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伯站在廊下久久不能迴神,片刻之後他沉聲對著管家道:“去告訴那幾個不孝子,把手中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都整理幹淨。”


    管家不解的看了永安伯一眼,那些產業可是永安伯府如今還可以安安逸逸的過奢華日子的底氣啊,這些年伯爺一直都很看重那些產業,甚至如今還打算讓幾位爺擴大產業的打算,為何今日看到表小姐被抓走了,忽然就要處理了。


    永安伯冷冷的看了管家道,“聽不懂本伯爺的話了?”


    管家立刻點頭應是,然後往後退了出去。


    已經轉身進屋的永安伯忽然想到了什麽,他轉身喊住管家,“讓他們幾個全都迴來見我,我親自和他們說。”


    為了自己的仕途,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決然的斷絕關係的人,將來又怎會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保他們?說不定這江為民在知道他們家在做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的時候還會為了自己的仕途大義滅親,親自揭發他們。


    ......


    大理寺府衙。


    江清雅、周雲嬌和鄭朝陽三人被壓著跪在大堂之上,周雲嬌第一個喊冤,“大人,小女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小女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江清雅聽到周雲嬌這話閉了閉眼睛,接著眼睛裏麵含滿了淚水,她抬眸楚楚可憐的看著坐在大堂山上的葉世域,“大人,小女真的是冤枉的啊,小女怎麽會叫他們去放火呢?再說了,放火這樣的大事,還是燒蠶絲倉庫,他們會那麽輕易的聽從小女的話嗎?”


    葉世域看著下方狗咬狗的三個人,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你們兩個都不承認?”


    周雲嬌頷首,“小女承認和鄭朝陽有私情,但是小女從未指使過他去放火啊,小女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去放火燒蠶絲倉庫啊!”


    “周雲嬌!如果不是你哭著求我!說我不燒了倉庫,江清雅就把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鬧出去,這樣會毀了你的名聲,讓我聽話江清雅的話去燒了倉庫,我也不會去!”鄭朝陽沒想到周雲嬌竟然把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了他的頭上來,他氣得雙目赤紅,“你現在竟然全都推到我頭上來了!”


    說著他看向江清雅,無差別攻擊,“還有你!周雲嬌說你以前設計康寧郡主不成反而自己和那個林紹軒睡到了一起,後來又幾次想加害康寧郡主不成,眼看郡主越過越好,你心頭越發嫉妒,所以想燒了倉庫,讓陛下治郡主的罪!現在你在這兒裝什麽無辜?你忘了,我買火油的銀票,是你讓周雲嬌給我的,那上麵可還有你們家的私章!”


    江清雅猛地偏頭看向鄭朝陽,嘶聲道:“難怪我說我的銀票不對勁,原來是你們這些賊人偷了我的銀票!”


    葉世域瞧著下麵吵來吵去的場景,抬手拿起驚堂木使勁在桌案上拍了一下,“肅靜!”


    三人被嚇得立刻噤了聲。


    葉世域拿著錄事之前寫下的卷宗看了一眼,問鄭朝陽,“你說是周雲嬌傳話也拿了銀票給你,讓你去買火油,火燒倉庫?”


    鄭朝陽點頭,“是,但是銀票的確是蓋了江府的私印的。”


    江清雅聽到鄭朝陽這麽說,她一下子看向周雲嬌,嘶聲道:“是你偷了我的銀票!你之前就見不慣宋姝寧,在春獵的時候,你們和宋姝寧一個院子,你和你母親還故意為難宋姝寧,讓宋姝寧住下人的住的角房!如今你竟然還要類害我!”


    “江清雅!你血口噴人!”周雲嬌氣得滿臉通紅雙手都在顫抖,她指著江清雅,厲聲道:“那日明明是你請你母親給我下的拜帖,我去了你們家,你就支開所有人讓我叫鄭公子去燒了城南宋姝寧放絲綢的倉庫!你這個瘋子,現在竟然全都推到了我的頭上!”


    江清雅嗤笑,“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指使了你?”


    葉世域看著下麵江清雅有恃無恐的模樣,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件事情牽扯到三家,三家都還不是普通人家,還真的有點難辦。


    就在這時候羅榮釗在葉世域耳邊低語了兩句,葉世域眉頭微挑,看向江清雅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片刻之後,他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冷聲道:“江清雅,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


    “大人,你不能聽他們片麵之詞就要定小女的罪啊!”江清雅心頭很慌,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就什麽都完了!


    “但這的確是你們家的銀票吧?”葉世域說完看了羅榮釗一眼,羅榮釗從旁白你的物證盤子裏麵拿出一張銀票。


    江清雅看都不看銀票一眼,急忙道:“大人,這銀票也不隻是我一個人....”


    “夠了,既然你們三人各執一詞,那就分開審訊吧。”


    一直站在堂外聽審的周夫人聞言急聲道:“大人,你們可不能屈打成招!”


    葉世域站起來冷冷的看了周夫人一眼,轉身朝著堂後走去。


    看著堂後站著的兩個人,葉世域嘴角微微牽起,他朝著兩人走去,“周大人、鄭大人。”


    兩人拱手迴禮,“葉大人。”


    吏部侍郎周文安率先道:“葉大人,小女定然是對這個案件不知情的,那兩樣證據隻能證明她和鄭公子的私情,並不能證明縱火案參與者有她啊。”


    見周文安竟然又把所有的罪責往自己侄兒身上推,兵部侍郎鄭偉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冷聲道:“如果不是你女兒,我侄兒他會做那麽愚蠢的事情嗎?我侄兒與這康寧郡主無冤無仇,怎麽會忽然會發瘋去燒了康寧郡主的倉庫!”


    周文安在聽到女兒被抓了之後,本來心頭就不爽,後來聽說女兒竟然和一個身份地位都和他們家不匹配的男人有了私情,心頭更加不爽,現在這男人還這麽沒有骨氣地把自己的女兒全盤供出,他更是臉色不好,對著鄭偉就開始懟,“說不定你侄兒就是單純壞呢!到現在還不忘拉著我女兒當墊背的!可見其心可誅!”


    鄭偉聽到這裏人都要氣炸了,他握著拳頭朝著周文安走去,“周文安!你說什麽?”


    “你耳朵聾了?”


    葉世域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兩隻手一隻手拉著一個,把兩人拉開,然後手上重重一甩,“兩位大人若要打架,請你們出去打,這裏是大理寺,不是你們家!本官還要審案,就不和兩位大人多說了!”


    周文安見狀快步跟了上去,“葉大人,小女隻是和那鄭朝陽有私情,但是對於縱火案的確是不知情的,你看放火的人是鄭朝陽,買火油的銀票是江府的,那這件事情那個肯定和我們家是沒有關係的啊!”


    周文安剛從吏部出來,還不知道江清雅已經和江家斷絕關係了,心裏麵除了救自己的女兒之外,就是把江家拉下水,隻要江為民倒台,那他就可以在往上爬一爬了。


    加上他來了大理寺這麽久都沒有看到江為民的身影,他下意識的就以為江為民是心虛了,當下心頭更加急切了。


    葉世域停下腳步迴頭看了周文安一眼,“周大人剛剛沒有聽到自己女兒的供詞嗎?那些供詞可都是寫在了案卷上的。”


    聽了葉世域的提醒,周文安抿嘴笑了笑,“葉大人,這罪不是還沒有定下來嗎?”


    言下之意就是,罪沒有定下來,案卷也可以改的。


    葉世域冷笑了一聲,“周大人的話,本官聽不懂,本官隻為陛下行事,若周大人想要本官改了這卷宗,還請周大人傳陛下口諭!”


    說完甩了一下寬大的袖子,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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