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醒來,離陌發現身邊有異。


    一睜眼,就看到身上纏著一個蛇一樣的女人。


    “這是哪裏?”


    離陌第一反應,這不是在宮裏,而是一處陌生的地方。


    “啊……”


    身邊蛇一樣纏繞著他的女人,顯得更為驚慌,抽泣道:“殿下,小女子還未出嫁,這讓小女子如何見人?”


    “這……”


    此刻頭昏腦漲的離陌,使勁搖搖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遲疑道:“昨夜,本殿是在此過夜?”


    “可不是!”


    女子哭得更是梨花帶雨,背著身子又道:“殿下酒醉,強行拉民女到這裏,小女子本就柔弱,哪能扭得過殿下神力?”


    “此乃何處?”


    離陌霎時一陣緊張,轉身就去找自己的衣褲,這才發現女子也是光子身子。


    女子扯起被角,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酥胸,低聲抽泣道:“還能是哪裏?這是棲雲樓後院的閣樓。”


    “哪?”


    離陌一陣不知所措,緊張道:“本殿的那些侍衛?”


    “這個,就要問會長了。”


    女子止住了抽泣,低著頭摸摸索索地自行穿衣。


    “來人!”


    緊張之下,離陌大聲喊叫一聲。


    門被從外麵推開,進來的卻不是侍衛,而是詩韻會的會長國舅爺蘇安。


    “殿下醒了?”


    蘇安一臉不安,無奈地攤攤兩手說道:“殿下昨日酒醉,非要讓可兒姑娘侍寢,我怎麽都攔不住,這要是讓我姐姐皇後娘娘知道,我可是躲不了她的責罰啊!”


    “可兒姑娘清白被毀是小事,能得到殿下的恩寵,也是可兒姑娘的福氣,但這事要是被皇後娘娘得知,不但殿下受罰,就連我這個當弟弟的,恐怕也得受牽連不可。”


    蘇安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臉不安地在地上轉著圈。


    “哦,忘了說!”


    蘇安把目光,又投在呆若木雞的離陌臉上,淡淡道:“殿下的那些侍衛,包括候在外麵的那八個,都被我留下了,好酒好菜招唿,目的就是讓他們留在這裏陪殿下醒來,要不然,他們迴去,皇後娘娘要是問起來,怕是他們也交不起差啊!”


    聽到侍衛們也都在,離陌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慌亂穿好衣服,這才把目光投向蘇安,道:“告訴他們,本殿沒事,一會迴宮。”


    “遵命!”


    蘇安點點頭,潦草一禮就退了出去。


    待蘇安走後,離陌把視線又轉移到田可兒身上,望著出水芙蓉一樣的美顏,訕訕說道:“帶你進宮,那樣麻煩會更多,不如你就留在這裏,等我料理好了宮裏的事情,再找機會接你進宮好了。”


    “民女,不給殿下添麻煩!”


    田可兒幽幽地說了一句,就伸出藕節一樣的雙臂,抱住離陌的腰說道:“民女不敢奢想和殿下朝朝暮暮,有這露水之恩,民女也死而無憾。”


    涉世不深的離陌,哪裏經得起田可兒這等風月女子的誘惑?


    見田可兒如此善解人意,離陌不禁一陣意亂情迷,俯下身子捧著田可兒楚楚動人的俏臉,依依不舍道:“放心好了,有本殿在,就沒人敢欺負你,需要銀子,本殿有的是;需要任何東西,隻要本殿能夠辦到的,那絕對沒問題。”


    離陌信誓旦旦,深情地向田可兒承諾著。


    “不!”


    田可兒眼角噙著淚花,搖頭道:“民女什麽都不要,民女就要殿下平平安安,再說,民女在這裏彈琴,也能養活自己,殿下就不要為民女勞神了,空出精力,為朝廷辦好差事,這才是殿下該做的。”


    “你,真懂本殿!”


    離陌一陣激動,不由得把田可兒又緊緊抱住。


    一個長期在宮裏被嚴管著的皇子,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約束下進行。


    但從靈魂深處,從未有人對他如此體己過。


    從小到大,被宮女服侍著,和女人的肌膚之親更是平常,但永遠沒有和田可兒這般的感覺。


    “殿下,你該走了。”


    田可兒抬起頭來,輕輕一推離陌,幽幽道:“這裏,隻是個作詩吟唱的風雅之地,長期沾染,定會消磨人的意誌,沉溺於此,會耽誤了你的前程,殿下還是以國事為重,不是還有白蓮教亂黨要緝拿歸案嗎?”


    此言一出,離陌更是感動不已,緊緊一抱田可兒的細腰,沉聲說道:“你暫且在這裏安身,等有了機會,本殿定接你進宮。”


    說罷,離陌咬咬牙,依依不舍地下了樓,帶著早已等候在樓下的侍衛們,耀武揚威地離開了棲雲樓。


    ……


    泰來客棧,後院密室。


    孫耀庭陰著臉,端坐在一張鋪著熊皮的椅子上。


    眼前垂著腦袋的一名密探,忽然抬頭抱拳稟道:“啟稟孫副統領,三皇子昨夜,在棲雲樓後院的閣樓住下了。”


    “他去了棲雲樓?”


    孫耀庭眉頭一挑,身子前傾,急道:“如此說,他昨夜沒迴宮裏?”


    “是!”


    密探點點頭,又道:“昨日,三殿下巡查到宣武道護城河邊上的棲雲樓,做法和在其他地方大不一樣,但到了棲雲樓四樓天台上的詩韻會會場,卻瞅上了田可兒,在蘇安的刻意安排下,被灌醉的三皇子自然就被滯留下來……”


    孫耀庭眉頭緊鎖,在沉思了


    片刻後,抬頭又問:“外邊情況如何?”


    密探點點頭,低聲道:“乞丐花子,走方郎中,雜耍流浪漢們,卻是被扣上白蓮教的帽子抓了不少,真正的白蓮教,他連毛都沒摸著一根。”


    “昨夜,他不是摸著了嗎?”


    孫耀庭豹眼圓睜,低吼道:“昨夜那位,別說摸毛了,估計尿都被喝了不少。”


    “大人息怒,是小的失口。”


    密探樂了,尬笑著望向孫耀庭。


    “盯緊了!”


    孫耀庭可沒心思開玩笑,一臉陰沉地說道:“那個田可兒,在白蓮教裏身份應該不低,隻是高到何種地位?這個還需深挖下去。”


    “嗯!”


    密探點點頭,道:“此女心機很深,就連蘇安都被她迷惑得暈頭轉向,她公開的身份是詩韻會的琴藝頭牌,一身媚術更是了得,眼下三皇子歪打正著撞上了她,估計她後麵還有動作。”


    “沒錯!”


    孫耀庭點點頭,鄭重說道:“注意隱蔽,小心行事,太子爺此時把三皇子推出來,必有太子爺的深意,切不可疏忽大意。”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


    密探心裏清楚,太子爺臨走時的安排,絕不是表麵看到的這麽簡單。


    如果真想緝拿白蓮教,壓根就用不著三皇子這樣的蠢貨出馬。


    豈不知,一張大網,正向離陌和蘇安張開。


    白蓮教利用蘇安的身份做掩護來棲身,成功地混進了詩韻會從而進一步滲透。


    又意外地遇到了當朝三皇子離陌,這讓白蓮教高層興奮不已。


    但令白蓮教高層萬萬沒想到的是,離風順手推舟,做了個向蘇緹和解的假象,張開了口袋讓白蓮教和蘇家捆綁在一起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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