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答家,沈浪喊了一個名叫方圓的小少年,瘦長的個子,小臉倒是圓乎乎的,沈浪跟江燦介紹道:“我這幾天忙,沒法一直跟著你,讓方圓去你店裏幫忙,晚上就在店裏休息。”又補充了一句:“方圓力氣大,能打。”


    方圓保證道:“哥,你放心,我肯定護好嫂子。”


    江燦點頭,騎著三輪車帶著方圓去市場,新店開業,需要買的東西也不少。


    沈浪騎著自行車去廠裏,今天跟廠裏借了車拉貨,他等會兒去盯著上貨。


    棉紡廠破產了,庫房裏還有一大批積壓的衣服,款式落後,在城裏賣不出去,但質量好,厚實結實,隻要把價格壓下去,在鄉鎮一定很受歡迎。


    鄉鎮可不講究款式,暖和結實的衣服最受歡迎。


    他準備把這些貨批發賣去鄉鎮。


    因為之前救了廠領導和縣領導,有著這人脈,他借了一輛東風貨車,連司機都給配上了。


    這工作量不小,又是賺錢的活計,他喊了梁子和柱子一起。


    柱子就是上次廠裏出事時,來喊沈浪的平頭青年,大名何豐年。


    兩人已經在庫房裏裝貨了,厚實的上衣、結實的褲子,成套的秋衣秋褲,用料都很紮實,就是款式老舊,還是八十年代流行的,如今城裏人都不愛穿了,一樣拿了兩千件,另外還有床單、被罩、枕巾、桌布、電視罩等小件的,也是一樣一千件。


    廠裏其他人也能來拿貨出去賣,不過不能超過一千塊錢。


    沈浪是拿了廠長的批條,才能大批量的拿貨,真要是賣不出去,退迴來就行了。


    別人不服氣也不行,誰讓他救過廠領導的命呢。


    司機三十出頭,名叫詹均卓。


    詹均卓也在幫忙幹活,他很會來事,把瑕疵貨都給挑了出來,這樣的進貨就不是一個價格了。


    等天擦黑,裝好了一車的貨,進價都上萬塊錢了。


    四個人也沒有下館子,直接吃的盒飯。


    沈浪把盒飯遞給大家,又與詹均卓說道,一天另給他兩百塊錢當工錢。


    詹均卓本來就是司機,啥事都不用幹,光管著開車就行。但他一下午,活一點沒少幹,心思還靈活。


    這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詹均卓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這一天頂一個多月的工資!


    飯還沒有吃完,張玉寧騎著自行車找來了,她來到跟前就開始哭,“梁凱文你個王八蛋,醬油廠好好的工作你不幹,你竟然請了長假來給人打白工,你讓我和你兒子還怎麽活!”


    張玉寧真是氣死了,之前鬧了一場,跟從沈浪和江燦手裏要迴了外債,這才過去幾天,沈浪又攛掇著梁凱文來打白工。


    她又指著沈浪大罵:“你個心思惡毒的,自己失業了,還想讓凱文也丟了工作,你讓我們娘幾個喝西北風啊?你就這麽害自己兄弟?”


    沈浪都被氣笑了,“你問問梁子,我是不是讓他打白工的?這一車的貨,我給他一層的利潤。”


    連工資都不給,就拿利潤釣著梁凱文?張玉寧更怒了,扶著肚子哭嚎:“我求你別禍害我們家了,行嗎?誰買你這破爛貨,你賣的出去嗎!你就是想折騰凱文,想讓凱文也丟了工作。梁文凱,你能不能長點腦子,你要是沒了工作,你讓我們一家三口喝西北風啊。”


    梁凱文臉頰漲的通紅,氣的伸手就想給張玉寧一巴掌,張玉寧挺著孕肚,“你打啊,你往我肚子上打,你最好把我和你兒子都打死。我不活了啊。”


    何豐年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竄,“你有病吧!浪哥願意拉拔兄弟,你還嫌棄上了。不想幹滾蛋!多稀罕你一起幹啊。你要是個男的,我今天打不死你。”


    張玉寧肚子裏的可是梁家的金孫,哪裏會怕,她連著何豐年一起罵:“沒了工作,連媳婦都娶不上,現在還跟著一個混子混,也不怕被人笑話死。”


    梁凱文那一巴掌再一次的揮了過來,可到底沒有落在張玉寧的臉上,他手掌發顫,氣的脖子都粗了。


    張玉寧仰著臉,根本不怕:“你打,你打啊,有本事你今天把我和兒子都打死。”


    沈浪捏住了梁凱文的巴掌,遞給他二十塊錢,“補你今天的工資,迴吧。”


    梁凱文又氣又怒,整個人都在發抖,哪裏肯要錢,“浪哥,我對不起你。”


    張玉寧一把接過二十塊錢,“你們要是還有點臉,以後別來找我們家凱文。”


    梁凱文大怒:“張玉寧。”


    張玉寧繼續哭,“你就非要自甘墮落嗎?你要是不跟我迴家,咱們離婚!我現在就去打掉你兒子。”


    梁凱文痛苦的捂著頭,“你為什麽非要逼我。”


    沈浪拍拍梁凱文的肩膀,“迴去吧,好好過日子。”


    梁凱文跟著張玉寧離開,自行車騎出去幾米遠,坐在後座的張玉寧迴頭看向沈浪,她無聲的笑了,看吧,凱文還是選擇家庭。


    何豐年在後麵大罵:“梁凱文,你個管不住媳婦的窩囊廢,有你後悔的時候!”又責罵旁邊看熱鬧的人,“看什麽看啊,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眾人:……


    他身高馬大的,眼神又兇厲,一看就是刺頭,大家哪裏還敢再看熱鬧。


    其他人都走了,何豐年繼續罵梁凱文,“能讓媳婦來鬧騰,說到底還是沒本事,可見是心裏也不信任浪哥能把這些衣服賣出去。浪哥,我相信你,你打小有本事!以後會更有本事。”


    詹均卓湊上來說道:“他不想要一層的利潤,幹脆給我一層的利潤,不用給我二百塊錢了,真要是虧了,我就當跟著你們出去玩了。”


    他覺得沈浪這個人看著不一般!


    何豐年:“哎哎哎,你什麽意思!你想的怪美啊。真要是虧了,你那一天兩百塊錢,我給。”


    沈浪沒有接茬梁凱文的事情,結了婚確實不同了,他與詹均卓道:“行,一層利潤。”讓詹均卓開車,把貨車停在了沈家附近,從貨車上能看到小院子裏的情況。


    沈浪迴了一趟家,家裏大門反鎖了,沈浪也沒有敲門,準備翻牆進去,這剛到牆根就發現不對了,牆上弄了碎玻璃碴子,他小心翻牆,發現院子裏頭也埋了一層的碎玻璃……


    他要是沒看仔細,他腳都要被紮爛了。


    哪個小偷敢半夜摸上門,肯定遭殃。


    沈浪從牆上跳了迴去,老實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江燦問道:“吃了沒?給你留了飯,爐子上溫著呢。”


    沈浪吃了,但他可以再吃一頓,他把飯端進屋,一邊吃一邊看江燦做試卷。


    認真學習的女人真漂亮!


    吃了飯,又特意洗漱後,沈浪把江燦攬到懷裏,“我晚上不迴來,就在外頭看著貨車上的貨。要是有什麽事情你也別怕,我聽到動靜就過來。”


    貨車裝了上萬塊錢的貨呢,他不守著不放心。讓江燦自己在家裏,他也不放心。


    江燦是知道沈浪進了棉紡廠的貨去鄉下賣的,她惡狠狠:“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在咱們牆上按了玻璃碴子,牆根插得都是,誰要是敢用下作手段,我讓他們來得了迴不去。”


    沈浪抱著江燦大笑:“有氣勢!”把她壓在桌子上,又狠狠地親了她兩口,腦袋埋在她胸前:“晚上別想我,等忙了這一陣,我雙倍補迴來。”


    江燦臉頰緋紅,被親的微喘,她抬腳踢他:“誰讓你補啊!我求你出去吧。”


    “是我想雙倍補迴來。”沈浪用牙齒咬開她的扣子,一口含住……江燦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喊出來。


    沈浪並沒有在家裏待太久,他揉揉江燦的臉頰,對著她微腫的紅唇又親了一口:“晚上放心睡覺,外頭有我呢,貨車就停在拐角那片空地上。”


    江燦臉頰都紅透了,閉著眼睛不肯看他,隻想他趕緊趕緊走。


    煩死了,總是跟個狗似的,又親又啃的沒個夠,都是口水。


    等聽到腳步聲走遠,她才拍拍自己的臉頰,穿上拖鞋去關大門,隱隱的還能看到前麵走著的沈浪,路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他聽到後麵的動靜,迴頭朝著江燦指了指前麵,隱隱約約的能看到貨車,“迴吧。”


    見江燦沒動靜,他挑眉笑問:“不舍得?那我們迴屋繼續?”


    江燦‘啪’的一下子關了大門,呸,狗才不舍得!


    江燦迴屋寫卷子,有些寫不進去,背了一會兒英語單子,才把心靜下來,又做了兩張英語卷子,對了答案後,把錯題糾正後,上床睡覺。


    她並不知道沈嘉嘉背後之人對她的關注度有多少,是否知道她能去秣陵中學複讀的事情,又是否會出手。


    但她很安心,枕頭下放了菜刀和剪刀,外頭還有沈浪。


    她很快睡著。


    ‘噗通’‘噗通’幾聲,有東西砸在了房頂上,還有些落在了院子裏,江燦瞬間驚醒。


    這些人知道的可真快,陳局才給她找了學校讀書,當天夜裏,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來了。


    東西砸的更多了,‘劈裏啪啦’的,跟下餃子一樣的落在院子裏、屋頂上。


    瓦片已經破了,嘩啦嘩啦的落在院子裏,江燦仰頭,已經能看到屋頂的星辰,滿天繁星點亮黑夜,卻沒有點亮那些人黑暗肮髒的心髒。


    外頭罵罵咧咧起來,汙言穢語在安靜的夜晚傳到很遠很遠。


    “騷娘們,哥哥來找你玩咯,快點出來陪哥哥。”


    “燦燦啊,這麽久不來找哥們幾個,讓哥幾個怪想念啊。”


    “燦燦啊,哥想死你了,快來跟哥幾個玩玩。”


    “這臭婊子,結了婚,就把哥幾個給忘的幹幹淨淨了,今兒個,哥幾個幫你迴憶迴憶。”


    “千人枕萬人騎的臭婊子,還不快給哥幾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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