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有些慌,不知道謝容這突然又是抽什麽風?


    她沒招惹到他吧?


    錦寧本能地掙紮,也察覺到了桎梏著自己的那隻手掌有片刻的鬆動,她想抽迴手,可下一刻,那力道竟重又變得不容撼動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她皺緊了眉。


    這次卻不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嚇到的語氣,而是很不解地質問,帶著些惱怒的斥責。


    她極力將膽怯藏了起來,端起姿態。


    沒錯。


    她沒什麽可懼怕的,越禮的是謝容!


    “放開我。”


    錦寧仰頭,第一眼看到的是對方冷冰冰的側顏。


    謝容沒有看她,漆暗的眼裏甚至閃過瞬間的慍怒。


    他並不想碰這個不忠不潔的女人。


    可她經過時,從他身邊走過時,就那樣不受控製地抓住了她,甚至在迴過神依然不想放,就好像本該如此。


    這太可笑。他是瘋了嗎?


    事實上他甚至不知自己為何要踏進這個園子。


    “貓呢。”


    錦寧一愣:“什麽?”


    謝容這才低下眼看她,語氣似乎有些不耐:“那隻白貓,為何今日不見它。”


    哈?


    錦寧沒想到他攔她隻是為了問雪球?


    好吧,畢竟是雪球的‘爹’,失憶了還對它喜愛也是合理。


    “雪球最近有點調皮,所以我把它關籠子裏養幾天……”


    “是麽。”


    謝容微眯起眸,語氣莫測:“我還以為你是不想讓它來我這裏。”


    “……你想多了。”錦寧看似很淡定說。


    謝容冷抿著唇角不言,盯著她的眼神卻有些陰沉。


    麵對曾經的未婚夫。


    她竟然沒有一絲內疚,羞愧。


    對這種人,他隻會厭惡,無視;而不是如此壓抑不住的動怒。


    “滾。”他很淡很冷地落下這字。


    錦寧不動,掀起眼看他。


    她的眸子圓而大,瞳仁烏黑幹淨,看人時透著淺淺的光。


    謝容挑唇輕蔑地笑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謝容,亦不會對你再有分毫念頭。”


    有病,她用什麽眼神啦?


    “你不把手撒開我怎麽滾!”


    他還握著她,長指攏著她那纖細胳膊。


    謝容沉臉,猛一鬆手,還不待他說什麽,錦寧一溜煙就跑了。


    她以前就知道他脾氣不好,曾經把追他的小姑娘給嚇哭。


    她當時也真是勇,憑著在現代網上學的幾招還沒機會施展的撩漢技巧,沒皮沒臉地纏他,竟還真有了效用……


    錦寧搖搖頭甩下這些思緒。


    她心想,謝容失了憶,性子倒是比以往更暴戾、陰晴不定了。


    顧氏似乎在給他相看妻子,真不知日後哪家的姑娘能受得了他!


    ……


    眼看到了中秋。


    刑部那邊的人終於傳來消息,是那晚刺殺謝容的黑衣人背後的主謀抓到了。


    此人姓孫,曾是謝容的一個小手下,如今在軍營中任職副尉。


    據孫副尉口供,他以前在軍中隻是個小小的兵卒隊長,一次犯了錯,曾被還是少年時的謝將軍處罰打壓,心懷私人怨恨,如今他活著歸京便想殺了他解恨。


    顧氏一顆心懸懸落落:“那什麽孫副尉,真是害你的真兇?”


    謝容不提其它,隻說:“刑部斷的案子自然是鑿鑿有據,如今主謀已服罪,您日後不必再為我擔心受怕。”


    顧氏這才稍稍安了心。


    “我原本是想著咱們一家人去天山寺拜佛,自遇刺後一事我就不敢讓你出門。”


    “既然現在抓到了真兇,危險解除,娘還是想帶你去天山寺讓那慈清禪師給你做法消災求平安,這兩年我常常去那寺裏祈福,如今你平安迴來,若能跟我去寺裏還個願也是好的!”


    謝容輕一點頭:“可以,母親安排就好。”


    “好,好!”


    多日來擔驚受怕,如今顧氏心氣總算開闊高興了些:“正好呀,據說那寺廟的送子觀音也特靈驗,讓謝韞夫妻倆一起,拜那觀音給咱們謝家添個大胖孫!”


    謝容聽此扯扯唇一笑置之,未再接話。


    空氣就這麽陡然安靜了下去。


    顧氏猛地一驚,臉上笑容當即都有些僵硬。


    壞了壞了。這……


    顧氏拿眼暗暗打量了麵前的兒子。


    他坐於桌前,一身金線暗紋的玄黑衣袍,襯得臉龐淩厲深邃,身上籠著層令人唇齒發寒的壓迫感。


    但見他薄紅的唇角淡抿,伸手端過桌上的茶杯,低眉,飲了口茶水,麵上神情淡淡,辨不出什麽喜怒。


    顧氏心下一鬆。


    謝容失憶了,不記得錦寧,過去那些情意自然也隨之忘卻。


    想來那事是瞞不住也無需瞞,隻深入打聽打聽就能得知一二,何況是心思深沉的謝容,恐是早知道謝韞的夫人曾是自己的未婚妻。


    再說他如今不聞不問,分明是不在意的模樣。


    顧氏想通後,又莫名覺得不安,遂略一想過後,試探道:“你如今迴來已是二十有一,也該娶親了,娘這邊先給你挑出些配得上咱們家的世家大戶女子,過後再由你相看相看,若有能合你眼的自然是最好。你說呢?”


    擱下茶盞,謝容起身。


    “母親能相看上的定然已是極好,娶親一事全憑您做主,日後亦不必來詢問我的意見。”


    說罷。


    謝容告退一聲,折身離開。


    娶親生子,是為傳承。


    這是他作為家族嫡子需擔的責任。


    至於娶誰……那便無所謂之了。


    總不能是那個嫁了謝韞的。


    難不成要他娶好友的女人?!


    謝韞活得好好的,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死……


    謝容赫然一頓步,眸眼幽暗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在想些什麽?!


    “將軍……?”等在院外的部下衛承,驚見走來的謝容突然停了步,表情還變得非常……詭譎瘮人?


    謝容迴神,壓下心頭浮現的那點荒謬情緒,淡著臉徑直往前走。


    衛承跟上,低道:“孫副尉認罪的口供還未知真假,屬下派人過去已來不及,那孫副尉已經死在虐刑中。”


    謝容冷嗤:“一個亂人耳目的替罪羊罷了,不用再管。”


    “是。”衛承說,“還有一事,屬下尋到了夜影衛的蹤跡。”


    謝容輕蹙眉:“什麽夜影衛?”


    衛承略一頓,表情閃過些尷尬。


    “夜影衛是將軍您出征前,留在京城用來監視……咳,是保,保護方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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