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被訓斥得啞口無言,隻好把氣都撒在香綾身上。


    “給本夫人仔仔細細地看好了,若是還看錯了,你就去永巷和那群低等奴婢作伴!”


    香綾聽言,立馬縮了縮脖子,已經來來迴迴看了好幾遍,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宮女。


    沒辦法,她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對不起夫人,這裏麵還是沒有那個罪奴。”


    夏夫人聽言,惡狠狠地瞪了高靜姝一眼,冷斥道:“走。”


    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高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好奇地問著:“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姐姐,他們為什麽說我們櫟陽宮包庇罪奴?”


    “沒事,找茬的借口而已,不用管。”


    高靜姝根本沒當迴事,同個品階下,她有太後撐腰,自己也有太後幫忙說話,倘若太後真在站在她那邊,就不會隻是簡單兩句口諭。


    檜煙走上前道:“王姬可要再迴去歇息?還是先用膳呢?”


    她淡聲道:“用膳吧。”


    “姐姐怎麽如今變得在白日睡覺了?可是夜裏夢魘了?”


    飯桌上,高綰疑惑地詢問著。


    “夜裏沒睡好而已。”高靜姝並沒有打算多說什麽。


    她抬頭看向高綰,“出宮的事情再過段時間吧,現在可能不是很方便了。”


    那個夏夫人定然是在太後麵前說了很多壞話,就算太後不信,也會受到些影響,這時候去說隻會加壞自己在太後那裏的印象。


    況且,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太後這時候應該是懷孕了,上次見她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是廖拭的孩子。


    他們不可能會在王宮任由肚子變大,要是被荀邕知道,絕對收不了場。


    那去往胥城的時間就在不遠後了。


    不過她現在還是幸運的,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荀邕,不過自己隻要裝得和那些女人沒什麽兩樣,他應該是不會認出自己的。


    高綰乖巧地點了點頭,“多謝姐姐為我操心。”


    月明星疏,蘄年宮。


    少年帝王坐在王座上,雙手拿著底下呈遞上來的圖紙,垂眸認真端詳,上麵詳細繪製了建造的宮殿位置還有樣式。


    按照荀邕的想法,反反複複經過了長達半年的修改,建築裝飾用的都是最好的,比之現在的王宮要華麗奢靡的多的多了。


    如今算是可以開始動工了,不過最後還是要大王再過目一下。


    底下的工匠低眉順眼,站在這壓迫感十足的地方,心裏不禁打起了擂鼓,隻得小心謹慎地等候著上麵人的吩咐。


    “目前先這樣,召集更多人,把宮殿盡快修建出來。”


    這話讓匠師稍稍鬆了口氣,連忙點頭應承下來:“諾,大王。”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忽然想起什麽,他拱手問道:“大王,這修建出來的行宮,是要取什麽名字呢?還是先不命名。”


    他將圖紙合起來,唇角微勾,“寡人已經想好了,就叫金、雀、宮。”


    金雀宮?


    不僅是底下的匠師浮現出驚訝,就連旁側的高要露出一絲驚詫。


    “諾,大王。”


    底下的人下去之後,殿內沉寂了半晌,荀邕轉頭瞥向高要,睨著他脖子上的紅痕皺了下眉。


    “你這脖子是怎麽迴事?”


    高要摸了摸上了一層藥膏的青紫色脖子,怔愣了下,心裏有些疑惑,難道說大王又忘記了嗎?


    如今大王問起,他又該如何迴答呢。


    “奴婢無礙,這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已經上過藥了,多謝大王關心”


    聽言,荀邕卻擰緊了眉頭,這傷怎麽可能是自己造成的,難不成是他自己掐自己嗎?


    他覺著是高要在敷衍他,剛要開口訓斥,驟然意識到什麽。


    或許不是高要自己掐的,而是他。


    荀邕捂著頭,狠狠地皺起眉頭,眉眼間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他就說是怎麽迴事,原來又是那個妖物跑了出來。


    衛三到底看到了什麽,強行和他爭奪身體的掌控權。


    是了,白日那會兒他是去往找姐姐的路上,後來和一個宮女撞上,再然後似乎沒了印象。


    但是他看清了她的臉,很眼熟,也很漂亮。


    大銀杏樹下、被爆頭、宮女……


    那個宮女就是拿磚頭砸他腦袋的人!也是和那個妖物在夜裏幽會的那個賤人!


    荀邕趕忙走到書桌前提筆描繪出那宮女的長相,喊道:“高要!”


    高要連忙小跑著過去,殷勤地笑道:“大王,有何吩咐。”


    “你脖子上的傷去太醫局拿最好的藥擦擦,另外放你休沐兩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他淡淡地說著,高要原本聽到去太醫局拿藥還驚喜萬分,轉眼聽到要給他放假,登時慌張起來。


    “大、大王,奴婢是做錯了什麽嗎?您為何不讓奴婢繼續伺候您啊?”


    說著話,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表衷心。


    “奴婢向來盡忠職守,兢兢業業,沒有絲毫的懈怠啊大王,您若是覺得奴婢哪裏做的不好,要打要罰奴婢都認了,千萬別趕奴婢走啊!”


    現在所有的榮光全都是仰仗大王才有的,就連太後也得給他三分薄麵,試問王宮中有哪個宦官有他這般風光無限。


    荀邕擰緊眉心,一臉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呢?放你兩日假便這般不情願?”


    “不願放假就算了,去國庫領百兩白銀作為補償。”


    雨過晴天,高要欣喜若狂,趕忙磕頭謝恩,“多謝大王。”


    “但是以後無論是什麽原因,寡人不想再聽到你有任何隱瞞的地方,尤其是關於寡人的事情。”


    “否則,你的命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就算他知道高要是好意隱瞞,以此來他表示對自己的忠心,而這恰恰是最錯誤的方式。


    奴婢的委屈對上位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奴婢卻在以為主子會對此有一絲憐憫之心。


    在主子問起時,並不是真的想知道他怎麽受傷了,而是潛意識在問發生什麽他這個掌控者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


    方才的高要明顯沒想到這點,還以為自己受了點委屈吞在肚子裏,主子會對他更加憐憫。


    這會兒高要迴過神來,惶恐不已地磕頭說道:“是奴婢愚鈍了,請大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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