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從沈祁淵把沈浩淵囚禁之後,整個皇宮就陷入了慌亂。


    黑甲衛、禦林軍包括錦衣衛幾乎全都出動,整個皇宮遍布了手持兵器的侍衛。


    他們把與沈浩淵有關的所有人都圍困了起來,包括他今日新封的妃子和慈寧宮中的母後。


    太後聽說了皇帝被囚禁的事情,整個人差點暈了過去,她哭喊著要見沈祁淵,卻被告知新帝正忙於肅清皇宮,沒空見她。


    她嘶吼著以死相逼,若沈祁淵不見她,她就死給他看,讓世人都知道他是一個逼死母後的不孝子。


    守著慈寧宮的侍衛不敢雖然知道新帝並不待見太後,但太後畢竟是新帝的生母,趕緊去通知新帝,接著帶迴來了一條白綾和一杯毒酒。


    太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傷心欲絕,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侍衛,絕望的吼道:“這是什麽意思?”


    侍衛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把沈祁淵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了一遍,“陛下說讓您選一樣,這兩樣的死相好看一點,陛下還說您和沈浩淵都是害死先皇的罪人,死後是不配葬在皇陵的,他會把您和沈浩淵葬在一起,讓你們母子死後也能再續母子情緣。”


    “我是他母後!他不敢這樣對我!”太後一把掀翻了侍衛手中的毒酒,然後把白綾扔得遠遠地,“你讓他來見我!”


    太後一直仗著自己沈祁淵生母鬧了很久了,侍衛見太後也不是真的想死,心頭的那點耐心也逐漸被消磨幹淨了。


    見白綾和毒酒都毀了,侍衛退出門外,把殿門關上,語氣淡淡的說道,“那您就等著吧,陛下忙完若想過來的話,自然會過來的。”


    皇帝的罪狀被昭告了天下,當然,不僅是他殘害手足和弑父的事情,還有這次與西平的戰爭中,他的所作所為全都被寫在了他的罪狀上。


    一夕之間,皇帝從高高在上的真龍天子,成了百姓口中口誅筆伐的罪人,不僅是因為他弑殺了先皇,還有他為了皇帝之位殘害手足,更為了一己私心不顧百姓死活,不管士兵傷亡。


    隨著他的罪證公布,沈祁淵的登基就成了眾望所歸。


    夜深人靜,沈祁淵坐在禦書房中聽著墨風的稟報,臉上神情晦澀。


    沈祁淵聽了兩人的稟告,麵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墨風見狀立刻問道:“主子您要迴寢殿休息嗎?屬下已經讓宮女把您以前在宮中所住的寢殿收拾出來了。”


    沈祁淵原本想出宮,但是想到自己現在不適合出宮,隻能皺著眉頭點頭,“好。”


    “陛下,益清殿傳來消息,說惠妃...就是南國公主赫連月想見您。”重新穿上紅色蟒袍的長壽垂著頭對著沈祁淵道。


    沈祁淵停下腳步,他沉聲喊來驚雲,驚雲迅速上前,“主子。”


    “你去給驛站傳話,若南國打消聯姻的想法,那明日朕派人送赫連月出宮,讓鄴王帶著她迴南國,若他們依舊想聯姻,那朕可以在眾朝臣尋找年齡合適的男子與赫連月聯姻,但,祁國沒有能與南國聯姻的女子。”


    驚雲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領了命令快步朝著宮外走去。


    宮門已經關閉了,但是驚雲是誰?他可是黑甲衛,一道宮門,還不至於讓他出不了皇宮。


    沈祁淵剛走到自己以前住的寢殿門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裏等著自己,看清人臉,他皺著眉頭上前,“錦心嬤嬤。”


    錦心屈膝給沈祁淵見禮,“恭賀殿下找迴自己的位子。”


    “你不是母後的人?”沈祁淵眯眼。


    錦心微微一笑,“奴婢是太後娘娘的人,但因殿下寬宏,還能走出慈寧宮,所以特來為太後娘娘求情,請您去見她一麵。”


    沈祁淵審視著錦心,“當年他們給父皇常年使用相克的食物,你知道的嗎?”


    “那些湯還是奴婢親自熬製的。”錦心說到這裏眼裏閃過一絲痛心,“可奴婢根本不會知道那些湯竟然和陛下食用的餐食相克。”


    “她為何要見我?”沈祁淵不再問錦心其他,如今那些真相對他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娘娘多年來的心結,無非就是先皇另立皇儲。”錦心抬眸看向沈祁淵,“若是您不願意見娘娘的話,那奴婢迴去迴話了。”


    “你告訴她,朕可以見她。”沈祁淵雙手握了握,“但隻在宗人府見她,若她還想錦衣玉食,那就在慈寧宮終老,別想再走出慈寧宮半步,朕也不會再去見她。”


    錦心迴去把沈祁淵的話轉告給太後之後,太後當即砸了半個慈寧宮,她知道,沈祁淵這次是下了狠心不願意再見她了。


    砸得累了,她癱坐在地上,“他為何這麽狠心!我是他的母後!”


    即便當年對他下了毒,但是也沒有害死他!


    他竟然可以這麽狠心的對她?


    錦心歎了口氣,低聲道:“七殿下可能知道了當年陛下死亡的真相,所以才不願意見您。”


    原本對沈祁淵還有怨氣的太後聽到這話,一下子沒有了聲音,半晌之後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自己的寢殿走去,“他想逼死哀家,但哀家偏不如他的意。”


    翌日。


    朝堂上,沈祁淵定了沈浩淵的罪,貶為庶人幽禁宗人府,其妃嬪和子嗣同罪。


    對於這個決定,眾臣一次通過,沒有異議。


    欽天監也算出了登基吉日就在十日之後的四月初十,那日正好是沈祁淵二十四歲生辰,李相毓聞言,立刻道:“陛下乃是祥瑞,從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了必將一登大統。”


    “陛下天命所歸,吾皇萬歲!”眾臣也跟著跪了下去。


    沈祁淵涼涼的掃了一眼下麵拍馬屁的臣子,淡淡道:“眾卿平身。”


    說完之後看了長壽一眼,長壽立刻會意,上前一步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離開金鑾殿,沈祁淵去了宗人府,宗人府中剛住進了妃嬪,一時之間哭鬧聲不絕於耳,沈祁淵無視了那些哭聲,徑直朝著沈浩淵的牢房走去。


    不過一夜的時間,沈浩淵的頭發和衣裳就變得淩亂無比,沈祁淵站在牢房外靜靜地看著沈浩淵。


    沈浩淵抬眸冷眼看著沈祁淵,冷笑,“你是來處死朕的?”


    瞧著如今還不願意認錯的沈浩淵,沈祁淵抬了抬眼皮,“處死你,太便宜你了,隻有讓你活著,讓你看著朕如何當好這個皇帝的,又是如何帶領著父皇的遺願把祁國帶上新高度的,那才能讓你更痛苦。”


    “沈祁淵!你有種就殺了朕啊!”沈浩淵目赤欲裂,“你不敢嗎?”


    “連死都要別人幫你,沈浩淵,你就這麽膽小嗎?”沈祁淵冷冷睨著沈浩淵,根本不給沈浩淵刺激他的機會,忽然道:“其實皇兄你不僅膽小,善妒,心胸狹隘以外,你還很愚蠢。”


    像是要故意激怒沈浩淵一樣,沈祁淵笑著道:“朕安插在朝堂上的人都是皇兄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對了,甚至連宋姝寧的父親也是一樣的。”


    沈祁淵說到這裏,像是看小醜一樣觀察著沈浩淵的表情,見沈浩淵想到了什麽,他挑眉繼續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那你知道朕為何會提拔宋守義嗎?”


    “對啊,我答應了宋姝寧,我與宋姝寧早就相識了,而她一直在給我治病解毒,皇兄,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其實愚蠢到令人歎服。”


    他今日過來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登上寶座,不過是來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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