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端著一杯熱牛奶坐在窗邊的貴婦人滿麵愁容。


    她剛剛收到好友蘇婉清迴國之後的問候。


    本以為這次是跟以往一樣隻在手機上寒暄,可對方竟邀請自己去參加她女兒的生日宴。


    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迴複。


    說實話,她真的挺想見見這個好友,也是真心想祝福對方找迴親生女兒。


    可是每每看見鏡子裏愈發憔悴,甚至有點不人不鬼的自己,她連踏出房間門的勇氣都沒有。


    如今這個樣子,去也隻會給對方丟臉。


    思索了一會兒,她正要婉拒,房間門就被敲響。


    “母親?我進來咯?”


    藍音轉頭看向已經打開的房門,任安安用托盤裝著一塊精致的小蛋糕走到她麵前。


    “林雅姐訂的下午茶,我們吃不完,就想著給您送過來。”


    她微微點頭,眼裏的愁緒濃得幾乎化不開。


    任安安一眼就看出藍音的狀態不對。


    她把托盤放下,坐在藍音身邊,“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叫醫生?”


    藍音搖了搖頭,“不用,就是你蘇阿姨要給女兒補辦生日宴,她邀請了我,可我這個樣子,去了也是影響不好。”


    任安安腦海中飛快思索自己母親口中的蘇阿姨是誰。


    “蘇阿姨?是沈家那位的夫人嗎?”


    藍音微微點頭,“是她。”


    任安安眼中閃過欣喜,她正愁不知道怎麽去接觸沈鳶,上次弄僵之後,沈鳶直接把她拉黑了。


    眼下正是解釋清楚誤會的好機會!


    想到這裏,任安安滿臉欣喜握住藍音的手,“母親,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都好多年沒去看望過蘇阿姨了!”


    藍音有些詫異看著被握住的手,這樣親昵的姿態,從女兒成年之後就甚少發生。


    雖然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對自己說話,可是自己能感受到,兩人之間像是一夜之間有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明明,這個女兒是她親力親為細心嗬護長大的,卻再也迴不到過去的感覺。


    見藍音沉默,任安安的臉上肉眼可見帶上了幾分不耐煩。


    她鬆開藍音的手,“您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還有事,就不多陪了。”


    任安安起身就要走,藍音著急想要拽她的手,可是伸出去之後卻莫名拐了個彎,隻是扯住了她的衣角。


    “我,沒有不願意,你想去的話,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任安安皺著眉看著被藍音扯住的衣角,眼神有幾分嫌棄,不過聽見她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才勉強帶上幾分笑意,“嗯,不過你最好打扮打扮,別給父親丟臉。”


    說完這句話,任安安滿腦子隻剩下該如何打扮可以不失自己的優雅,又不得罪生日宴的主角。


    看著女兒遠去的身影,藍音眼中隻剩失落。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連觸碰自己的女兒都成了奢望?


    兩人的姿態根本就不像是正常母女該有的姿態。


    身為母親的藍音對於自己的女兒,處處都是卑微和討好。


    全然倒反天罡的模樣,甚至已經成為了兩人相處的常態。


    任安安寧願對著身為母親婚姻插足者的林秘書獻媚討好,也不願意迴頭看一眼被她拋在原地的親生母親。


    藍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難道真的是她高攀了自己的丈夫嗎?


    明明那個時候的任國忠還隻是個有點小錢但是對經商一竅不通的小人物。


    是她一點點展示自己獨特的商業天賦,陪著任國忠吃苦拚搏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是任國忠在公司上市之前,以她懷孕辛苦為由,讓她迴歸家庭照顧。


    同時,他還大刀闊斧用惡心的手段逼走公司裏陪他一起奮鬥的元老。


    等到藍音生產完之後,她才慢慢發現任國忠的手段。


    集團曆經大換血,現在留下的,已經沒有人知道,任國忠的成就是由藍音的相助。


    偏偏外界對任國忠的評價極高,說他飛黃騰達都未拋棄糟糠之妻。


    而且這個糟糠之妻要美貌沒有美貌,要學曆沒有學曆。


    高中文憑的她能一直陪在這個上市公司老總身邊作為原配,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而她好不容易躋身上流社會的圈子,卻因為行為舉止不及其他貴婦人“優雅”飽受嫌棄。


    更加過分的是,集團正式更名為思林。


    這個林,是第三者林娜的林。


    偏偏對方堂而皇之要求藍音認那個跟她女兒一樣年紀的私生女林雅為義女。


    無法忍受這樣打擊的藍音除了跟女兒任安安相依為命,別無他法。


    她的父母早亡,留下一筆小資產卻都被叔嬸吞掉,如果不是叔嬸為了任國忠的五萬彩禮將她嫁出去。


    她也本該有著璀璨的人生。


    至少按照她的能力以及天賦,成為一家實力穩健公司的高管都不是問題。


    明明擁有翱翔於藍天的能力與天賦,最後卻隻能在籠中蹉跎餘生。


    記得年輕的時候她不明白高中語文教材裏選用那篇古文的用意。


    如今卻用著血淋淋的事實詮釋那從前未曾讀懂的隱喻。


    字字泣血,又字字珠璣。


    不過眼下,既然答應了任安安的事情,她就會做到。


    她隻剩這個女兒了,哪怕漸行漸遠,她也不想失去這唯一的支撐。


    給蘇婉清迴複的時候,她在聊天框刪刪打打,最後隻剩一個字,好。


    對比起藍音此刻的痛苦與掙紮。


    任安安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舉動沒有絲毫愧疚。


    那個被她稱為母親的人,於她而言跟一隻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沒有區別。


    心情好就能稍微逗逗,心情不好的時候,看見她那張哭喪的臉就惡心。


    如果不是她,自己一個婚生女也用不著時刻小心翼翼去討好林雅。


    不爭氣的東西,收拾打扮自己都不會,害得父親看見她那張臉就倒胃口。


    林雅坐在陽台上看見任安安興奮的模樣。


    她微微抬眸朝著任安安招手,“什麽事這麽開心?”


    麵對林雅,任安安臉上討好的笑意跟不要錢一樣,“是這樣的,林雅姐,母親收到了沈夫人的邀請,要去參加沈鳶小姐的生日宴。”


    林雅不可置信皺眉,“她,她是怎麽認識沈夫人的?我怎麽不知道?”


    任安安心裏唾棄,她一個私生女知道些什麽?


    可眼下還不是跟林雅撕破臉的時候,“母親跟沈夫人是舊友,不過多年未見過,林雅姐你不知道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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