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呂屠,麻煩轉告你們主任,讓他打給我!”


    電話那頭的年輕女子嗤笑一聲:“嘁!旅途?我還準備去泰國旅行呢,神經病!”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呂屠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嘟嘟聲,直接打給了薑大橋。


    “賢婿,你迴來啦?雲溪的事處理完了嗎?”


    “處理好了嶽父,我想聯係一下永寧縣幸福小區所在街道的主任。”


    薑大橋疑惑道:“你要辦什麽事你給我說,我讓秘書給你辦了就行,找他們幹什麽?”


    呂屠將自己準備出錢,將幸福小區改造的想法說了一遍:“我打過去找他們主任,他們罵我神經病。”


    薑大橋凜然道:“你等等,我問問。”


    掛斷電話,呂屠迴到家裏搬出了爺爺的保險箱,取下了家裏的客廳懸掛的那塊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正用毛巾擦拭著灰塵。


    這時電話再度響起,呂屠接通:“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顫抖的中年男人聲音:“呂...呂先生你好,我是幸福社區的街道主任朱登輝,你剛剛是打電話找我嗎?不好意思,我剛剛在...”


    呂屠懶得聽他解釋,反問道:“朱主任,找我什麽事?”


    “呃...這不是聽說你找我嗎?我...”


    呂屠直接掛斷電話,多一個字都懶得跟他說,繼續忙著往樓下搬東西。


    此時的朱登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剛剛正在資助一個貧困女大學生,接到的了薑大橋秘書打來的電話後,衣服都沒穿好就小跑出了酒店。


    趕緊給社區打電話過去詢問,電話還是那個年輕女人接的:“小蘭,剛剛有沒有人打電話過來?”


    “沒有。”曾小蘭漫不經心地說著。


    朱登輝當場就怒了:“別人把電話都打到市長那了,說你罵人神經病是不是?”


    “誰在造謠?真是神經。”曾小蘭不屑地罵了一句。


    “曾蘭蘭,你他媽的還吊兒郎當,老子問你,是不是有個叫呂屠的打電話來過?”


    曾蘭蘭聽到電話那頭朱登輝歇斯底裏的語氣,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腦筋急轉,忽然心裏一沉,唯唯諾諾地說道:“好...好像是有個叫呂屠的打來過,說是要找你,我說你去開會了,他讓我立即就要轉告你,然後...”


    “你趕緊帶著社區所有人,去幸福小區給呂屠當麵道歉,老子待會再來處理你!還有,別他媽跟個白癡一樣空著手去!”


    “去就去,你吼什麽嘛吼!什麽大人物這麽了不起?我又沒做錯什麽,我憑什麽給他道歉?”


    朱登輝都要氣炸了,正好前方忽然有輛車加塞在他車前,把他別停,氣得朱登輝狂按喇叭,衝著電話咆哮道:


    “你別以為你現在有了編製,別人就拿你沒辦法了,就剛剛被你罵神經病那人,隻要一句話,別說是你得下崗,就連你爸媽可能都得提前退休!”


    曾蘭蘭心裏咯噔一下,再也不敢頂嘴,看著麵前剛送來的下午茶精致蛋糕,和還沒來得及喝的星巴克咖啡,她氣鼓鼓地將其扔進了垃圾桶裏,去執行朱登輝的吩咐。


    ……


    呂屠還在繼續搬家,東西倒是不多,但都承載著記憶,他全程小心翼翼地往樓下搬。


    半個小時後,他忽然看見一行三十多人,穿得周吳鄭王地朝這邊走來,不少人手裏還拿著文件包,全程表情肅穆。


    當他們在看見呂屠後,立即換上一副笑臉,朝著這裏小跑過來。


    “呂先生,是你嗎?”


    呂屠淡淡地看了一眼對方,淡淡道:“你們是誰?”


    為首的中年女人禮貌笑道:“是這樣的呂先生,剛才因為臨時工接聽你們的電話,用詞很不恰當,後邊我們才發現,所以特地過來向你道歉。”


    呂屠本來並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可沒想到居然拿臨時工這事來搪塞他。


    這下可就是將話送他嘴裏了,呂屠輕蔑一笑:“臨時工?臨時工有那麽大的膽子,隨便罵別人神經病?”


    眾人一聽就知道,這下麻煩了,他們當中許多人之前通過網絡,是知道呂屠的背景的。


    紛紛瞪向躲在人群後邊的曾蘭蘭,心裏把她已經罵了一萬遍了,怎麽會招惹到這個活閻王?


    中年女人的笑容僵住,曾蘭蘭是她侄女,她肯定不能讓曾蘭蘭出來,誰知道呂屠會對她做什麽處罰?眼下謊已經說了,那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堅持。


    “是真的呂先生,電話裏辱罵你的是我們社區,勞務派遣招來的網格員,我們已經對她從重處罰了。”


    呂屠點點頭,也懶得跟他們掰扯,自顧自地走進單元樓裏,準備繼續將東西搬完。


    這時中年女人給後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沒眼力見嗎?還不快去幫忙?”


    “誒誒。”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地湧進樓道。


    這一幕早就被小區裏的大爺大媽瞧見,平日裏這些高高在上的社區領導,怎麽今天來找呂屠,還這麽卑微。


    “嘿你們說,是不是呂屠舉報他們了?”


    “我看呐應該是,要不然這些人怎麽會裝得跟孫子似的,上次我去問個事情,你都不知道她們那態度,全程對我翻白眼。”


    呂屠迴到家,發現社區的人跟在後邊,也懶得理會他們,眼下東西已經不多了,無非就是些收尾的工作。


    這時候曾蘭蘭被眾人推到跟前,跌跌撞撞進了呂屠的家,極不情願地開口:“那個...我們幫你搬吧。”


    呂屠所佩戴的骨傳導眼鏡裏,傳來了小白的提醒:“主人,根據聲線分析,剛才在電話裏罵你神經病的就是她!”


    呂屠斜睨她一眼道:“誰讓你進我家的?出去!”


    曾蘭蘭本就是被家人慣壞的公主病,被呂屠這一吼,嚇得一哆嗦,眼眶都有些微微發紅了,頓時覺得自己好委屈。


    “你這個人好不講道理,我們來幫你,你還吼我!”


    呂屠冷哼一聲:“跟我玩這套?你還不夠資格,滾出去!”


    他一點情麵沒留,直接將社區眾人攆了出去,當朱登輝趕到幸福小區時,正好跟灰溜溜下來的眾人碰了個照麵。


    連忙上前質問道:“怎麽迴事?呂先生在這嗎?”


    曾蘭蘭委屈地點點頭:“他在樓上,我們好心好意想幫他搬家,他卻叫我們滾,我就從沒見過這種沒家教的人!”


    話音剛落,眾人身後就傳來了呂屠冰冷的聲音:“朱主任,這就是你培訓的職工,真是說的好啊,我呂屠確實欠缺家教。”


    朱登輝以及社區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呂屠手裏提著一隻鐵皮斑駁的箱子,另一邊則是扛著一塊牌匾,上麵赫然用鎏金大字寫著‘一等功臣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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