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建德的麵色如紙般慘白,這種被未知恐懼肆意折磨的感覺,遠比死亡本身還要可怕一萬倍!


    他徹底害怕了,滿心懊悔自己之前竟如此天真,居然篤定對方不敢在軍營裏殺他。


    昨天顧延玉都能毫不猶豫地開槍,今天他們更是破例將自己抓到了軍營這個偏僻之地。


    這裏離深山不遠,若自己真的喪命於此,他們隨便找個地方將屍體一埋,外界根本不可能察覺絲毫破綻!


    相比之下,被關到監獄裏,哪怕最終被執行死刑,都比現在這生不如死的處境要好得多。


    就在薑眠給下一顆子彈上膛的時候,熊建德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高高舉起雙手。


    他急切地想要張嘴求饒,卻驚恐地發現,在這巨大的驚恐壓迫下,自己的喉嚨像是被死死鎖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眼瞅著薑眠已經再次將槍舉了起來,熊建德急得滿頭大汗,手忙腳亂地用手比出一個暫停的手勢。


    “現在要說了嗎?”


    薑眠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冰冷,淡淡地問道。


    熊建德忙不迭地點頭,拚盡全身力氣喊道:“是,我說,我說!”


    僅僅過去短短幾分鍾,他的嗓子就像是被無數鋼針狠狠紮過,變得千瘡百孔,說話時不斷漏音,沙啞得如同在煙霧繚繞的網吧裏抽了一整晚煙一般。


    薑眠聽了,臉上閃過一絲微微的失望,隨後漫不經心地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槍。


    接著,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一絲玩味:“算了,反正即便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到證據。我看你還是繼續當我的活靶子好了,你覺得呢?”


    她這看似商量的口吻,卻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熊建德的心坎上,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熊建德慌亂地連忙舉起手,做出發誓的手勢,聲音顫抖得厲害:


    “別別別,夫人,我真有知道的獨家消息!你們要是自己去查,肯定得耗費大量不必要的精力,可我能馬上把真相告訴你們,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不,不隻是說,我直接帶你們去!真的!當初我為了防止顧詩情搞小動作,就偷偷把屍體轉移了,現在那個地方隻有我知道!要是您弄死了我,說不定就再也找不到您的孩子了!”


    熊建德激動地大喊著,即便嗓子已經沙啞得如同公鴨嗓一般,也不敢有片刻停歇,生怕薑眠一個不高興,瞬間扣動扳機,結束他的性命……


    果然,瞧見熊建德終於吐出實話,薑眠眼眸中寒光一閃。


    從昨天與熊建德的初次交談起,她便深知此人如同一隻狡黠的狐狸,想要從他嘴裏撬出真話,絕非易事。


    這便是為何,即便聽到熊建德苦苦求饒,她也並未立刻放過他。


    人性使然,人在尚存僥幸之時,絕不會輕易吐露自己的底線。


    若不是她方才這一番巧妙的詐唬,想必熊建德隻會交代些無關痛癢的事,最後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顧詩情身上。


    而相較於抓捕熊建德,想要抓住顧詩情,難度無疑要大得多。


    在他們與顧詩情的這場較量中,熊建德必定會千方百計為自己開脫,一旦讓他找到機會逃出掌控,遠遁國外,屆時,想要再將他緝拿歸案,簡直比登天還難!


    此刻,雖說熊建德主動提出帶他們去找顧佳佳的屍體,但薑眠心中仍存疑慮,生怕他耍什麽花樣。


    隻見她望向熊建德的目光中,陡然閃過一抹淩厲。


    “好啊,你帶我們去。”


    “不過你得先把詳細地址交出來,明天一早,我們再起程。”


    熊建德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了薑眠的意圖。


    她這是擔心自己半路使詐,所以打算提前派人去勘察路線並了解情況。


    熊建德苦笑一聲,自己雖說平日裏撈了不少錢財,可歸根結底不過是個小小的縣長秘書。即便以前結識過幾個混混,可昨天也都被他們一網打盡了。


    如今的他,已然毫無反抗之力。


    但他心裏也清楚,以自己當下的處境,根本沒資格跟對方談條件。


    隻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狼狽,血腥味混合著刺鼻的尿騷味,連自己都幾乎難以忍受。


    “好,我告訴你們就是。”


    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甚至擔心他們看不懂位置,還頗為貼心地在一旁畫了一幅簡易的講解圖。


    薑眠接過紙,仔細查看一番,確認無誤後,轉手交給了顧延玉。


    顧延玉目光快速掃過,又將紙遞給了阿金。


    他們有的是辦法安排人去把那地方調查得清清楚楚。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時,熊建德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顧總,薑夫人,我……我能不能洗個澡?我總不能就這副模樣跟你們一起去吧?到時候熏著你們可就不好了。”


    顧延玉迴過頭,看向薑眠,眼神中帶著無聲的詢問,征求她的意見。


    薑眠思索片刻,覺得熊建德這話倒也在理。


    他自己臭點無所謂,可要是影響到她和其他人,那就麻煩了。於是,她抬手揮了揮,說道:“行,就讓他洗個澡吧。”


    迴到酒店,薑眠自己也迫不及待地衝進浴室,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盡管已經和熊建德分開許久,可她總感覺鼻尖還縈繞著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好似怎麽也驅散不開。


    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得幹幹淨淨後,薑眠總算感覺渾身舒暢了許多。


    她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慢悠悠地往外走。


    走著走著,她突然猛地一拍腦袋,想起顧延玉腿上有傷,醫生特意叮囑過不能碰水。


    那他該怎麽洗澡呢?


    薑眠想都沒想,直接撥通了阿金的電話:“阿金,你洗完澡了嗎?”


    電話那頭,靦腆的阿金顯然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隔著聽筒都能聽出他的結巴:“什,什麽?”


    薑眠趕忙解釋道:“哦,我突然想到你們家顧總腿受傷了,不能沾水,洗澡應該不太方便。但我是個女的,直接過去幫忙不太合適,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


    阿金:“......”


    短暫的沉默過後,阿金開口說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夫人,顧總他隻是腿受傷了,手又沒受傷,自己洗澡應該沒問題吧?”


    薑眠瞬間愣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實在是太過緊張,竟然連這麽簡單的事都沒考慮周全。


    沒事,反正是你家總裁又不是我家的,你愛去不去吧,我就提醒你一下。”


    說完,她臉一紅,匆匆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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