什麽都不行,比不上家族裏的哥哥姐姐們,將我關在家裏,怕我出去給他們丟人。”


    林月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


    褚流光眼角有淚,滿不在乎擦幹,仰著頭倔強道:“所以我長大之後就離開了家,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絕不讓他們看扁我。”


    “我努力修煉就是為了證明自己,讓我爹娘知道,我才不是什麽丟人現眼的蠢貨。”


    林月恆將她抱得更緊,難怪四師姐為了修煉一刻不停,什麽都敢去嚐試。


    “四師姐,我相信你,人人都不看好我們,我們偏偏就要最爭氣!”


    怪不得四師姐性格有些執著,認準的事情怎麽勸也勸不住,一根筋死強。


    她內心肯定是自尊心很強的人。


    原生家庭的傷害,需要一生去治愈。


    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不堪迴首的過去。


    作為嫡長閨,今後她要做她生命裏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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