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勝天聽到沈祁淵的自稱心頭一跳,他仔細的端詳著沈祁淵那張與先皇有幾分相似的臉,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迴京了,還是當年小皇帝登基的時候迴去的了,那時候的小皇帝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他早已忘記了小皇帝長什麽樣子。


    至於小皇帝那個身中劇毒的弟弟銳王,他更是不知道長什麽樣子。


    眼前這閻羅王竟然是那個聽說常年纏綿病榻的銳王?


    “銳王殿下?”楚勝天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沈祁淵嘴瞧著楚勝天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楚都督竟然還能想到孤是誰,真是讓孤惶恐至極啊。”


    楚勝天連忙擺手道:“殿下天人之姿,臣不敢忘。”


    “嗬嗬。”沈祁淵身子微微向左傾斜,左手手肘放在扶手上,手輕輕支著下巴,眼神毫無波動的睨著楚勝天,“孤今日來可不是和楚都督聊孤的長相的,楚都督這麽聰明,應該知道孤過來找你是為了什麽吧?”


    聽到沈祁淵這話,楚勝天心頭都要氣炸了,他自詡用兵如神,這節度使府的防禦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但是誰來告訴他,這幾個人究竟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他的節度使府的?


    當然,楚勝天心頭好奇,但是卻不敢問沈祁淵。


    他討好的對著沈祁淵笑了笑,“殿下肯定是對臣有什麽誤解,臣一心向著朝廷,自然不知道殿下過來找臣是為了什麽事情。”


    “楚都督倒是聰明。”沈祁淵站起來,他一步一步的朝著楚勝天走去,站在距離楚勝天不到兩步的距離時停了下來,“不過,孤向來沒有什麽耐心,既然你不願意承認,那就去死吧。”


    沈祁淵的話音剛落,墨風的劍一用力,直接劃破了楚勝天脖子的皮膚,楚勝天嚇了一跳,趕緊道:“殿下,臣也是被逼無奈啊!他們抓了我的老母來威脅我,我不得不聽他們的命令行事啊!”


    “楚勝天,你真的把孤當傻子?”沈祁淵眼神驟然變冷,“你的母親不是安然無恙的在你老家嗎?”


    楚勝天沒想到沈祁淵竟然把自己的一切底細都給弄清楚了。


    他一臉灰白的抬頭看了沈祁淵一眼,哭著道:“他們給的太多了啊!他們一個月送到節度使府上的孝敬,比朝廷半年的軍餉都多,誰看了不眼紅啊?”


    沈祁淵倒是沒想到這楚勝天被自己這麽一逼居然變得這麽坦白了,他低笑了一聲,“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楚勝天沒想到沈祁淵居然會這麽說,他心中一下子燃起了希望,他抬頭望著沈祁淵,“王爺,你也覺得我沒錯是嗎?”


    “你錯了。”沈祁淵麵上的笑容一凝,語氣冰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背叛就是重罪。”


    他說完看了墨風一眼,“殺了他。”


    “殺了我,我的士兵是不會...”


    楚勝天話還沒有說話,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頸子,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祁淵,“你...”


    他們竟然敢真的殺了他!


    沈祁淵冷眼瞧著倒在地上的楚勝天,眼神冰冷,“謀逆是死罪。”


    墨風冷冷的睨了一眼楚勝天,接著抬頭看向沈祁淵,“主子,接下來怎麽做?”


    “自然是把他的罪行昭告出去。”沈祁淵側首看了墨雲一眼,“聯係上墨雨了?”


    就在這時候屋子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盔甲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沈祁淵的時候他先是一愣,接著直接跪在地上紅著眼睛對著沈祁淵拱手道:“參見主子!”


    沈祁淵瞧著跪在地上的男人,笑著走過去一把扶起對方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墨雨,辛苦你了。”


    “不辛苦。”墨雨衝著沈祁淵一笑,“屬下不辱使命,拿到了楚勝天和陸氏勾結的證據。”


    沈祁淵頷首,“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來辦了。”


    說完他那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眯,“陸家人在丹陽找不到我們的蹤跡,應該就會猜到我們迴來申城,咱們去會會陸家人吧。”


    沈祁淵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節度使府,在他離開申城之後,江南陸氏與前朝薛氏勾結意圖謀反的消息在申城傳開,而江南節度使收受賄賂已經叛變的消息也傳開了。


    人證就是他身邊最信任的副將,他聽說朝廷的人已經到了申城外,主動拿著楚勝天的罪證到帶兵前往江南討伐陸氏的主將銳王殿下麵前告發的。


    陸懷之帶著兩百人一路快馬加鞭的往申城趕來,但是人還未到申城,就被幾百弓箭手圍在了中間。


    陸懷之眯眼看著敢在江南地界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刺殺自己的人,“朝廷的人?”


    “陸懷之。”沈祁淵從人群後麵走出來。


    陸懷之眯眼看著英俊無雙的沈祁淵,他眼睛微眯,“你認識我?”


    “陸五爺與你有幾分相似。”沈祁淵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聽聞陸家主心思極深,擅長謀略,沒想到還會落入孤這麽低劣的圈套中來。”


    聽到沈祁淵的話,陸懷之眼睛一眯,他早就在一個月多月之前就沒有了五弟的消息,他也猜到了無敵可能遭遇了不測,但是沒想到他是死在沈祁淵手中的。


    而那傳聞中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此時居然精神抖擻地站在了自己麵前。


    陸懷之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他嘲諷的盯著沈祁淵,“原來是銳王殿下,沒想到你兄長那樣對你,你竟然還願意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沈祁淵早在陸五爺那裏就已經知道了陸家對他們皇室的事情很清楚,所以此時即便是陸懷之說出這些刺激他的話,他的心情也並沒有什麽變化。


    “陸家主說錯了,孤來江南不是為了他,隻是為了沈氏江山和江南百姓。”沈祁淵說完轉身朝後麵走去,他走了兩步,抬手輕輕一揮。


    隨著他的手勢落下,早就蓄勢待發的弓箭手立刻把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無數箭矢瞬間如同下雨一樣朝著陸懷之他們落去。


    衛兵把陸懷之護在中間,然後朝外廝殺,想要為陸懷之殺出一條活路。


    這時候墨風和墨雲兩人也迅速加入戰場,他們目標清晰,隻要陸懷之。


    黑甲衛所有人的功夫都特別高,是先帝專門為沈祁淵訓練出來的一支最忠心的暗衛,他們分開各有所長,合在一起,則是銅牆鐵壁。


    這些年他們為了聽沈祁淵的命令,分散齊國各地,但是卻依舊很默契。


    墨風和墨雲兩人更是常年跟在沈祁淵身邊伺候的,默契更是無人能敵,所以即便有幾百人保護著陸懷之,但是他們兩人還是很快在那些衛兵裏麵殺出一條路,擄走了陸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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