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寶瓶說這話,羅衣氣不過,站起來道:


    “寶瓶,你還有沒有良心!”


    “金姐姐不怪你們趁醉花樓危難之際離開,你還有臉帶人來要身契?”


    “哼。”


    寶瓶冷哼一聲,說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小王爺死了,誰都知道,靠武家公子,醉花樓支撐不了多久。”


    “我們現在不走,等著被賣進黑窯子嗎?”


    京城的青樓分三六九等。


    第一等,自然是官辦的教坊司。


    第二等,就是和醉花樓一樣,背後有大金主支持。


    第三等,也是最末等的存在,就是黑窯子。


    裏麵的姑娘,根本沒有休息時間,那裏對於姑娘來說,簡直是人間地獄。


    “咳咳。”


    金玉奴咳嗽兩聲,問道:“寶瓶,你是害怕,才要走的嗎?”


    羅衣搶話道:“金姐姐,根本不是,她們就是收了別人的錢,想要跳槽,想要咱們醉花樓關門才要走,我看見了她收別人錢了。”


    金玉奴抬手,打斷羅衣,盯著寶瓶,“迴答我,是與不是?”


    寶瓶心虛,不敢直視金玉奴,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謊話,“是,求媽媽開恩,放寶瓶離開!”


    她知道金玉奴一定會放她離開。


    別看金玉奴在外人眼裏,風情萬種,見多識廣,是一個精明的青樓老鴇。


    其實,她伺候金玉奴這麽多年,發現金玉奴跟其他女人沒什麽區別,心軟。


    果然,金玉奴指了指不遠處的衣櫃,“羅衣,去幫我把衣櫃裏的匣子拿過來。”


    知道匣子裏裝的是身契,羅衣拚命搖搖頭。


    見羅衣不肯去拿,寶瓶自己去了。


    正在這時,外麵有人喊道:“有客人上門了,是錦衣衛!”


    聽見聲音,金玉奴指揮羅衣,“去,招待客人!”


    話音剛落,噔噔噔,來人輕車熟路,來到這裏好像迴到自己家。


    先是登上二樓,然後推門走了進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秦邑離開,戴上麵具,進京直奔醉花樓的秦陽。


    看見屋裏這麽多人,秦陽一臉意外,“呦,今兒什麽日子,這麽熱鬧?”


    聽見熟悉的聲音,床榻上的金玉奴猛然抬頭,一臉激動。


    和秦陽睡過那麽多次,她怎麽可能認不住秦陽?


    她下意識就要起身,張開雙臂朝秦陽撲過去,想知道這是不是夢。


    可身子本就虛弱,剛一站起來,就一踉蹌,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還好離的最近的羅衣一把扶住,這才沒受傷。


    看見寶瓶手裏的匣子,秦陽眉頭一皺。


    那可是他當初贏迴來的,裏麵裝的都是身契。


    “這是做什麽?要分家!”


    看見對方身上穿的是飛魚服,羅衣又知道錦衣衛是秦陽的,於是大聲告狀,“大人,她們幾個奴籍想要逃!快抓住她們!”


    “羅衣!”


    金玉奴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她心軟,念著寶瓶從小服侍她,能放過寶瓶。


    可她知道秦陽狠起來,心如鐵石。


    秦陽要是知道,寶瓶她們幾個趁醉花樓危難之際要離開,寶瓶會死的很慘。


    秦陽明白了過來,看了金玉奴一眼,恨鐵不成鋼,“好歹也是醉花樓的老鴇,難道不知醉花樓從來都不是慈善機構?”


    “來人!”


    一聲厲喝,走進來兩個錦衣衛。


    “去,將這個幾個要逃的,全部抓起來,每人重打二十大板,而後送去紅柳巷!”


    紅柳巷,黑窯子的聚集地!


    每天晚上,裏麵都要死姑娘。


    不是被客人玩死的,就是被老鴇打死的。


    一聽這話,寶瓶那幾個人臉色唰的一白,全都癱軟下來。


    根本不給她們求情的機會,秦陽就讓人把她們拖了出去。


    “大人威武!”


    羅衣忍不住讚歎道。


    像寶瓶她們,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看著羅衣,秦陽笑著問道:“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是最後來醉花樓的,她們都要走,你為什麽不走?”


    羅衣大大方方地說道:“迴大人,我除了胡旋舞跳的好,還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金姐姐待我好,我就……”


    “閉嘴,不要再說了。”


    金玉奴忍不住嗬斥道。


    “哦。”


    羅衣應了一聲,不說話了。


    “羅衣,你先出去吧,我親自招待這位大人,聽見任何動靜都不要進來。”


    “是!”


    羅衣微微一禮,離開前笑著對秦陽道:“大人,不知今後可否賞光,看我跳胡旋舞,價格好商量,我給大人便宜點。”


    “好好好,一定一定。”


    “謝大人。”


    行了一禮後,羅衣關上了門。


    屋裏隻剩下兩人後,金玉奴再也壓抑不住思念的情緒朝著秦陽飛撲過來,秦陽取下麵具,順勢摟住。


    金玉奴捧住秦陽的臉,看了許久,吻了上去,“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四唇相接,互相吐著熱氣。


    秦陽笑著說道:“沒事兒,這不是迴來了嗎,我迴來了,就沒人再敢欺負你了,你也真是的,好歹也是一間青樓的老鴇,還能讓手底下的人欺負了?”


    金玉奴雙唇逐漸有了光澤,摟住秦陽的脖子,聲音弱弱地說道:“寶瓶畢竟從小…”


    “打住!”


    秦陽抱起金玉奴,朝床榻走去,“這種事情,一碼歸一碼!絕不能輕饒!”


    “嗯。”


    金玉奴乖巧地點點頭,像個小女人,“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咳咳。”


    又忍不住咳嗽兩聲,金玉奴可憐道:“王爺,我生病了。”


    秦陽將她抱上床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應該沒發燒,就是普通的風寒,多休息兩天就好了。”


    金玉奴抓住他的手,“不行,王爺,我好難受,你給我治治。”


    “我哪會治病?”


    秦陽說道,“我去給你找大夫。”


    金玉奴一下子把秦陽壓在床榻上,手指勾住秦陽的腰帶,嗬氣如蘭,“王爺不就是大夫嗎?”


    秦陽哪能不明白金玉奴的意思,笑容僵硬…


    婉君。


    你看見了。


    這是她主動的,不是我想幹的。


    還有,三娘,你學著點,就你那騷勁,還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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