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筠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後頸很痛,她抬手揉了揉後頸,然後往四周看去,她發現自己在一個狹小的倉庫裏麵,她撐起身子站起來,聽到周圍的流水聲,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她伸手拉了一下倉庫的門,發現拉不開。


    倉庫中除了一盞油燈和一個木板搭起來的床,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她隻記得之前和陸時宴交手之中被陸時宴打暈了,難道她被陸時宴擄走了。


    陸時宴要把自己帶到哪兒去?


    還有皇後的生辰宴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宋姝筠心神不寧,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一定要離開這裏。


    就在宋姝筠懊惱自己找不到方法離開船艙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宋姝筠抬頭就和臉色陰沉的陸時宴對視上了。


    陸時宴看到她朝自己看過來,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隻是淡淡的問道:“醒了?”


    宋姝筠站起來,“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丹陽。”陸時宴看著宋姝筠,“我要向你證明我要娶你的決心。”


    “你瘋了嗎?”宋姝筠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時宴,見陸時宴隻是沉沉的看著自己並不說話,宋姝筠抬手扶了扶額頭,沉聲問,“你們今天在皇後的生辰宴上做了什麽?你們要刺殺皇帝?”


    “他們說我不是陸時宴。”陸時宴走到床邊坐下,他抬眸看向宋姝筠,宋姝筠此時才發現他的雙目通紅。


    宋姝筠眉頭微蹙,“你不是陸時宴你是誰?”


    “薛宴。”陸時宴嘲諷的笑了笑,“從小我就作為陸時宴長大,現在他們告訴我是薛宴,是前朝皇室薛家的後代,而我的姐姐作為光複前朝的計劃,從小就被送到了京城陳家養著,成為了皇後,也死在了今天。”


    宋姝筠隻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皇後娘娘若是薛家的血脈,陸家何必再搞這麽一出?將來皇後娘娘的兒子登基不就行了嗎?”


    “薛家的血脈豈能讓沈家的人汙染!”陸時宴猛地站起來,他一把抓住宋姝筠,沉聲道:“他們是這樣告訴我的。”


    宋姝筠的手臂被他禁錮得很痛,她皺了皺眉頭,“你冷靜點。”


    “宋姝筠,你今天上了我的船,以後你就和我一樣是一個逆賊。”陸時宴忽然笑了起來,“這條路上有你陪我,我忽然覺得沒什麽不能拚的了,若是能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那反了又如何?”


    “陸時宴你真的瘋了!”宋姝筠抬手掙紮著,“你們有什麽就要和朝廷拚搏?”


    “你是在擔心我嗎?”陸時宴的神色忽然溫柔了起來,她伸手在宋姝筠的臉上摸了摸,“我就知道你的心裏一直都有我的。”


    “你們陸家如今是反賊,你都不擔心趙琳玉嗎?”宋姝筠忽然問。


    陸時宴猛地推開宋姝筠,他陰冷的看著被他使勁推了往後退了幾步的宋姝筠,“你為什麽總要這麽掃興!”


    “陸時宴你殺了我吧。”宋姝筠靠在船板上,她不知道這船上有多少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被陸時宴劫持。


    陸時宴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樣,他不解的看向宋姝筠,“你說什麽?”


    宋姝筠一把拔下頭上的金釵抵著自己的脖子,“我是不會跟著你去丹陽的,我們宋家的女兒,是絕對不可能和逆賊為伍的!你若真的要帶我走,就把我的屍體帶走!”


    宋姝筠說完手上一用力,立刻戳破了自己的脖子,陸時宴見狀一把打掉她手上的金釵。


    他目赤欲裂的伸手抓住又要去拔金釵的宋姝筠,厲聲道:“你就那麽寧願死都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


    “我們已經迴不去了!”宋姝筠紅著眼眶,眼淚一滴一滴的從眼眶中滑落,“曾經我傾慕的師兄早在他把我在危險時刻推出去為他和別的女人擋劍的時候,他在我心中就已經死了!”


    “我會彌補的。”陸時宴捧著宋姝筠的臉就要親上去,宋姝筠猛地推開他,“沒用的,無論你怎麽彌補,我都不會原諒你!更何況你從未想過要彌補!”


    “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彌補?”


    宋姝筠冷笑,“你若想彌補,就不會派人去刺殺我妹妹!”


    陸時宴整個人僵住,他緩緩地朝前麵走了一步,“你都知道了?”


    “陸時宴我真的後悔認識你。”看到陸時宴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宋姝筠便一步一步的往後麵退,直到她推到門檻邊被門檻絆了一下,她才抬步跨了出去,“你一邊對我表達你的心意,一邊卻在背著我要殺了我家人,你真是虛偽!”


    “誰讓她那麽犯賤,非要攔在你我之間!”陸時宴兩步上前。


    宋姝筠嚇了一跳,直接朝甲板上跑去,陸時宴快步追了上去,直到把宋姝筠逼到甲板邊緣,“她死了,就沒有人可以妨礙我們了。”


    “你就是個瘋子!”宋姝筠迴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好像還沒有離開京城多遠,而且後麵還有大船追了過來。


    陸時宴也看到了後麵追過來的船和士兵,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宋姝筠,“我就是瘋子,你猜猜他們先追到我們,還是我們先離開京城?”


    “我不會跟你離開京城的!”宋姝筠說完直接從甲板上跳了下去。


    陸時宴見狀直接撲到甲板邊,看到水麵被激起的水花,他氣得使勁拍了一下圍欄,“宋姝筠!你就寧願死也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


    立刻有人過來問他,“少主,咱們需要...”


    那人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陸時宴看了一眼那人手中的弓箭,沉聲道:“她不會遊泳,沒必要浪費箭矢。”


    那人點了點頭,“是。”


    陸時宴又往水麵上看了一眼,這才轉身朝船艙裏麵走去。


    ......


    宋姝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雅致的房間中,感受到自己已經換好了衣裳,宋姝筠心頭一片冰冷,她難道被陸時宴救起來了?


    他就那麽不肯放過他嗎?


    宋姝筠嘲諷的笑了笑,她抬手要去摸頭上的簪子,這才發現頭上的簪子也都被取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宋姝筠立刻沉聲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死了嗎?想死的辦法很多,我不相信你能一直阻止我...”


    “宋小姐正是青春年華,說什麽死死死的?”一個慈祥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宋姝筠偏頭朝門口看去,她眼中露出驚訝,還帶了一絲驚喜,“錦華嬤嬤?”


    “這裏是長公主的別院。”錦華嬤嬤笑著道,“宋小姐離開京城之前曾特意來長公主這裏請求長公主關照你們母女二人。”


    “是長公主殿下救了小女嗎?”


    錦華嬤嬤但笑不語,“沒想到你們姐妹兩人一母同胞,卻不是一樣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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