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雅沒想到去上早朝的父親竟然迴來了,她往江夫人懷裏麵縮了縮,有些畏懼的看了江為民一眼。


    江夫人把江清雅護在懷中,笑著對江為民道:“老爺怎麽迴來了?”


    “我不迴來還不知道這逆子又有了要退婚的想法!”江為民氣急的指著縮在江夫人懷中的江清雅,“我江為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一個愚蠢的女兒出來!”


    “爹,我和林世子真的是被陷害的!”江清雅哭著仰起頭看向江為民,“父親為何總要怪我?難道就是因為我沒有如您的願,嫁給您看上的窮書生?”


    “你是被陷害的?”江為民冷笑,“你是被陷害的,你會在那麽多貴女麵前說你和那林紹軒是兩情相悅的?江清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麵在想什麽!既然婚事已經如你的願定下來了,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家裏麵做嫁衣,等婚期到了,嫁到定遠侯府去!”


    江清雅心頭一涼,眼淚也一滴一滴的從眼眶裏麵滑落出來,她站起來哭著問江為民,“父親,您為什麽就是那麽見不得女兒好?”


    “清雅!”江夫人連忙起身拉住江清雅。


    江為民一巴掌打在江清雅的臉上,“逆女!”


    “我說錯了嗎!”江清雅倔強的捂著臉,“其他官員誰不願意把女兒高嫁,誰不願意自己的女兒過得好,給自己的仕途添助力,但是您呢?你選的一個窮秀才!我嫁過去還要伺候他癱瘓在床上的老娘,我生來就是江家大小姐,憑什麽要去伺候人!”


    “好好好,既然你認為我是在害你,那今後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江為民說完直接甩袖而去。


    江夫人見狀連忙追了出去,“老爺...”


    追出去沒追到人,江夫人又倒迴來,她拉著江清雅兩巴掌打在江清雅的背上,“你這倔驢,惹怒你父親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女兒也隻是想為自己謀一門好親事罷了。”江清雅哭著道。


    她哭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要迴自己的院子,江夫人被她氣得也有些頭疼,任由她離開,沒有喊她。


    江清雅在迴自己院子的路上遇到了自己的兄長江智遠。


    江智遠看到江清雅哭得這麽厲害,他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是因為林紹軒的事情哭的?”


    江清雅委屈的看著江智遠,“兄長,父親為什麽那麽不希望我過得好?”


    “為何這樣說?”江智遠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光是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也沒有等江清雅迴答自己,就再問,“你想退了和林紹軒的婚事?”


    “他已經是廢人了。”江清雅抬手擦了自己的眼淚。


    “但他也是你的未婚夫。”江智遠走上前站在江清雅的麵前,麵色淡淡的看著梨花帶雨的江清雅,“曾經你接近林紹軒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林紹軒並非良人,你卻不聽,如今你從別人手上搶了婚事,你又要反悔?”


    “兄長!”江清雅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智遠,“你也覺得是我的錯?”


    江智遠聽江清雅這樣問自己,他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與已經定了親事的男子產生私情,本就有錯。”


    “為什麽!”江清雅不服氣的抬頭看著江智遠,“父親給你定下了國公府的小姐,你有一門好親事,所以你根本不懂得我的痛苦!你從未感同身受過,憑什麽來責怪我!”


    “江清雅,我覺得你錯了,並不是因為我的未婚妻是國公府的小姐。”江智遠目光沉沉的看著江清雅,神色嚴肅,“我的未婚妻隻要善良知禮,身世清白,那我就會尊重她,無論她處於什麽樣的境地,我都會鄭重的迎娶她。”


    江清雅冷笑,“那是因為你知道你已經和李來喜定下了婚事,你們兩個的婚事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才會這麽大言不慚的跟我說教,若是將來李家落寞了,你還會心甘情願的迎娶李來喜?”


    “你已經有了心魔,不管我如何與你說,你都會覺得自己沒錯。”江智遠搖了搖頭,錯身從江清雅身邊走過,“既然你覺得你做得沒錯,那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行事吧,隻要你不後悔。”


    江清雅轉身看著江智遠的背影,捂著臉哭了出來。


    她現在已經後悔了。


    定遠侯府。


    吳春蘭四處托人打聽,果然打聽到了京城有一家藥鋪的大夫很擅長刀傷,據說有人的手指被砍斷了,都被他接迴去了的。


    吳春蘭連忙親自去請,說隻要那大夫治好了林紹軒和林紹妍,那必定重重有賞。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大夫,聽到說有黃金百兩的診金,背著藥箱就跟著去了。


    林紹妍和林紹軒聽說這大夫連斷手都接迴去過,瞬間也有了信心,對那大夫的態度也比對其他大夫,甚至比對禦醫的態度都要好。


    大夫認真端詳了兩人的手和腳,沉聲道,“接是可以接,但是小人不敢保證世子和小姐的腳和手能恢複如初。”


    吳春蘭現在已經期望他們兄妹兩人的手腳能恢複如初了,隻要還能像正常人那樣行走和吃飯,就可以了。


    林紹軒現在腳不能走,林紹妍就連捏筷子都捏不住!


    大夫得了吳春蘭的迴答,便拿出工具開始給兄妹兩人治療,“我需要把傷口重新劃開,然後找到筋。”


    他拿著小刀在林紹妍的手上劃了一下,鮮血立刻噴濺了出來,林紹妍一下子哭出了聲音,她張口就要罵人,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又死死的忍了迴去。


    都怪宋姝寧那個賤人,若不是她不肯夠自己治,自己又怎麽會遭受這樣的罪!


    花了三個時辰,大夫才擦著汗水對一直在一旁看著的吳春蘭說道:“夫人,世子和小姐的手筋和腳筋都接迴去了,但是具體效果如何,還要等他們的傷勢恢複之後才知道,小人也不敢保證他們能完好如初。”


    吳春蘭看了自己的嬤嬤一眼,嬤嬤端著一個托盤走到大夫麵前,“這是診金。”


    大夫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眉頭皺了起來,“不是說是金子嗎?”


    一百兩黃金,怎麽變成一百兩白銀了!


    吳春蘭淡漠的看了大夫一眼,沉聲道:“那是治好他們的酬勞,如今你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治好,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你還嫌少了?”


    大夫:“......”


    他迴頭看了一眼纏著手腳的兄妹兩人,心頭呸了一聲,接過嬤嬤手中的銀子,背上自己的藥箱離開了定遠侯府。


    離開定遠侯府之後,他又張著嘴吐了一口口水,這才背著藥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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