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我都已經照你的要求做了,你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剪我的頭發!”


    顧詩情崩潰地癱坐在地上,淚水決堤般湧出,抬頭聲嘶力竭地質問著薑眠。


    薑眠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嘲諷:


    “我不是說過,你讓我高興了,我就不剪你頭發,可惜啊,你剛才的表現可沒讓我滿意。”


    隨後,她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剪刀遞給阿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阿金,再麻煩你跑一趟,把剪刀還迴去,多謝啦。”


    阿金接過剪刀,卻沒有立刻離開,他滿心擔憂,生怕顧詩情會突然暴起,對薑眠展開報複。


    就在這時,門從外麵被推開,顧延玉頭發濕漉漉的,水珠還順著發絲不斷滴落,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地披著,顯然是剛從浴室出來匆忙套上的。


    “怎麽了?”


    他的聲音清冷,卻難掩急切。


    顧詩情那聲淒厲的慘叫實在太過刺耳,他剛出浴室就聽到了,雖說聽著不像是薑眠的聲音,但他們此刻身處熊建德的地盤,難保對方不會暗中使壞。


    無論如何,他得先確保薑眠的安全。


    於是,他簡單擦了擦身上的水漬,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一進門,他的目光瞬間被地上那一大團淩亂的頭發吸引。


    顧延玉微微一怔,隨即想到薑眠是短發,原本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


    看來不是薑眠被人欺負了。


    可是……他們這一行人中,除了薑眠都是男性,這一地的長發究竟是誰的呢?


    顧延玉稍稍進來一些後,便看到了跪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顧詩情。


    隻見她那曾經如黑色綢緞般順滑及腰的長發,此刻竟比下巴還要短上幾分,發尾參差不齊,粗糙得好似被鐮刀胡亂砍過一般。


    他微微抿了抿嘴唇,心中已然明了,剛才那尖銳的慘叫正是出自她口。


    雖說顧詩情是他的侄女,但自小他與這個侄女就不怎麽親近。


    再加上張鳳的教導,讓顧詩情儼然成了第二個張鳳,行事作風和脾性都令他心生厭惡。


    更何況,下午從熊建德口中,他親耳聽聞了這個侄女所犯下的種種惡行。


    此刻,他眼中的嫌棄與厭惡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來。


    他走上前,一腳將地上散落的頭發踢到一旁,開口問道:“怎麽迴事?”


    以他的敏銳,一眼便看到了阿金手中握著的剪刀。


    多年的相處,他深知阿金的為人,阿金最不屑於與女孩子動手,更不可能做出剪人頭發這種事。


    不用別人解釋,他便猜到,定是顧詩情挑釁了薑眠,薑眠一怒之下才剪掉了她的頭發。


    阿金見到顧延玉,恭敬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短地敘述了一遍。


    顧延玉滿心滿眼都是薑眠,聽到她和顧詩情險些動手,下意識地就開始檢查薑眠的身體,滿臉關切地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薑眠輕輕搖了搖頭,自信地說道:“沒事,我一下子就把她製住了。”


    說著,她指了指地上的頭發,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向顧延玉炫耀道:“不僅如此,我還剪了她的頭發。這會兒她心裏肯定比我難受多了。”


    聽到薑眠這洋洋得意的話語,顧詩情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心中恨意翻湧,那地上的頭發對她而言比命還珍貴,卻被薑眠毫不留情地剪掉。


    而此刻,顧延玉作為她的小叔,自進房間起就對她不聞不問,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她!


    這都算什麽人啊!


    顧詩情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見阿金正與顧延玉交談,她偷偷摸摸地靠近,猛地一把奪過阿金手中的剪刀,握著尖銳的一端,使出渾身力氣朝薑眠刺去。


    “賤人!去死吧你!”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阿金雖反應過來,卻還是慢了一步。


    顧延玉眼疾手快,迅速將薑眠攬入懷中,打算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顧詩情手中那鋒利的剪刀。


    薑眠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的反應比起兩位男士來,明顯遲緩許多。


    當被顧延玉擁入懷中的那一刻,她的心不禁一顫。


    難道他又要為了自己受傷嗎?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善良的人?!


    她在心中不甘地呐喊著。


    然而,就在剪刀即將刺破顧延玉的衣服時,一雙大手從後麵伸了出來,穩穩地抓住了顧詩情的手。


    緊接著,輕輕一用力,剪刀便從顧詩情的手中滑落,“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來人正是消失了一下午的顧宇。


    也不知他這一下午去了哪裏,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他仿佛老了十歲。


    滿臉胡茬,原本精心打理過的頭發此刻亂糟糟地耷拉在頭上,活像個雞窩頭。


    “哥!”


    顧詩情一看到顧宇,就如同在沙漠中瀕臨死亡的人看到了救命的水源,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瞬間有了神采。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這次,是真真切切的委屈。


    “哥,你怎麽從外麵迴來了……我還以為……”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口,但也已經不重要了。


    她猛地撲進顧宇懷中,雙臂緊緊摟住他,將方才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兒傾訴而出:


    “哥,你可得管管眠眠姐呀,她剛才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的頭發剪成這副模樣!”


    說著,她拽過顧宇的手,讓他觸摸自己那參差不齊的短發,


    “這可是我精心嗬護的頭發啊!你是知道的,我就連睡覺都舍不得壓著它,她倒好,說剪就剪,一點都不心疼人!嗚嗚嗚……”


    “而且,她還逼我下跪,對著那個阿金說什麽‘主人,小狗錯了’,這話簡直太侮辱人了!”


    “我都快被她氣瘋了!可我想著她畢竟是我嫂嫂,要是我跟她鬧僵了,你和她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所以我一直忍著沒反抗!但我心裏真的好難受啊,她為什麽就這麽針對我呢!”


    “嗚嗚嗚哥,你要是再晚迴來一會兒,我都被她氣得想拿剪刀紮死自己了!”


    顧詩情的演技堪稱一絕,說來就來。


    加之這次她確實受了委屈,真假話語摻雜在一起,若有人沒目睹剛才的一幕,還真有可能被她蒙騙。


    況且顧宇向來都偏袒她,所以她篤定,顧宇一定會為她出頭。


    一旁的阿金眉頭緊蹙,以往他總是跟在顧延玉身後,隻需負責保護顧延玉的安全,因而很多時候並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可剛才的事他親身經曆,明明是顧詩情先跑到薑眠這兒挑釁,結果被抓住頭發,後來又用言語侮辱他和薑眠,怎麽現在她卻對這些關鍵情節隻字不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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