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寧把史密斯和其他使臣帶到了宴客殿之後就帶著艾米麗等人往宴客殿旁邊的偏殿走去,旁邊的偏殿是招待女眷的地方。


    宋姝寧帶著艾米麗和自家人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女眷已經到了。


    按照宋姝寧如今的身份,她的桌子就在主席左下方第二張桌子,第一張桌子是長公主的,主席右邊的席位都是宮妃的席位,她的家眷在她的後麵,第三張桌子就是艾米麗等使臣家眷,後麵才是其他按照品階分級的官員的家眷。


    宋姝寧剛坐下沒一會兒,甄氏和李來喜就從殿外走了進來,看到宋姝寧和宋姝筠李來喜笑著朝她們走了過來,“筠姐姐,寧兒妹妹。”


    “以前說是宋氏姐妹兩人高攀了這李來喜,如今看來還是李來喜高攀了宋姝寧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李來喜迴頭看了一眼,沒有找到聲音來源。


    宋姝寧也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對著也走了過來的甄氏福了福身子,“夫人,許久不見。”


    甄氏身上雖然有誥命,但是比起郡主的身份來,她的誥命還是低了一些,她笑著給宋姝寧迴禮,“見過郡主。”


    然後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她身後坐著的麵容有些局促的蕭氏身上,看到蕭氏的容貌,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您就是康寧郡主的母親?”


    蕭氏連忙站起來給甄氏見禮,“以前聽寧兒提起過夫人,多謝夫人曾經對小女的照拂。”


    “夫人真是好容貌。”甄氏笑著上前握住蕭氏的手,“瞧著還莫名讓人覺得親切。”


    李來喜立刻來勁兒了,“母親,你覺得蕭夫人眼熟嗎?”


    甄氏嗔了李來喜一眼,“別沒大沒小的咋咋唿唿的。”


    李來喜撇了撇嘴,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蕭夫人嘛!


    甄氏自然不會在宴席上一直盯著蕭氏的容貌看,她剛剛隻是驚鴻一眼,就已經覺得蕭氏很漂亮了,而且蕭氏給她的感覺很奇妙。


    坐在席上的夫人和小姐們看到甄氏和李來喜母女兩人和宋姝寧她們有說有笑,便有人蠢蠢欲動想上前和宋姝寧她們攀談,畢竟和一個被皇帝禦賜了妙手迴春牌匾的郡主打好關係,對她們來說沒有壞處。


    更何況據說這康寧郡主的師父是神醫啊!


    就在眾人蠢蠢欲動的時候,宮人一聲宣報:“太後娘娘駕到!貴妃駕到!各宮娘娘到!”


    宋姝寧等人站出來站在大殿中央跪地行禮:“參見太後娘娘、貴妃娘娘。”


    由錦心扶著走到主席上坐下的太後在位子上坐下,她身邊是貴妃,其他的宮妃依次在右邊的席位上坐下。


    “都起身吧。”太後低沉又帶著威嚴的聲音在宋姝寧的耳邊響起。


    所有人都謝恩站了起來。


    就在眾人要入座的時候,太後忽然喊住蕭氏和宋姝寧,“你就是皇帝新封的郡主?”


    宋姝寧福身應是,“康寧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嘴角帶著淺淺的弧度,眼中卻全是冷漠,“的確有幾分容貌,難怪給銳王治了個病就讓銳王念念不忘,竟然想娶你當王妃。”


    宋姝寧:“......”


    人群中甚至有人嗤笑了出來。


    宋姝寧抬眸看了太後一眼,這是她第一次見太後,沈祁淵的親生母親。


    隻是沒想到第一次見麵,這個太後竟然就說她以色侍人,勾引沈祁淵。


    沈祁淵是那種隨便就能勾引的人嗎?


    這人未免太瞧不起沈祁淵了吧!


    太後從未被人這樣看過,她眼中當即閃過一絲不悅,冷聲道:“怎麽?你對哀家說的話有異議?”


    “康寧不敢,康寧多謝太後娘娘誇獎!”宋姝寧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她不卑不亢地大聲道:“多謝娘娘誇獎臣女長得好看!臣女也這麽覺得呢!”


    太後眼睛一眯,冷聲道:“哀家真的是在誇你嗎?”


    “哦,原來太後娘娘不是在誇臣女嗎?”宋姝寧抬眸看著太後,笑著道:“原來臣女治好王爺的毒並不是一件值得娘娘高興的事情呢。”


    太後的臉色當即沉了下去,她的目光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蕭氏身上,冷聲道:“你就是康寧郡主的母親?”


    蕭氏連忙跪下去“臣婦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猛地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冷聲道:“你的女兒行為如此乖張,竟然敢挑撥哀家和王爺之間的母子關係,你這個做母親的,是如何教導的?”


    原本還存著看好戲的女眷們,臉色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目光也全部都落在了宋姝寧母女身上,蕭氏的臉色也在這一瞬間變得慘白,她正要開口,卻被太後抬手打斷,“哀家不想聽你們狡辯,來...”


    “太後娘娘明鑒,臣女方才隻是說出了臣女的疑惑,若臣女說錯了話,您直接罰臣女就是!”宋姝寧沉聲道:“臣女一直都以為臣女救了銳王殿下是功勞一件,皇上也因為賞了臣女妙手迴春的牌匾,但是娘娘方才來就問了臣女的罪,臣女才會以為臣女治好銳王殿下,惹您不高興了。”


    宋姝寧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就是大逆不道,若太後真的怪罪起來,治她一個大不敬的罪名,讓她死都可以。


    但是她知道如今皇帝和太後不會治她的罪,因為她現在有使臣和剛剛簽訂絲綢大訂單還有治好銳王這些功勞當保護傘。


    不過此舉,算是徹底得罪了太後了。


    宋姝寧想到這裏抬眸看著臉色徹底陰沉下去的太後,繼續道:“臣女自認救治殿下是功勞,與使臣簽訂絲綢契約,是為朝廷分憂是為百姓謀福,這些不是過錯!若娘娘一開始的話不是誇獎臣女,而是在怪罪臣女的話,不是怪罪臣女給殿下治好病,就是在怪罪臣與使臣簽訂絲綢訂單為百姓謀福!”


    “大膽!”貴妃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著宋姝寧,“康寧郡主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臣女隻是提出臣女的疑惑罷了!”宋姝寧抬眸看著太後,沉聲問道:“太後娘娘,您方才是在誇獎臣女,還是在問罪臣女呢?”


    太後原本是想在今日這場宴席上直接給宋姝寧一個下馬威,讓百官的家眷都知道自己不待見宋姝寧,而宋姝寧這個郡主離開皇室的看重,就什麽都不是。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宋姝寧這個死丫頭反將了一軍,現在若她還繼續問罪宋姝寧的話,那就是她見不得自己的兒子好,或者是見不得百姓好!


    “伶牙俐齒。”太後忽然笑了,“哀家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康寧郡主卻說了一大堆,你們母女之間的感情真是讓哀家好生羨慕啊。”


    宋姝寧聽太後這麽說就知道太後被自己的話威脅到了,她笑了笑說道:“今日是中秋佳節,本是闔家團圓的日子,臣女的母親很少參加宴席,本就局促,娘娘您和她開玩笑,恐會嚇了她。今日這宴席上每一道菜都代表著團圓和圓滿,臣女和母親亦是一體,我們母女少了誰都不圓滿,方才臣女說那麽多,不過是想護住我們家的團圓,也為今夜的月色添一絲團圓之色,若方才臣女護母心切,衝撞了太後娘娘,實在是無心之失,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太後一時語塞,周圍的女眷也低下了頭。


    宋姝寧這番話巧妙的為自己方才的行為辯解,又暗指太後在這團圓的日子來為難人,簡直不是人,最後還把話題又引迴今日的宴席上來,讓太後簡直無話可說。


    片刻之後太後笑著擺手,“罷了罷了,哀家若真追究了你,那還真的成哀家的不是了,是哀家的錯,不應該與你們開玩笑的,都入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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